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章 贊麗公主

  現在府禁全解,太子府估計也會派人在暗處盯著。

  最起碼的利弊蕭爭還是知道的。

  藍慕瑾趕在最後一絲夜色深沉徹底,才披星戴月的翻身上馬,帶著一眾侍衛軍朝著城門方向趕。

  本應快要熄燈安寢的時辰,皇城街頭巷尾看熱鬧的百姓卻還三兩紮堆。

  借著皇城正街寥寥懸掛的燈盞,好奇的交頭接耳。

  在眾多百姓和各方視線眼中,五皇子就是那麼抻扯著韁繩,不疾不徐行走在正街街頭。

  瑩白蟒袍緞面被燭火返照著璀璨光輝,舉手投足皆是處處貴氣,高不可攀。

  侍衛軍護衛身後,整齊劃一的馬蹄聲清脆響徹,也並不顯得雜亂。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黑衣暗衛蟄伏跟隨,融入夜幕悄無聲息。

  城門處已經聚集了眾多挎刀侍衛,四府守衛看似匯聚,其實各自站立兩旁有著無形的劃分,面無表情身姿挺拔的聽候命令。

  以太子為首,明黃儲君蟒袍裹挾著無形威壓,與謙和的面色卻並未顯得違和。

  身形魁梧的四皇子緊隨而至,沉著的臉色自來隱帶殺氣,與太子說話時態度明顯緩和了幾分。

  「皇兄,藍慕瑾還沒到,他是打算不來了不成?」

  太子沒應聲,淡漠的瞟向不遠處,三皇子的馬車就停駐在城門旁。

  面色看起來明顯孱弱,大病初癒一般的三皇子依舊一身樸素長衫,對上太子望過來的視線即刻帶上了和煦的笑意。

  謙謙如玉叫人挑不出毛病。

  太子自然也善於撐著這明面上的和氣,也只似有若無的淡笑,順而將視線看向另一邊。

  剛到不久的二皇子神色冰冷,牽動著還未止步的馬匹,淡漠的瞟了對面幾位一眼,自始至終都沒下馬。

  以那極為厭煩與人接觸的習慣,連城門中央靠近的心思都沒有。

  明晃晃的走過場,一點都不想掩飾。

  番國車駕行至城外片刻,與不久前離開皇城的情形完全完全不同。

  想當初番國公主離城時,婢女伴隨左右,更有二三十名身形壯碩的大漢護衛周圍,嚴謹得當好不威風。

  如今不僅人數減半,更是連侍女都少了好幾個,清晰明了的能看出來確實是遭了盜匪。

  這不加掩飾不護臉面的做法,讓幾個皇子都神色平淡只當瞧不出來。

  怕不是想鬧得人盡皆知。

  身形嬌弱,扶風弱柳的公主被攙扶下了馬車,太子才示意城門左右的守衛放行。

  也只是象徵性的朝前邁了兩步,只當相迎了。

  在馬車上休憩的三皇子就著下人擺好的車凳下了馬車,緩步走過去立在太子身側,蒼白的面容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有一種白瓷易碎之感。

  這倒顯得下車就好似倍受驚嚇的公主失了些顏色,唯有神色中的楚楚可憐倒是讓人憐憫。

  人已經進了城門,太子柔和的聲量響起。

  「公主趕路辛苦。」

  「入夜才至,想是已經十分疲乏,城東客棧還算寬敞,今夜便暫且將就一二吧。」

  城東客棧是皇城中最大的一間客棧,平日裡食客住客不斷,來往絡繹不絕。

  今日卻因為要迎住番國公主,太子已經吩咐將客棧逐個清掃一空,可謂妥帖周到。

  這時候宮門已經落鎖,泱朝天子也絕不會在此時接見外臣,這番安排公主當然沒有什麼意見。

  只還是滿目驚疑不定的神色,面紗上唯一能看到的一雙眼睛逐漸泛起濕意,眼圈微紅朝著太子與其餘皇子溫柔道謝。

  唯有在不大想接觸人的二皇子那邊碰了碰釘子,最後卻並未在幾個身影當中尋到五皇子。

  遲疑了片刻,她不禁裝作隨意的詢問太子。

  「五皇子殿下……」

  問了半句欲言又止,這話是衝動了,也並未有聖旨命所有皇子都出現在城門,而以太子為首前來迎接的舉動,也僅僅是順勢維繫兩國之間的臉面。

  即便有皇子不到場,她也沒有任何立場問詢。

  刻意提及,多少顯得有點唐突。

  但太子並沒有讓對方難堪,很自然的將話帶過。

  「五弟想是有事耽擱了。」

  氣勢跟個門神一樣的四皇子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插話,心想藍慕瑾怕不就是故意不來。

  沒來,還得別人給他找藉口。

  得此解釋雖然冠冕堂皇,倒也在情理之中,番國公主順而低下眉睫,微微頷首禮儀周到,莞爾動聽的聲線口音純正。

  「贊麗惶恐,天黑才至給幾位殿下添了麻煩。」

  若不是那雙深邃的大眼睛過於標誌性,無論怎麼低眉順眼都掩不住與生俱來的坦率。

  光聽說話根本聽不出任何疆土外的彆扭感。

  也因為這公主恐怕是自小榮寵不斷,養成了好似天生的高傲,也讓太子準確捕捉到了她盡力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失望。

  當下太子微微勾了勾嘴角,依舊溫和回應。

  「何須見外,泱朝何時都歡迎贊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