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沒動,就那麼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白初,任由她摸著他的額頭。
摸了摸,確定沈硯沒有發熱,白初就收回了手,又搭上了沈硯的脈搏,並詢問,「除了傷口疼,有沒有別的不適?」
「沒有。」沈硯開口回答,許是許久不開口的緣故,聲音低沉而沙啞。
不知是不是白初的錯覺,她覺得沈硯的雙眸比之前要黑沉得多,更讓人看不透了,不過那已經不關她的事了。
「沒有就好,你身上傷口眾多,不易亂動,特別是腿上的傷,必須要靜養一個月,否則會瘸腿,這一個月你就留在這裡好好養傷,當然,你若非要離開我也不會攔著,我只是告訴你具體情況。」
承認自己還愛之後,白初反倒能真正平靜地面對沈硯了,連情緒都不會輕易被波動了。
愛了整整十年,說一句還愛沒什麼不能承認的,沈硯的存在驚艷了她一整個青春歲月,縱使她輪迴十世,只要她記得,她都不會去否認她愛他,不過那個時候她會坦然說曾經愛過。
她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需要時間去沉澱對他的愛,將那深入骨髓的愛從她的骨髓里剝落出來?歸於塵土,變成一個不再愛沈硯的白初。
「又叨嘮姑娘了。」苦心經營?不惜自傷,好不容易能留下來,他怎麼會離開。
「昨晚你要給我的銀兩我收下,我會好好照顧你,你好好休息?我現在去給你煮早飯。」
他留下她是養不活的?該收的還是要收的,總歸都是用在他身上。
「多謝姑娘。」說著?沈硯就要去找那錢袋子。
「不急,過幾日我需要自會問你要。」說著?白初站起了身朝著屋外走去。
看著白初離去的身影,沈硯心底一片冰冷,昨晚他就該猜到了?她哭過之後的平靜早已告訴了他答案。
不過無礙?縱使她拒他於千里之外?他能讓她愛上他一次?就能讓她愛上他第二次,終歸他是不會放開她?不會。
……
雨一連下了三日?這三日白初一直被困在了家裡。
與之前一般?除了飯點白初不會出現在沈硯的面前?不過這一次白初沒再單獨給沈硯送飯?而是連帶著她自己的一起端了進來,可謂是每一頓飯她都與沈硯同桌而食。
她需要適應?適應平靜的去面對沈硯。
逃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越逃避越在意,只有面對才能放下?就像曾經為愛追逐一般,現在她需要用面對來放下。
下了三天的雨?今兒個總算放晴了。
也因下了三天的雨,路上滿是泥濘,即便是放晴了,也沒辦法上山或者去鎮上。
不過倒是可以竄門。
三日前沈硯讓她給王叔家的銀錢她還沒有給王叔送去,一個是因為連綿的雨,還有一個是因為沈硯滿身的傷,她怕他感染髮高燒,畢竟想讓王嬸收下銀錢不會那麼快。
現在三日過去了,天放晴了,沈硯也過了最危險的三日,三日沒有高燒就不會高燒了,她也可以放心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