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章 或許五皇子府有神醫

  守在府外的鐵騎即使是入夜也沒有顯出絲毫的鬆懈。

  好似是臨陣對敵般井然有序的倒換著看守,連身著盔甲的鐵面將軍都沒因為夜幕降臨而離開。

  反而執意守在府外,就在府門處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連入睡前照例在前院觀察的暗七都不禁感到不解。

  就在這皇城內府邸前,四周都是巡邏看守的鐵騎,還是天子旨意。

  難不成還怕皇子會抗旨出逃不成?

  或許,是在看守他們這幾個暗衛吧。

  擦完藥半靠在床榻上的蕭爭也有同樣的疑問,即使他沒去前院,沒看見外頭到底看守著多少人。

  也還是感到了諸多不同尋常。

  他自然知道皇帝並不是真的屬意藍慕瑾,這兩年的記憶中,明里暗裡的刺殺絆子已經足夠一個死上無數次。

  不僅無人問津,更是變本加厲。

  「他是在用你擋刀,是吧。」

  見到藍慕瑾將裡衣換上,走過來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他兀自又詢問。

  「看守這麼嚴密,是為了攔住你,讓你十幾日都與外面隔成兩面?」

  然後放他真正屬意的皇子去爭奪,明面上還是只給了個無關痛癢的小小懲罰。

  但是皇帝真正屬意的是誰呢?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他們每個都旗鼓相當,看起來並不需要保護。

  四皇子有北離一半骨血,皇帝不會給他機會的。

  所以他不服,才要爭,或許是北離長公主不服。

  遠離故土做天子無數嬪妃其中的一個,子嗣還沒有任何奪權機會,所以才讓楚憶蕭來了這一遭。

  所以到底是誰呢?

  憑什麼就讓藍慕瑾去做那個吸引所有陰謀詭計的人,他連爭搶的心思都沒有,卻自小不得不捲入危機四伏的逼迫中。

  晃神間,他裸露的上身被薄薄的衣料遮蓋住,溫熱的手心覆在了他的臉上。

  他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睛,眸光里竟然有著無限的愧疚。

  「阿爭。」

  但最終藍慕瑾還是什麼都沒說,外頭的鐵騎軍,寸步不離的不徇將軍。

  很有可能至始至終看守的都是蕭爭。

  龍椅上的人仿似永遠都能洞穿一切,就算他與太子當面發生衝突,言語中都指向自己並未從太子府將人給救回來。

  可不徇將軍的出現,便證明自己的孤注一擲並沒有完全奏效。

  恐怕等半月拘府時日一過,便會有接連而來的麻煩。

  皇宮裡的試探,還有太子府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這所有可能發生的一切,藍慕瑾都不想現在告訴蕭爭。

  不想讓他與自己一般,活在時刻不能安穩的緊迫中。

  這些即將到來的麻煩,藍慕瑾都必須想方設法去擋下,不會讓人傷害到阿爭分毫。

  在蕭爭灼灼疑惑的視線下,他牽著唇角笑了笑。

  「睡吧,早些將傷養好。」

  蕭爭聽話的閉上了眼,仿佛是真的安穩歇息了。

  可他的思緒並不像眼睫一樣落下,仍然不停思慮著自己到底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能最先自保,而後反擊。

  太子府不用說,定然是緊盯不放,十有八九會利用一切機會將自己抓住。

  至於是打是殺,自然沒什麼好下場。

  還有四皇子府,既然四皇子冒著風險在太子眼皮底下救了自己一把,就代表自己這個細作確實不能輕易丟棄。

  或許,自己能利用的最大的保命符身份就是北離細作。

  四皇子府此次說起來也算是平白受了無妄之災,太子與五皇子的衝突本牽連不到其他人。

  就連暗裡摻和其中的二皇子三皇子,都沒有受到任何遷怒。

  可就為了救出一個楚憶蕭,四皇子不得不明晃晃的當夜立在了太子府外。

  沒殺幾個人,反而被連累在天璣殿跪了一天一夜。

  現在,還跟著一同被圍了府邸,外頭守著鐵騎半月都不准進出。

  才不過兩日,四皇子都被憋悶的坐立不安,整個人都顯得煩躁異常。

  平日裡總是掛在馬背上顛簸的人,現在只能困在府中來迴轉悠,至多也就是在院裡射射草靶子。

  整個府里最大的前院也就那麼大的範圍,沒有練武場五分之一大。

  這還射什麼?靶子都能擊穿!

  好在是將人給救出去了,沒被扣在太子府嚴刑拷打,萬一給折磨廢了,或者嚴刑逼供。

  整個就是功虧一簣啊。

  四皇子布滿厚繭的手心托在額角,用力揉著太陽穴,朝著一旁同樣難安的子衛再次詢問。

  「你,你怎麼把人救出去的?」

  子衛對此也實在憋悶徹底,太子府即使多數侍衛軍已經全都聚集到府外,到底還是儲君府邸。

  嚴密程度不是一般朝臣家裡能企及的,就那麼又放火又聲東擊西的。

  架不住他帶的人一路淌血,還來不及包紮。

  「殿下,遇到五皇子府暗衛,將人扔過去了。」

  提到這個茬頭四皇子簡直都無語至極,先前他來不及問,虧得沒在宮裡大言不慚的說見過藍慕瑾暗衛闖府。

  要不然非把這事給兜出來。

  可他娘的這事可它也是個彆扭事啊!

  「你把人還回去了,還是當面還的!」

  當面還了!!!

  好歹你是把人扔出去,哪怕是扔道邊呢!

  那也能摘清楚瓜葛,這眼睜睜的就當面把人給扔過去了,不僅暴露了自己與太子只是假意依附。

  恐怕楚憶蕭也會被懷疑!

  現在倒好,還拘府半月,想探聽都沒個機會。

  子衛自知確實有些不妥當,但當時確實形勢緊迫,他根本沒想到跟五皇子的人碰個對面。

  何況都快被太子府守衛堵個現行,只能先脫身。

  「殿下,楚憶蕭不是個蠢人,若是沒死應當知道如何應對。」

  能在五皇子府蟄伏兩年之久不被發現,必然不會頭腦簡單。

  聽這話四皇子滿腔的憋悶更加憋得他胸口疼,楚憶蕭有沒有腦子他不知道。

  現在他只想知道楚憶蕭還有沒有命在。

  「帶出來的時候一身傷?血流不止?」

  「你確定他還能活得了?」

  子衛沉默了一陣,他沒法確定,畢竟當時那身血,連模樣都快看不清了。

  帶著穿過整個太子府,也絲毫意識都沒有,除了確定還有虛弱的脈搏。

  也就跟個死人一樣。

  「……或許……五皇子府有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