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嚇不退,那就用攻勢逼退!
然而暗八再次預料錯了,殺氣騰騰的的攻勢沒有讓東衛做出任何反應,就連刃鋒已經貼近要害,他甚至連躲都沒躲。
讓本就無意取對方性命的暗八隻能盡力止住力道,但過近的距離慣性太強烈,堪堪還是在東衛的脖頸皮膚上留下一小條淺淺的觸碰。
滲出了丁點的血跡。
反倒讓先動手的暗八驚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緩下錯愕氣不打一處的朝對面人怒吼。
「你有什麼毛病?!腦袋傻了!」
怕不真是個傻子!連躲都不知道躲在這愣呆呆的等著掉腦袋!
現在身處二皇子府!他犯得著還真要殺個人不成!
已經劃破的皮膚仿佛並沒有任何疼痛,暗八氣到失態的罵聲反倒有了效果。
只見東衛看著暗八氣急敗壞的收回短刃,冰冷的眼神里怒氣沖沖。
他那半晌都沒轉變的柔和目光終於發生了變化,彎起眼角又揚起了個開心的笑容,眼裡的熱度更加明顯。
仿若冬去春來被微風吹動,最後一層冰涼不見,處處都顯現融融暖意。
看在暗八眼裡,彆扭異常。
作為暗夜中長期蟄伏,不見日光沒有身份臉面的暗衛,他不過也是只配有代號的其中一人。
刀光劍影中以身為盾,陰謀詭計中身先士卒。
也無論是成為暗衛,還是成為暗衛之前,暗八早就對這種希冀久未見到,恍如隔世。
他再次在心中默念,這不是一個暗衛該有的神色。
「你能不能滾。」
意外的是此次東衛幾乎是立馬給了回應,他說。
「這就滾。」
然後又笑意不減的看了暗八一瞬,才不做耽誤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頭低低喊了句。
「別生氣,我滾的很快。」
才迅速真的消失在了暗八視線中。
暗八:…………。
直至午後,昏迷的西衛依舊沒有甦醒,白先生休息了三四個時辰,最後又探了一次脈搏。
再三確定不會再有大礙,又盡心囑咐了兩張藥方交代好了一切。
番國公主回城的消息是在天黑前傳來的,這個時辰城門都已經快要上鎖,卻不得不因此耽誤了關閉的時辰。
本該靜謐肅穆的幾個皇子府也早早的燈火通明,做好了一切私下或明面的準備。
番國是附屬國,且環境貧瘠國土範圍狹小,只是已經在惡劣環境下飲風嚼沙的慣了。
才能安穩的處於泱朝邊界,靠著年年進貢臣服得一方安穩。
按地位來說,番國頂多算個臣,那公主也只能在名頭上稱個公主,真要嚴謹來算。
相比是個大臣之女而已。
但附屬國畢竟在名聲上還是個國,番王也始終是王。
即使地位天差地別,多少還是要給幾分臉面。
何況此次國土內外恐怕都已經知曉,公主在泱朝內被盜匪堵截,險險身死魂消。
若泱朝皇室再不管不顧,敗壞大國盛名。
在車駕處於皇城外時,各皇子府才遲遲有了動靜,各府侍衛軍從各個方向整齊劃一,五位皇子先後御馬趕往城門方向。
五皇子府距離城門最遠,也是拖到最後的。
夜幕都已經黑下來,藍慕瑾還摟著蕭爭不撒手,沒個急事一樣抱著他在寢殿裡走來走去。
跟哄孩子似的來回溜達。
反倒是蕭爭一直不停催促,對他這種反常又合理的舉動滿腦子的不理解。
「你怎麼還不走?天黑了!」
藍慕瑾湊近貼著他臉邊親了親,又去捕捉他微微皺起的眉心。
「嘖,你幹嘛呀外頭都沒動靜了!你幾個皇兄早在城門等著了!」
他嚷嚷半天就跟對牛彈琴似的,藍慕瑾還是忽略了蕭爭推拒的手心,捆抱著不讓他從身上逃脫,鍥而不捨沒羞沒臊的在蕭爭肩窩拱蹭。
蕭爭身上的傷痕已經結痂,早已經不用再塗抹傷藥。
何況這兩日總被他纏著從床上下來就洗澡,洗完澡沒多久又捆到床上去膩膩歪歪。
反反覆覆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澡。
此時身上滿是乾淨的味道和衣衫上的皂角味兒,就像是山澗中常被陽光照耀的枝葉,處處都散發著嬌俏盎然。
讓藍慕瑾深吸了一口又一口,欲休不能止。
惹的蕭爭跟被吸了陽氣似的炸毛了,氣呼呼的拍了他兩巴掌,扯著嗓門大喊。
「快走!那番公主!進城了就差你自己沒去!」
咋咋呼呼翻臉的德行把藍慕瑾逗的笑出了聲,終於正兒八經給了個渾不在意的回應。
「她著急就進城,等我做什麼?」
「進城了正好,我便不去了。」
蕭爭:……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拘府拘了十來日,藍慕瑾變了。
整個就跟原來沉穩有度的模樣大相逕庭,整日也不去書房待著,就從早到晚追著他跑,盯的忒緊好像不定哪會兒他就沒了似的!
最過分的是一天裡有半日都在寢殿待著!
都在床上待著!
這讓蕭爭怨氣頗深,有點懷念那個脾氣差臉色冷又討人嫌的主子,但這不是主要。
重要的是這個當口,所有皇子都在城內相迎,藍慕瑾怎麼能去做那個特例?
這還不讓滿朝文武有了彈劾的由頭,讓皇帝再降罰!
「你快去!你不去暗八和白老頭怎麼安穩回來!」
都說好了今夜趁所有眼線都去盯著城門處和番國人,再製造些混亂才能讓暗八不容易留下痕跡。
要是不去了,豈不是將眼線全都引到府外了?
藍慕瑾也只不過是逗逗他,無聲嘆了口氣這才鬆手將他放下來,門外早已經備好馬匹。
侍衛軍也按部就班等在府牆外。
只不過一會兒不能瞧見阿爭而已,他怎麼就覺得不舍至極。
隨意的捏了捏蕭爭的耳垂,他臨走之前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遍。
「好好在府中等我,不准跑出去看熱鬧。」
蕭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轟他。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