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寫完這行字後,他反而笑了,只是笑意清清淡淡,與他以往相比,好似換了一個人般,「這種**不是很骯髒嗎?」
「啪嗒」。
細長的教杆在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中斷成了兩半。
年輕英俊的老師收斂了嘴角弧度,變得面無表情。
低氣壓在教室中瀰漫。
江落神色自若,一雙上挑的眼睛中往日含的是銳利和似笑非笑。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卻變得疏離很多,活像是超脫世外的神仙,不染世俗。
池尤急促笑了幾聲:「骯髒?」
他笑聲停了,陰沉地重複道:「髒?」
江落心裡爽到爆了。
對啊,你髒,你髒死了。
惡鬼陰霾罩頂,抬眼看著江落,他用剩下的教杆敲了敲黑板,「真是可惜,江落同學。這個問題你還是回答錯誤了。」
江落靜靜地看著他。
池尤道:「老師說的明明是上床,怎麼能用『**』這麼粗俗的形容呢?」
江落的嘴好像裝上了一個專門刺激惡鬼的把手,他模仿著宿命人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無奈地道:「老師,不管是上床還是**,形容的都是同一件事。」
「這種事情,說多了也會變髒的。」
說完之後,江落就想下去講台,但他卻倏地被壓在了黑板上。臉頰蹭暈黑板上的字跡,沾上了粗糲的粉筆灰。
他的雙手被束縛在了身後,惡鬼禁錮著他的手腕,聲音也很冷,「給你兩次機會,你都沒有回答出來問題,江落同學,你讓老師很失望。」
「老師要給你一些懲罰,讓你知道以後要好好地聽課。」
江落眼神一閃,什麼懲罰?
「老師,」他嘆了口氣,像是不理解池尤的怒火一般,「怎麼會有老師這麼對待學生呢?」
他連掙扎都懶得掙扎,偏偏他越是這樣,惡鬼的火氣就越加濃重。江落心知肚明,卻故意扭著頭,苦口婆心地勸道:「老師,這樣是不對的。」
他嘴上說著不對,眼尾卻輕輕挑著,帶著勸解的含義,初看像無欲無求,再看卻像是個取人性命的艷鬼。
池尤的腹部忽然被什麼東西蜻蜓點水似地撓了撓,惡鬼頓了頓,他低下頭,看著江落的雙手。
「抱歉,」江落淡淡道,「我的手被你抓得有些疼。」
是要疼的,畢竟手腕上都出現了青紫痕跡。指腹充血,已然十指通紅。
像碾碎了玫瑰花瓣似的。
惡鬼戾氣橫生的火氣好像分為了兩股,一股是被江落這會兒四大皆空的樣子激怒得煩躁更甚,另一股,則是被江落挑起的內火。
但比起解決這些**,他更想要逼迫江落恢復原狀。
江落沒有掙扎,沒有挑釁,脆弱得好似池尤捏死他他也不會反抗。池尤不知道為什麼會升起這麼重的惱怒和暴戾,但在知道江落和宿命人一起泡了天碧池後,他的大腦就在隱隱跳動,理智滑入黑暗的邊緣。
池尤看著江落。
黑髮青年即便面上有神情的波動,他的內心也極為平靜。那樣的平靜不是以往江落有辦法抵抗他的平靜,而是不在意生死沒有**後的空白一片。
我真厭惡這個模樣的你啊。
惡鬼想。
沒有**?
那就生出**好了。
覺得骯髒?
那就讓你變得更髒好了。
他會讓江落變成以前的模樣。
「髒?」惡鬼突然笑了,「誰髒?」
被他限制的黑髮青年即便失去了和他作對的興趣,也毫不畏懼地道:「你。」
「我啊……」惡鬼意味不明,感嘆地道,「原來是我髒。」
「你說的很對,」惡鬼低低笑了,低頭,在江落毫無防範的後頸落下一個危險的帶著侵犯意味的吻,「我對你升起了**,**是骯髒的,我也是骯髒的。」
一股奇妙的興奮染紅了惡鬼的雙眼,他的聲音逐漸漫上性感的低啞,「那我把你也染髒好了。」
他的另外一隻手,從江落的衣擺之中探入,在青年美妙緊實的後背上爬行。
皮膚富有彈性,惡鬼的手幾乎在上面跳了一曲曖昧的舞。
江落皺起了眉,語氣還是平穩,「我對你沒有興趣。」
池尤低頭,從他修長的脖頸看到衣衫中的鎖骨,青年單薄的身形被他襯得瘦削。風扇轉動的雜聲越來越響,惡鬼古怪地笑了,「我對你感興趣就可以了。」
江落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在此刻都會引起惡鬼變態似的興奮。惡鬼甚至故意留下了一個讓他掙脫的漏洞,果然,他看著黑髮青年遲疑了片刻,還是從他的轄制中逃離了開。
惡鬼頭髮絲微亂,在金絲眼鏡下方,他的雙目不懷好意得像是深淵怪物。
被洗去**的黑髮青年成功被他挑起了一絲情緒,稍顯厭惡地道:「不要碰我。」
惡鬼從低到高了笑了起來,台下的學生也都笑了起來。笑聲合在了一起,變得詭異而可怕。江落回頭看去,那些學生的模樣變得可怕,他們直直盯著江落,把剛剛江落和惡鬼的親吻半遮半掩地看在了眼中。
江落在講台上站著,不知道該不該下去。
惡鬼走到了講台邊站著,他用教杆敲了敲講台邊緣,微笑對著江落道:「江同學,到這裡坐著。」
江落一動不動,惡鬼佯裝驚訝地道:「你是想讓老師來抱你嗎?」
他走上前,拍落江落阻攔他的雙手,強硬地抱起江落,將他放在了講台邊上。
惡鬼雙手撐在講台兩邊,將江落禁錮在自己雙臂之內,男人的占有姿態說明了一切,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江落,「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天。」
「這麼一點小手段,都能把你控制了,真是讓我失望,」惡鬼漫不經心地說著,但雙眼卻緊緊盯著江落,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該說你不愧是人類嗎?仍然是這麼弱。」
被這個人類騙得多了後,惡鬼這次也不得不懷疑,江落有沒有在故作裝模作樣欺騙他。
「對方是誰?宿命人?」池尤一步步試探,嘲笑道,「他輕而易舉就把你掌控了啊。」
他嘴中這麼說,手卻意味不明地開始摩挲江落的大腿,向腿根內滑行。
「江落,你也變成無趣的人了。」
江落大腿緊繃著,撩起眼皮看著惡鬼,「和別人沒有關係。」
「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讓我感到骯髒而已。」
惡鬼優雅勾起的唇角僵硬了。
片刻後,他突然揮了揮手。
那群虛假的學生從教室中消失不見。
江落餘光掃過身後,對惡鬼的占有欲不由咋舌。
人都是虛假的,他還要把人弄消失?
江落的腦後突然感覺到一陣重壓。
這壓力像是有一隻巨大的手正在壓迫著他的脊背,壓著他的腦袋,逼著他貼近惡鬼,自己主動把雙唇送上。
惡鬼低笑著,享用青年的唇,毫不留情地吻了回去。
這個吻極為狠戾,幾乎像是要吞吃江落的皮肉,嘴唇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江落從無動於衷,開始了細微地掙扎。
這個吻倉促地停下來了。
惡鬼眼眸幽暗地被推開,青年坐在講台邊,從他的唇內拉出的長絲掛在糜艷的唇邊。他看著惡鬼的眼神之中有了更大的波動,這一切都美妙極了,惡鬼有種重塑江落的感覺,他咧起唇,「那就讓我們,趕緊進入正題吧。」
惡鬼吻在了江落的尾椎骨處。
講台上,粉筆和保溫杯散落在地。黑髮青年筆直而修長的腿從講台邊沿垂落,白皙而惑人。
惡鬼抬起,垂在手臂之上。
「你也髒了,」他故意用誇張驚訝的語氣道,「好髒。」
惡鬼悶笑幾聲。
汗水從惡鬼的身上滴落到江落的身上,江落悶哼一聲,卻迎來了更激烈的狂風暴雨。
江落雙手緊繃,脖頸上的筋脈清楚,血管里的血液快速流動。
胸腔內在加快震動著。
撲通、撲通。
江落鼻息變得粗重。
惡鬼親眼看著黑髮青年平靜無波的眼神終於出現了波動,無情無欲的模樣被他打碎,有**從眼底深處碾轉而上。
他把江落染髒了。
這幾乎讓池尤每一根神經都在愉悅地戰慄著。
清醒過來的黑髮青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狀態,毫不猶豫地一腳朝惡鬼踹去。扮演出一副性情恢復後驚慌的模樣,「池尤——」
恨得牙也痒痒。
惡鬼卻笑出了聲,他心情好得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攥住江落用盡全力踹來的腳踝,在他小腿上咬出了一個牙印,「江同學,剛醒來就這麼熱情嗎?」
他壓制下所有來自江落的襲擊,強硬地將江落壓在了身下,掐著江落的下巴,出神地看著青年那雙明亮的、燃燒著火光的眼睛,惡鬼的靈魂好像都出現了悸動,他突然低低笑了,笑聲中的神經質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惡鬼道:「我真的有些想要坐實我們的情人身份了。」
江落的眼睛倏地睜大。
早上八點,天邊已亮。
床上的黑髮青年眼皮微顫,他額上的汗水沾濕了枕套,也沾濕了黑髮,狼狽又透著乾燥的旖旎氣息。
良久,他低低地呻吟一聲,終於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江落慵懶地緩了一會兒神,抬起被子看了看,又立刻皺起了眉。
自言自語道:「差點忘了還要洗褲子……」
但他現在渾身酥麻,骨子裡泛著懶惰氣息,江落一點兒也不想動。思考了一會兒,江落很快下了決定,把髒了的褲子和被單都給扔了。
江落伸伸懶腰,慢騰騰地從床上起身。他整理好了自己之後,才走到鏡子前看看自己此時的模樣。
雙頰艷紅,唇也紅得滴血。青年眉間混著一股子饜足味道,微微的情意點在眼角眉梢。
有點……浪。
江落眼角抽了抽,轉身慢悠悠地把髒衣物都給燒了。
昨晚的感覺很不錯。
江落嘴角挑起,哼著歌,手指難耐地摩挲了一下。
可惜沒有一根事後煙,但沒關係,他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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