第320章 就是有罪!

  那官員氣憤異常,就像是一腔孤勇都給砸了個空,沒得到對方的丁點回應。

  儘管他已經當著眾多同僚一而再的指出五皇子錯處,也僅僅整個是自顧自當著許多人的面自說自話。

  不光皇子以冷淡的姿態駁了他的面子。

  整個議政大殿滿朝文武好似已經習慣了他這番行徑。

  全都好似充耳不聞,連個勸的人都沒有。

  也不是沒人勸過,可楊大人針對五皇子這個事兒吧,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也是因為天子對五皇子藍慕瑾偏頗過於明顯。

  這就或許就讓剛好掌管審判,維護朝綱律例的楊廷尉更加步步緊盯。

  畢竟只要五皇子但凡做出一件知法犯法的事兒來,若是再被陛下有心維護處置不了,也算直接讓他顏面掃了地。

  那維護朝綱公正的三品官職,看起來也就成了個讓人一笑置之的擺設。

  所有人都認為楊廷尉是為了自己的官位和仕途,才緊抓著名頭最盛的五皇子不放。

  朝上朝下但凡能碰上個面,就總是一副百般看不上的情形。

  脫口就是沒完沒了的斥責。

  但每次他也沒能占到什麼上風,只要五皇子不論是接上幾句不咸不淡的話,還是輕描淡寫的冷哼一聲。

  準保是把楊大人懟個啞口無言,氣的臉紅脖子粗。

  一開始還有人上來撐著面子圓滑兩句,揣著心思和稀泥,想也能在聖寵頗高的五皇子跟前落個好印象。

  或許哪日能被收入麾下也得幾分器重也不一定。

  但這楊大人好似就天生一副硬槓的骨頭。

  多次吃虧不僅半步不讓,還連同膽敢上前勸阻的其他官員一塊,劈頭蓋臉無差別斥責一通。

  連帶著揭發個短處,再滿眼的看不上,誰勸誰遭殃。

  可謂真是討人嫌的很。

  誰會想不光撈不著好處不說,還得落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

  久而久之不光無人再想勸,反而多數人都開始冷眼旁觀,專門瞧他熱鬧。

  誰人不知五皇子不近人情,自來與滿朝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品階高低皆沒有任何一個能與之攀上關係交情。

  作為儲君的太子有黨派,二皇子雖厭惡與人接觸也不乏有近臣。

  向來體弱多病的三殿下,也有眾多文官學者大批靠攏擁戴。

  就連整天掛在馬背上揚土翻塵的四皇子,身邊都圍著里三層外三層一起摸爬滾打的武將。

  只唯有五皇子藍慕瑾。

  古往今來也只有藍慕瑾一人。

  自始至終都是孑然一身。

  眾人都斷言五皇子這是恃寵而驕,或許就因為陛下對他明顯有幾分偏向。

  便眼高於頂無人能入了眼,也覺得沒必要借上任何人的幫扶,真是自大又寡情的很。

  此時偌大一個議政殿,沒有別的聲響,唯有那個不服不忿的文官還在字字鏗鏘的指責問罪。

  這種場面眾人都已經見慣,但今日仿似因為五皇子過於冷淡目中無人的態度,使得楊廷尉竟比以往還要憤慨。

  滿腔的激憤都快從圓睜的怒目里迸出來,恨不得直接刀人身上,脫口的聲量在整個大殿響如洪鐘。

  「皇子與庶民同罪!」

  「身為子臣無視朝綱!知律而犯就是有罪!」

  整個大殿的官員也無人敢插嘴,既不想得罪這死板性子的倔脾氣,更不想搭個一言半語被五皇子記恨。

  也唯有向來脾性溫和的三皇子最先開了口。

  纖細的指節搭在楊大人的官服廣袖上,謙煦規勸。

  「楊大人,五弟或許是臨時有事耽擱了,再不犯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動氣。」

  「你是老臣,若是叫這無關緊要的小事能氣到,豈不是朝廷莫大的損失。」

  三皇子聲量和緩,話中語氣也沒有任何稜角一般。

  叫人聽的心緒都跟著平復下去幾分。

  若換個別人上來勸阻,以楊大人那個倔脾氣,指不定就得半句不好聽給撅回去了。

  唯獨是對自小身子孱弱,性格溫和的三皇子,臉色有了些和緩。

  但雖然好生將三皇子的規勸聽了,卻依舊還是緊抓不放,就非要討個罪名扣在藍慕瑾頭上不可。

  楊大人也無所謂有沒有人幫腔應和,只是叫藍慕瑾充耳不聞的態度氣的呼吸都喘不勻。

  他最後乾脆側身一轉,避開了三皇子,直接朝向了觀望半晌都未發一語的太子。

  也不管太子面容上露出的淡薄,一甩衣袖就規正朝太子行了個禮。

  再開了口直叫其餘朝臣都倒吸一口涼氣。

  「太子殿下!殿下乃是儲君更是皇長子,此事還是有權發落一二!」

  「五殿下上朝故意來遲,還沒有半分悔意!若是如此糊塗囫圇過去豈不是荒廢法紀?」

  「必須發落!不能叫底下朝臣一而再三的跟著效仿!」

  明明若是隨便批評幾句,這也只是件提不起來的小事而已。

  五皇子再怎麼不遵守規矩,說到底那也是個皇子。

  就算叫頂頭龍椅上的天子當了面,大抵也是幾聲責備罷了。

  可今日這楊大人不依不饒竟是還將此事推到了太子跟前,叫太子以儲君身份壓五皇子一頭。

  在場每個人心裡都犯嘀咕,太子與五皇子的衝突才過去幾日?

  那不是明擺著關係極差,太子今日若是開了這個口,真的責備了五皇子。

  那豈不是不光更結仇不說,叫人談論起來還落了個假公濟私的名頭?

  果不其然太子只是淺淡的瞧著面前這亂騰場面,臉上隨即牽起的笑意溫煦近人。

  沒有顯出任何同仇敵愾的情緒來。

  就還佇立在中央皇子首位半分沒有挪動,一副溫和好似沒有稜角的氣質,顯得熠熠生輝的明黃蟒袍都更柔和了許多。

  「楊大人稍安勿躁,這是議政殿。」

  那麼多雙眼睛都等著瞧太子是要藉機發難五皇子,還是隨意將此事先揪個把柄。

  卻不想太子聲量平和淺淡,直接將自己給摘了個乾淨。

  只甩了兩句冠冕堂皇的話。

  「在這階梯底下立著的所有人都是臣子,臣子聽君命。」

  「父皇很快便到,一切聽從父皇發落便好。」

  向來與太子同仇敵愾的四皇子今日仿似沉穩了許多,只沒得所謂的觀望著,自始至終都沒插話半句。

  太子不管也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