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慕瑾真的沒想到蕭爭如此聽了話。
不僅留在主院不離開也不搗亂,好似還特意要證明自己言而有信。
專門搬了個凳子坐著等。
老老實實坐在了門檻內。
真真正正宣示著他果然是連殿門都沒出。
直到從一直盯著的院門處看見他回來,才冷不丁就將脊背挺的筆直。
從凳子上直接竄出了門檻,連蹦帶躍的朝他迎了一段,瞪著大眼不可置信。
「怎麼這麼快!」
這才多大會兒?
他還沒來得及犯困呢怎麼就又回來了?滿腦子疑問的蕭爭沒得到回應,反而是被藍慕瑾從府門一路快步帶過來的風撲了一臉。
也被抱了滿懷。
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捆上了,連抱帶提雙腳糊裡糊塗就離了地。
等錯愕完,他早已經掛在了藍慕瑾身上,手臂圈著對方肩膀貼上了泛涼的鼻尖。
這還沒半個時辰的功夫,藍慕瑾就跟兩日沒見了一樣從頭到腳都想念,望著阿爭懵然不解的大眼,喜歡的恨不得捆在身上帶著。
「你很乖。」
乖這個字還是蕭爭故意逗他時帶出來的,如今他倒是學以致用了。
這措手不及的熱情讓蕭爭皺了眉頭,跟看神經病似的盯著他觀察了半晌。
最後還在藍慕瑾疑惑對方眼裡為何有懷疑時。
埋頭在他身上吸氣。
深吸一口,換個地方又深吸一口。
跟個覓食的狗崽兒一樣嗅來嗅去,也不知道在聞什麼東西。
「阿爭,你在聞什麼?」
平時蕭爭也喜歡貼著他身上聞,但都不像這會兒這樣左聞聞右聞聞的,反應了會兒藍慕瑾突然升起了股子緊張。
但仔細一想,他可自始至終都沒下馬,連那番國公主的五步之內都沒靠近。
身上絕不可能沾染什麼脂粉氣。
待到蕭爭嗅了半天,才歪過頭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想法都有了自我懷疑。
有那麼丁點的沒底氣。
被盯的發毛了,喉結還吞咽了一次。
「我沒……」
他都忍不住想保證自己絕對沒有沾染誰,被蕭爭癟嘴打斷。
「你臭了。」
藍慕瑾:……?
「你身上臭了。」
藍慕瑾:……!
「有一股子馬味兒。」
……
他竟然忘了蕭爭嘴裡永遠都會蹦出不讓人失望的話茬。
直讓他方才還提心弔膽生怕對方耍賴生氣的心思,瞬間垮塌一空。
懵了一瞬咬牙切齒的輕斥。
「胡說。」
什麼身上有馬味兒,府里的馬匹日日都清洗的乾乾淨淨,那毛髮油亮的比雲錦緞子都順滑。
哪來的味兒?!
很快他就意會過來蕭爭在逗他,盯著對方惡趣味頑皮的gie gie樂,兀自勻了一大口氣。
恨不得咬這傻東西一口。
可想了半天總歸是想,他氣勢沖沖的將口唇湊到蕭爭臉蛋邊,最後就變成啵了一口。
蕭爭歪著臉躲了躲,掛在他身上笑抖成了篩子。
就那麼被藍慕瑾連捆帶掛帶回了寢殿,沒多久就傳出了蕭爭氣憤的喊聲。
「幹什麼你!!」
藍慕瑾把掙扎的人捆在身上不讓他動彈,正兒八經的開口。
「你再聞聞,到底什麼味兒?」
蕭爭半貼半躺,揪著他衣領認了慫。
「香味兒,好聞的味兒,迷人的味兒。」
一點不要臉面的慫樣毫無意外又給藍慕瑾逗笑了,最後還是捨不得再折騰他,反而吩咐下人在旁殿備了熱水。
真的重新洗了一遍。
等他再回到寢殿時,蕭爭已經翹著腿半趴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臂彎里還摟著個枕頭。
他小心翼翼的將占了大半個床的人往裡挪了挪,才輕手輕腳的在蕭爭身旁躺下。
盯著對方已經垂下的眼睫看了一會兒,聲量低低囈語般。
「阿爭,辛苦你在府里幾日。」
「待番國公主這套把戲過去,我再想辦法解決太子府的麻煩。」
也不止太子府的麻煩,還有皇宮的麻煩。
天璣殿裡那位早已經留意阿爭,若不想個長久之計,怕是永遠都不得安生。
無聲嘆了口氣,藍慕瑾轉而語氣中帶上了無限寵溺,朝好像已經睡著的人笑意淺淺。
「不叫你煩悶著,給你尋了個伴兒。」
方才還已經昏昏沉沉的蕭爭就像是聽到了,順嘴接了句夢話。
「什麼伴兒?」
但他也只接了三兩個字,而後抿了抿唇又沒了意識,糊塗樣兒顯得又精又笨。
讓藍慕瑾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順手將人往自己懷裡撈了撈,而沒捨得過多吵醒他。
只將耳畔的髮絲替他撩開,在額頭上淺淺印上一吻。
「你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