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理由只有一個

  皇宮

  「簡直是混帳,混帳」

  收到通州傳來的消息,確定沈琦寒確已暴斃。皇上拍案而起,暴怒難掩

  他派去駐守邊境的將軍,就這樣死了,如此不堪一擊reads;。簡直是不能再打臉。

  身為大元將軍,身負聖命,肩負重任,卻是如此的脆弱,一觸既潰。這樣的結果,彰顯的是誰的無能是沈琦寒能力太差還是他這個皇上用人不當

  把大元邊境交給這麼一個人去駐守,一個命令,成就一個笑話。皇上如何能不震怒

  「是誰途中生亂之人可已擒獲」皇上看著從通州趕回的兵士,沉怒道。

  帶著滿身風塵,完,湛王忽而起身往外走去。

  容傾動作一頓,隨道,「王爺,去哪裡」

  湛王不疾不徐道,「告訴齊瑄馬車不用備了,明日哪裡也不去。」

  容傾聽言,一愣,隨著趕緊上前,伸手抱住湛王腰身,把人攔下,「王爺,我錯了」

  湛王頓住腳步,垂眸,淡淡道,「哪錯了」

  「我廢話太多了」容傾說完,話鋒一轉,笑眯眯道,「可是怎麼辦呢我一點兒不想改」

  「看來,本王對你是太縱容了,讓你越發的放肆了」

  「我不是新媳婦兒嘛」

  「這理由你打算用多久」

  「自然是越久越好」

  湛王聽了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她,眸色沉沉暗暗,昏黃燭光之下,層層厚重,層層魅惑,蠱惑你的心神。

  容傾睫毛眨,這眼神她還真看懂了。所以,腳尖踮起

  湛王眼帘微動,微俯身瞬間,腰窩處忽而一癢,麵皮微動,身體一僵,動作頓住,懷裡溫軟消失

  「衣服,衣服差點忘了給王爺拿換洗的衣服。」

  湛王轉頭,看著又開始忙活的小女人,眼底溢出一抹嗔怒,卻也不急,夜很長,收拾她的時間多得是。

  看著忙活不停的容傾,湛王靠在屏風上,神色淡淡,思緒有些飄蕩

  娶妻曾以為,娶了日子也不會有什麼不同。不過是眼前多了一個戰戰兢兢的人,身邊多了一個畏懼他,卻還要依仗他的人。日子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現在

  或許因為娶的是她。所以,這日子就如她的性子一般,變得有些鬧騰了。

  飯桌上,那小女人勤快的給他夾著菜。把她不喜歡吃的都夾到他碗裡。還裝作一副分外賢惠的樣子,哼

  晚上看個書,她要裝模作樣的要陪著你。結果,你在,而她卻是捧著書在打呼。湛王曾想,也許該讓她看野史,小話本。那樣她或許就精神了。這該死的愛好有哪個賢妻會這樣,敢這樣

  還有晚上睡覺,身邊多了一個人,前半夜冷時,把他當暖爐抱著。夜裡熱了,抬腳不是蹬被,就是踢他reads;。你黑臉兒,她繼續睡的香甜。

  把人丟下去,醒來一臉無辜的看著他,說著錯了。可過後,繼續該怎麼踢還怎麼踢

  白天,她看著他臉色,或喜或慫。而到了晚上,卻是他在忍著她的壞習慣。這也算是一種禮尚往來嗎也許,該把她直接丟到別的屋子去。只是

  湛王垂眸,或許是天冷了,臂彎里多一個人,感覺並不是那麼壞。

  馨園

  「公子,林子剛傳信兒過來了。」

  容逸柏聽言,放下手裡書,轉眸,「說」

  「沈琦寒死了,仁王鍾離隱受傷了。」

  容逸柏聞言,垂眸,嘴角划過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清淡,微涼

  是他做的嗎極有可能

  但凡想藉由他手成事的,無論是誰,他都會讓你後悔。

  皇上藉由他之手,順勢打壓顧家,抬舉沈家,結果又一次灰頭土臉。

  還有鍾離隱

  抬眸,看向祥子,容逸柏溫和道,「仁王爺傷在了何處」

  「暫不清楚。」

  「應該是手或眼吧」

  祥子聽言,神色不定,「為何」

  容逸柏笑了笑,眸色深遠,暗沉,「因為想他傷在那兩處。」

  鍾離隱那雙眼看了不該看的地方。而那雙手,拉了不該拉的人陪他一起墜落山谷。如此,傷了眼睛和手最為應該。

  不過,憑著某人的性情,若是可以,他應該更願意直接把人給弄死吧只可惜,鍾離隱也不是省油的燈。或許,早就有了防備。因為,同樣清楚某人那睚眥必報,雖遠必誅的性子。

  早有防備,多方小心,躲過某人的狠手,倒是不意外。

  沉寂空隙,祥子再次開口,「除了沈琦寒死了,仁王傷了。灝公子的夫人,也被波及到了。」

  聞言,容逸柏面色一緊,眉頭緊皺,「她當時也在通州」

  「是仁王遇襲,沈琦寒被殺,她剛好撞上。」

  容逸柏聽了,眸色深深,聲音低緩,莫測,「倒真是巧」

  祥子點頭,悠悠道,「真的是很巧呀」

  這種巧合,若是深入探究,不由讓人不寒而慄。

  容逸柏看著祥子,沉沉道,「人如何」

  「林子信上說,表夫人腹中孩子是確定保不住了。至於人,現在尚不好說。」

  或生,或死,還在這裡吊著,還在醫治著reads;。最後端看她的造化了。

  容逸柏聽言,沒再多言,臉上神色隱晦不明。

  太子府

  沈琦寒死了,沈祿入宮得到的不是皇上的嘉獎,而是訓斥。

  因為,沈琦寒的死,除了證明了他的無能,還證明了皇上的用人不當。如此,如何能指望皇上封賞沈家呢只能說,他死的實在是不得當。只能說沈家實在夠倒霉。

  沈祿沒了兒子,還被皇上怒斥。那個心情,不止是淒涼。但除了痛哭請罪,不敢多言一句。帝王一怒,為臣的你除了受著,只能受著

  剛被皇上重用,眼看欲起的沈家,還未升起就瞬間又沉寂了下去。那個大起大落,讓人承受不住。

  太子從宮中回府,既直接去了書房。書房內幾個心腹謀士已在哪裡等著。看到太子身影,趕緊起身,拱手見禮,「太子殿下。」

  太子擺手,「都坐吧」太子說著,走到主位坐下。

  幾人在下首坐好。

  看著幾人,太子直接了當道,「通州消息已證實是真,父皇大怒,令本殿七日之內查清事情始末。時間不多,必須儘快行事。」

  「是」

  「對通州一事,你們有何看法。覺應當往哪個方向查,凡事能想出的,都說說看吧」

  幾人對視一眼,為首一人,率先開口,道,「剛才在殿下入宮期間,我們幾個分析,探討許久。簡單的歸結一下,應該有三種可能。」

  「說。」

  「第一;是皓月的某個人做的,目標是仁王爺,而沈將軍不幸被波及。」

  完全有這種可能。因為,在皓月有能力,又想除掉鍾離隱的不在少數。

  「繼續說」

  「第二,是顧家」

  聞言,太子神色微動,「顧家麼」

  「顧家剛遭逢重創,心裡波動必須然不小。在這種情況之下,面對欲分化他軍權的沈將軍,自然是心存排擠和牴觸。如此,暗中派人動手除掉他,也極有可能。」

  很能說的通。只是

  「本殿聽聞,顧盛的兒媳在此事中也受到了創擊,並失了腹中孩子,現在仍命懸一線中。對此,你們怎麼看」

  幾人聽言,一時候沉默,而後悠悠開口,「以屬下看,這只能證明兩點,一,或不是顧家做的。二:就是他們做的,顧家少奶奶恰逢此劫難,是顧家早就策劃好的計謀。目的就是在除掉沈將軍之後,摘除自己的嫌疑。所謂,成大事兒者何懼小節,顧家或許就是如此心理。」

  太子聽了,眸色沉沉,神色淡淡。是呀若是能守住手中兵權,顧家榮耀。死一個女人,犧牲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要手裡有權,就不會缺女人,有女人還怕沒孩子嗎

  為權,顧家下狠手,也不無可能reads;。

  「你們說三種可能,還有一種是什麼」

  太子問話出,屋內片刻沉寂。

  良久,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第三種,或許是湛王」

  「夠了」

  剛出口,既被太子沉聲打斷。幾人也瞬時沉默下來。

  這事兒湛王做得出。只是誰敢查呢

  你敢查,他就敢讓你好看。更重要的是,就算證實了是他做的,誰又能耐他何呢

  想想都覺得心裡悶的要命

  「剛才的話,誰都不許再提,明白嗎」

  「是」

  太子抬手,「好了今日就先議到這兒吧」

  提到湛王,太子忽然有些泄力,沒了再議的興致。

  聽言,幾人起身,「屬下等告退。」

  「嗯」

  幾人退開,書房內靜下,太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神色不明。

  皇上為何如此縱容湛王,這其中必有原因。可緣由是什麼呢太子十分好奇。但卻不敢輕易探之。

  皇宮裡存在太多的秘密,而有些事兒,註定是不可碰觸的存在。在他未稱帝之前,還是糊塗一些的好,免得得不償失。

  馬車駛出京城,遠離那繁盛,浮華。看著外面房屋,樹木,小道,容傾剛還挺直的背脊,不覺耷拉了下來。

  在京城,謹守規矩是必須,包括坐姿。可是出了京就不一樣了,放鬆,放鬆

  這就如寫字一般,在考場上字一定要寫的漂亮。可平日,自然是怎麼快速怎麼來。

  在外,怎麼坐著自己舒服就好。在考試外,字只要自己看得懂就行。不給人看時,沒必要再端著。

  湛王靠在車壁上,看著容傾出京之後,明顯放鬆的姿態,淡淡開口,「你也許可以躺下。」

  湛王話出,容傾眼睛一亮。

  湛王冷哼

  容傾嘿嘿,「躺下,那多不雅觀呀」

  容傾話出,湛王還未開口,小麻雀那低低的聲音,既在車外傳來,「小姐,舒服最重要,雅觀是次要」

  這話,簡直了絕對的跟容傾不謀而合。不過,小麻雀這二貨,她以為小聲的說,湛王就聽不到了麼笨蛋

  湛王似笑非笑,「這丫頭可是說出了你的心聲reads;」

  容傾眼神閃閃,湛王那雙眼越發精銳,犀利,讓她感覺越來越不妙。

  認識沒多久,成親才幾天,她連湛王的喜好都還沒摸透。可湛王,卻已是快把她給看透了。這裸的差距,有些傷人。到底是她演技差呢還是她智商真的差太遠呢

  嫁個男人不但脾氣極壞,還智商奇高妥妥被碾壓的節奏。好蛋疼

  看著容傾那變幻不定的小臉兒,湛王輕哼一聲,緩緩閉上眼睛,閉目眼神。

  京城那層出不窮的暗涌,挫事,讓他看的生厭。出來轉轉,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還有養他

  第一次有人說要養他,還是一個女人。有些好笑,有些好奇。想看看容九打算如何養他

  湛王如是想著,耳邊傳來容傾和她那丫頭的嘀咕聲。

  「麻雀」

  「奴婢在」

  「明日起,你家小姐我要出去掙錢養家了。你在家裡可要勤快點兒。」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看好王爺,不讓王爺招蜂引蝶,唔」額頭被容傾敲了一下。

  「你個笨,是伺候好王爺吃喝。」

  「可是小姐不是說重要的是讓不許王爺招」

  「那是要你放心裡的。沒讓你說出來。」

  「沒事兒,王爺睡著了聽不到。」

  「屁」

  「小姐,你不是說這等粗話是不能說的嗎」

  「沒關係,王爺睡著了聽不到。」

  「小姐,我們這算掩耳盜鈴吧」

  「再說,不想嫁人了是吧」

  「想,想小姐,你可是答應奴婢了。等奴婢過了十六給我找一個好婆家的。」

  「不害羞」

  「害羞找不到好男人,這可是小姐說的。」

  容傾聽了,點頭,「倒也是。」

  「所以呀小姐舍了矜持,嫁給了王爺這麼好的人吶」

  小麻雀這話出,容傾咧嘴笑,雙手給她豎大拇指。

  小麻雀悄悄道,「小姐,奴婢這話說的好吧」

  「你那實話說的極好。」

  「嘿嘿都是小姐教的好。」

  「不用拍馬屁,我也會給你找個好婆家的。不過,麻雀呀你喜歡什麼樣兒的說來聽聽。」

  麻雀聽言,不假思索道,「跟王爺相反的reads;」

  此言一出,陡然一靜。隨著,趕車的齊管家嘴角猛抽搐,剛才她們當他不存在,明目張胆的拍王爺馬屁也就罷了。討好王爺嘛,也很能理解。可是現在,這麻雀她是當王爺也不存在了麼

  找一個跟王爺相反的她這是向容傾表忠心呢還是,嫌棄什麼呢

  「麻雀呀,那個」剛才還挺上道的,怎麼突然之間又開始掉鏈子了。那話,怎麼想都不適合當著湛大王爺說吧

  「自從小姐成婚後。奴婢就決定,找個老實乖巧的男人,讓他看我臉色過日子。」小麻雀氣勢沖天,慷慨激昂道,「奴婢要像王爺一樣,做個一家之主」

  豪言壯志,壯志豪言

  容傾看著小麻雀眼睛都直了,這話聽得她都沸騰了。那瞬間,幹掉湛王,再娶良夫的念頭猛然而起。只是,想到湛王那張臉,一個激靈,那一股熱血吧唧冷卻了。而後懵懵道,「所以,我是被同情了嗎」

  成婚後,在麻雀的眼裡她是被欺負的有多慘呀致使麻雀都能生出如此離經叛道,超前衛的想法來。

  「那個」兩字出,在乍然碰觸到湛王的冷眼兒後,小麻雀麻溜的改口了,「跟著王爺有肉吃。小姐是有福之人。」

  容傾:小麻雀也是個滑頭。

  齊瑄轉眸,看著小麻雀,好奇了好奇這丫頭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明明不是個傻的,也是個會看臉色的,看到王爺眼神不對,也知道改口的。

  可是說出的話,怎麼就那麼不著調呢乖巧的男人,還要做一家之主

  「麻雀姑娘」

  「嗯」麻雀看著齊瑄,直白問,「什麼事兒」

  「也許,你應該慶幸現在不是下雨天。」

  這話牛頭不對馬尾,可是小麻雀就是聽懂了,「下雨天我也不怕。來一道雷,若是能劈到了我,定然也會捎著你。」說著,順帶往齊瑄身邊靠了靠。那一副勢必把他也帶走的架勢。看的容傾樂不可支。

  齊瑄無語至極

  欺負女人,不算本事,也不是男人所為。可是,被女人欺負了,又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見齊瑄不說話了,小麻雀下巴一抬,傲嬌道,「小姐,奴婢給你長臉了」

  小麻雀那一副齊管家也不過爾爾的表情,看的容傾笑出聲來。

  「哈哈哈」

  看著容傾那彎起的眉眼,湛王嘴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湛王那淺淡的笑意落入齊瑄眼底,眼帘微動,垂眸

  湛王若真心動,那麼,任何人對容傾都不敢再小看。

  於齊瑄來說,要他高看容傾的理由,這隻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