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就坐在那靜靜看著,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原來他在她心裡已經跟所有人一般,這是為什麼,明明為他擋箭還在昨日……
……
白初失眠了,沒有理由,就是睡不著。
最初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便是解脫,第一想法便是不要在第二日上山採藥,那樣就不會遇到沈硯了。
但事與願違,沈硯還是出現了,以她不能拒絕的方式出現,她可以拒絕救沈硯,但沒辦法拒絕王叔救沈硯。
人救了,也留下了,她從惶恐不安到逐漸淡然,再到被他波動情緒,因他而失態,以及最後她等不及他自己離開直接開口趕他走。
她有些亂,但有一點她很堅定,就是不會再追著他去京都城,不會再去做他的丞相夫人。
她喜歡這裡,她只想要待在這裡。
她很清醒,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心裡空空的,空得有些難受。
白初就那麼蜷縮著身子,抱著被側躺在榻上緊閉著雙眸,腦子裡走馬觀花地播放著上一世她與沈硯之間的點點滴滴,從相遇到身死。
走馬觀花中,白初的思緒逐漸模糊。
突地一陣乒桌球乓的聲音直接將白初從迷糊中驚醒,整個人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聲音是從院子裡傳來的,白初連鞋都沒穿直接下了榻衝到了窗邊,透過窗子的縫隙看向了院子裡。
然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見幾道亮光急速閃過?以及不絕於耳的乒桌球乓聲。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刀劍碰撞聲?所以……
白初抓著窗欞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是有人來追殺沈硯了,沈硯還受著傷,沈硯……
拼殺聲持續了很久,久到白初腿都麻了?卻還在繼續。
終於?那拼殺聲結束了,白初卻聽到了一聲重物落地聲。
「主子。」這是一聲壓低的驚呼聲?這聲音她知道,是黑羽的。
白初抓著窗欞的手緊了緊。
「無礙?扶我離開,將屍體處理了。」低沉的聲音帶著滿滿的虛弱和隱忍。
「主子。」又是一聲驚呼,還帶著一點驚慌。
白初再也忍不住?就那麼朝著屋門衝去?而站久了的緣故?她的腿麻了?她只顧著往外去,直接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摔得很重?她卻是不管不顧速度爬了起來?踉蹌著腳步將屋門打開瘸著腿去了外屋。
踉踉蹌蹌走到外屋門口一個拉扯便拉開了早就開了鎖的門。
出了屋子?白初勉強能看見一點黑影?只見院子裡一人扶著一人,許是聽到了動靜朝著她這邊轉過了身。
「姑娘?還請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白初看不見院子裡的情形不敢朝外面亂跑,「進來,把人送進來。」
說著?白初就急急轉身跑進了屋,去翻火摺子點油燈。
黑羽速度架著昏迷的沈硯匆忙進了屋?就在黑羽將架著的沈硯扶著躺去榻上的時候,屋子裡亮起了暈黃的燈光,映照出了黑羽與沈硯的滿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