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讓他看著自己,他還真就站在邊上看著?
去床上坐會兒也行啊!
蕭爭也就那麼瞪著眼與他對視,沉默了幾秒突然甩手揚起了一溜水花,撩了藍慕瑾一身。
玄色衣衫緞面瞬時暈開了幾個水滴點子,成擴散性染成了深色的圖紋。
眼看著對面人雖然沒有動作,那眼神就跟身上的水點一樣越來越深邃,蕭爭抿了抿嘴有那麼點慫了。
剛因為甩水撐起來的上半身又慢吞吞的往下縮了縮,水面沒過了鎖骨,獨留喉結滾動了下。
沒什麼骨氣的笑了笑。
「要一起洗嗎?」
天知道他也只是沒話找話隨口客氣了那麼一句,眼睜睜的就看著藍慕瑾居然將腰封給鬆了,他那個眼眶都瞪大了一圈。
「不是?我就問問!你不是才洗的嗎!」
「哎你剛穿上的衣裳又脫了一會兒還得穿!那多費事啊別麻煩了!!」
「這桶里擱不下倆人有點擠得慌!水一會兒都滿出去了屋裡沒法收拾!」
眼看著對面人十分迅速的將外衫褪下隨意往旁邊一扔,脫裡衣的時候沒有半分忙亂,不急不徐文質彬彬的。
「藍慕瑾!」
「藍慕瑾你幹嘛呢?!」
轉瞬的功夫方才還衣冠楚楚的五皇子,就赤膊站在了他眼前,微微欠身手臂撐在了桶沿邊,驚的蕭爭下意識把腿給蜷了起來。
跟個受到驚嚇的鵪鶉似的,縮成了一小團。
視線里欺身過來的影子嚇得他咯噔咯噔的,反射性在水裡蹬了幾腳,劈里啪啦激起來洶湧的水花。
藍慕瑾微微眯著眼避開那些濺起來的水,迎著蕭爭手刨腳蹬連踢帶踹的劇烈反應,並沒有真的也邁進桶里。
而是赤著上身手臂探入了水中,將胡亂折騰的人迅速撈了起來。
連帶著蕭爭撲騰起來的,和從身上流淌下去的,水稀里嘩啦落了一片。
蕭爭只感覺冷不丁就騰空了。
順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接連而來的就是離開熱水之後通身上下一陣涼颼颼,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
「……哎?」
發現自己離水面越來越遠,他頓時才覺察出不對勁。
直到藍慕瑾抻過一旁搭著的棉毯將他裹了起來。
他那個腦子才轉回了彎,哆哆嗦嗦的勁兒也擋不住他不可置信的嚷嚷。
「不是我還沒洗完呢!我?」
「我才剛進去這也太快了!!!」
就算他卯勁還想翻回去,或者想伸手去扒桶沿,卻發現自己連胳膊帶肩膀被裹了個嚴嚴實實。
手根本就抽不出來,扭來扭去的無濟於事好像個大蠶蛹。
也不知道藍慕瑾是怎麼一手圈著自己,一手用毯子發揮了這種技術性,真就活像裹成了個繭。
就差連腦袋也一塊包起來了。
即使他掙扎了幾下,也僅僅是掙扎出個肩膀,抻著脖子白使勁。
本來在熱水裡泡著就有點缺氧,這會兒更乏力了,他徒勞的拱了兩下,沉沉從胸腔里呼出一大口氣。
鬆懈下去時臉就貼著藍慕瑾赤著的胸膛,甚至當刻就感受到了心跳震動感。
認命不再折騰的同時他還用鼻尖蹭了蹭,仔細嗅了嗅沒穿衣服藍慕瑾身上還有沒有香味。
被裹的嚴嚴實實的蕭爭就被放在了床榻上,一時還覺得有些暈暈乎乎天旋地轉,恍恍惚惚。
圈著他後頸的結實手臂抽走,身上立刻壓上來沉沉的重量。
藍慕瑾的手肘撐在他雙肩兩側,瞬時就有溫熱的手心捧住了他的臉頰,自上而下望著他。
用溫柔而深邃的眼神望了他一瞬,撐著的肩背微微矮身下來,輕輕吻在他略顯淺淡的唇瓣上。
輕柔繾綣著,深情愛護著,反反覆覆撩動親吻著。
呼吸好似都刻意壓制著急促,緩緩噴薄在他鼻尖。
蕭爭此時動不了,他的雙手都被束縛在薄薄的絨毯包裹下,這讓他的感官更加放大。
每一下裹挾著濕潤的溫軟掠過,都讓他忍不住滾動喉結去回應。
逐漸灼熱起來的呼吸從他的唇邊吹拂而過,吹動了他臉頰上看不見的每一根細絨毛,順著末梢神經傳進略有些混沌的思緒里。
溫軟的唇瓣在他臉上挨了又挨,順著他的鼻樑輕輕磨蹭著,摩挲過額角,舔舐至眉心。
細細描繪著他的眉眼,他臉上的每一寸。
在藍慕瑾的手心從他側臉上移開,指尖緩緩穿進他的髮絲里,他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戰慄。
恰好開始灼熱起來的氣息噴薄在了他耳垂上,輕咬了下讓他立刻下頜緊繃。
「藍慕瑾你……」
他想說你居然挑逗我,還沒說出來耳中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響,伴隨著濕潤灼燙靈活的鑽進了他的耳道。
不僅話咽了回去,連呼吸都暫停了。
緊繃的狀態也即刻下意識癱軟,只剩了不斷攪動的噪音和溫度。
感受到蕭爭逐漸起伏劇烈的呼吸,藍慕瑾穿插在他髮絲中的指腹在他頭皮上緩慢的摩挲著。
像是愛護什麼稀世珍寶般,輕柔的撫摸著。
蕭爭此時就像個安安靜靜的孩童,些微縮著肩膀聽話至極。
甚至連句髒話都飆不出來。
不斷帶動他感官的指尖離開了髮絲,順著他唯一裸露在外的脖頸輕輕滑動著。
有意無意的拂過他不斷吞咽的喉結,探進絨毯縫隙,掠過鎖骨,小心翼翼的碰觸到了沒完全結痂的傷口。
並沒有刻意躲避開,就那麼似有若無的從那些傷口上輕輕撫摸過去,讓蕭爭有種又疼又癢的感受。
疼是輕微的疼,癢是抓心撓肝的癢。
他瞬時覺得自己剛被熱水衝下去的汗意又起了薄薄一層,生澀的有些難受。
這個澡算是他媽的白洗了,藍慕瑾你個狗東西!
「你……」
硬緩回幾分心神,他要脫口的聲音又被堵了回去。
本來溫和輕柔的親吻突然變成了霸道的纏卷,仿佛就是要將他醞釀半晌的難聽話給和著曖昧吞咽。
身上那個不斷移動的手心不知是扯動了哪,異常輕易的就將纏裹嚴實的絨毯扯鬆了。
也真像剝繭那般,貼著布料與皮膚的縫隙將蕭爭從包裹中剝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