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
容傾出事兒了。這消息讓容霖眉頭直打結。
容傾又出事兒了,還是跟仁王一起墜落,失蹤。在她即將嫁入湛王府的前夕。這稍微一多做聯想。就讓容琪感,他這湛王岳父的頭銜正逐漸飛離中
接二連三,波折不斷,層出不窮,連續不斷總是出事兒。讓人憔悴,很是憔悴
「容琪」
「父親」
「帶上人,趕緊去尋。」
「是」
「有消息,即刻派人來報。」
「是」
奉容霖之命,容琪帶上所有人,開始尋人去了。唉當湛王妃的父親是個什麼滋味容琪沒體會到。但做容傾的爹是有多累,他體會了個徹底。作孽呀
皇宮
聽稟報,確定消息確是真以後,皇上即刻派出了大批御林軍與巡城御史開始尋人。
無論是何原,是何種緣由,仁王鍾離隱若在大元有什麼不測,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
不過,伏擊鐘離隱的幕後黑手會是誰呢皇帝凝眉思索。少時,看向左都御史李暘,「你剛說,與鍾離隱一起失蹤的還有容傾」
「回皇上,是的」
「這倒是巧了。」
這話,單純的聽,容傾是碰巧遭了秧。可若深入的想那意思可就多了去了。李暘低頭不做判斷,不去揣摩,沉默是金。
「湛王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這消息既然已傳到他的耳中,雲珟必然也已知道了。
「回皇上,湛王已派凜護衛帶人去尋找。」
皇上聽言,扯了扯嘴角。湛王一舉,意料之中卻又感意料之外。
二十多年來,從來只見雲珟如何禍害人。還從未見他去護著一個人。
出手救容傾,本以為他更多原因是他想作莊家。可現在看來皇上眼睛微眯,眸色深遠,隱晦不明,雲珟你不會是上心了吧若是,倒不失為一件好事。作為人,多少要有那麼一點兒弱點才像話。
「李暘」
「在」
「再帶些人過去。另外,讓太醫院那邊也多派些人過去。」
「是」
湛王府
令下,人派下去。湛王神色無波,不疾不徐用完了他的晚飯。而後洗漱,沐浴,一切一如往常reads;。
容傾出事,情況是否嚴重,結果又會如何這些,完全影響不了他一分。只是,真的是這樣嗎
「皇叔」
看著三皇子,看著他那灼灼發亮,難掩探究意味的眼眸,湛王神色淡淡。
雲榛這麼晚還跑來湛王府,所謂何事,連地上的螞蟻都能想到的。湛王又如何不知。但,卻什麼都沒說,就那麼平靜的無視了。
湛王如此,雲榛糾結了,坐在椅子上屁股扭了再扭,嘴巴哆嗦了再哆嗦,最終還是沒憋住。
反正已經被脫光吊起來一次了,再吊起來一次也沒差。何況他來的時候已做好了安排。
這次他若再被扒光了,誰敢再看,正好脫光了吊起來跟他做個伴兒。他倒是要看看,誰還敢往前湊。打定了主意,雲榛總算是坐穩了,不再扭來扭去。
「皇叔,容九出事兒了你知道吧」
「嗯」
「皇叔,你可擔心嗎」湛王的態度,決定著他以後對容傾的態度。
容傾痛揍他的事兒,雲榛可是記得清楚,一點兒沒忘,這口氣還在心裡憋著呢如此,若是湛王對她並不太在意。那他對她也不會太客氣。
「你很好奇」
「這個嘛若是皇叔擔心,侄兒也盡點兒力,幫忙出去尋尋。嘿嘿」
湛王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要不,侄兒陪皇叔下盤棋」
「凜五」
「是」
棋盤呈上,黑白兩子,湛王執白棋,雲榛拿黑子,對弈開始。
一局時間不長不短;一局湛王一兵一卒攻城略地紋絲不亂;一局雲榛沒被殺的片甲不留,卻生生被堵死在一角,生而無路,死而無門
一局結束,雲榛看著棋盤吞自己的結局,咽口水,渾身莫名開始冒寒氣。
凜五看著結果,眼帘垂下,遮住眼底神色。
湛王依然風輕雲淡,慵懶,悠然
城外
夜幕之下,簇簇火把之中,容逸柏穿著染血的衣服,靜靜站在樹下,手裡拿著容傾買給他的醜陋面具,遙望前方,山下。臉上褪去了慣有的溫和,染上夜幕的清涼,還有掩不去的厚重。
祥子站在一側,看著容逸柏的背影,靜靜守著。心情亦是沉重,本來帶小姐出來是為了讓她開心一下。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逸柏」
聽到聲音,容逸柏微微轉眸,「舅舅」
顧振點頭,「我帶了些人過來,幫著一起找reads;。」
「謝謝」
「用不著跟我說謝。」這種客套,無法讓人心裡愉悅。
「嗯」
顧振抬腳走到容逸柏身邊,看著山谷上下,四方處處閃爍著的火把,「有這麼多人在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傾兒的,你不用太擔心。」
「舅舅說的是,很快就能找到她的。」這一點兒容逸柏不懷疑。只是
最大的擔心卻是再找到以後。找到的是受了傷的容傾呢還是已沒了氣息的屍體呢極力壓抑不去做任何對她不吉利的臆想,只是心口卻仍被壓的有些透不過氣
「柏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很多時候這種安慰,啟不到任何作用。
痛不再自己身上,說起來總是簡單。
容逸柏靜靜道,「這確不是我的錯。畢竟人生沒有早知道,我亦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我空著心腦不去自責,只是祈禱。願傾兒平安歸來。」
一直確信,人一輩子不會永遠只是安逸,可也絕對不會只有苦難。起起伏伏的一生,有苦的時候,可總歸也甜的時候。
剛經大難,萬幸得活的容傾。理所應當,也該有一段苦盡甘來的日子。只是
容逸柏抬頭,仰望夜空,「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上天不會讓一個人受盡太多磨難。所以,傾兒她不會就這麼離去。」
「嗯」
「為她戴上髮簪,背她上轎,看她嫁人。這些身為哥哥該做的,我都還沒做。傾兒那麼乖,她不會把我身為哥哥的這些權利都剝奪。」
這話,落入耳中,淡淡酸澀。
吳府
「娘,父親和哥哥怎麼還沒回來」吳月兒看了看時辰,放下手裡快要繡好的帕子,看著顧氏問道。
顧氏抿了一口茶水,道,「你父親和你哥哥去幫著尋容傾了,今天晚上若是沒找到,大概不回來了。」
吳月兒聽了,靜默,少卿開口,「娘,你說容傾她還活著嗎」
「誰知道呢」這個時候,提到容傾,顧氏眼中沒有了一點兒憐惜,反溢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不過,就算是活著,她這湛王妃的位置不知道還能不能你保得住」這話,是擔憂嗎看看吳月兒眼角上揚的弧度。好像與擔憂無關。
顧氏聽了,眉頭微皺。
吳月兒嘆氣,意味深長道,「跟仁王爺一同跌落。這其後,會發生些什麼呢實在是不好說呀」說完,看著顧氏道,「我想,會生出這種想法的不止我一個。所以」
人言可畏,流言如刀。哪怕容傾與仁王什麼都沒發生,可也擋不住人們因臆想而散播出的流言蠻語。
也因此,身為女兒家才更加嚴加約束自己reads;。有時哪怕你什麼都沒做,只是跟一個男子頷首打招呼,可只要敢靠的近一點,或被人多看了一眼。那麼,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大片關於你的閒言碎語。讓你連解釋都解釋不清。
顧氏聽了,靜默。這些吳月兒能想到,她又如何想不到呢不過
「只要湛王不開口,仍娶她入府。就沒人敢說什麼。」
吳月兒聽言,笑了笑,涼涼淡淡,「湛王可以不在意她臉上的傷疤。但,卻不一定不在意這個。」但凡男人恐怕都無法忍受自己妻子不清不白的吧
顧氏呵呵,「湛王爺的想法,誰能猜的透呢」不說別的,就他立容傾為正妃這一點兒就令人怎麼都想不通。
京城小姐,若論樣貌,不及容傾的有。可若論家世,論德馨,論名聲,那比容傾強的實在太多。可那又如何呢人家湛王爺最後還是把湛王妃的位置給了容傾,哪怕容傾容顏受損。
確實是想不通呀
「不知道湛王爺究竟看上她哪裡了」實在令人好奇,也多少有那麼些憋悶。
自己明明什麼都比她好,可偏偏嫁的不如她,最後還要向她屈膝。不經意的比較,令人橫生鬱悶。感覺這麼多年辛苦學習那麼多都是白費了。
顧氏聽著,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容傾能夠活著,並且不要失去湛王妃這個位置。」
吳月兒聽了不說話了
雖對容傾多少有那麼些看不上,對她成為湛王妃也多少有那麼些心難平。但,總歸來說,容傾為湛王妃對她不是壞事兒。
有一個湛王妃表妹,無形中提高自己的身份,挺好
一併尋找的人,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無人去探究。眼下,儘快找到容傾才是主要。
不過,顧大奶奶顯然不會這麼想。她被禁足在房裡,對著菩薩一個勁兒的詛咒。詛咒容傾趕緊,乾脆利索的死掉。那樣,顧靜就能回來了。那樣顧廷煜也就安生了。顧振也不會再找她的茬了,他們家可就安穩了。
對著菩薩,顧大奶奶求的那是一個用心,誠心。比當初祈禱自己趕緊生兒子都懇切。
一夜過去,人無蹤。一日過去,依舊一無所獲。這怕是已遭遇不測。這結論,在很多人心裡幾乎已成定論。
本就身體不佳,又受了傷的容逸柏,臉色更差了。
「公子,小的送你回馨園吧」祥子看著實在是擔心。
容逸柏聽了,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已有些燙手了,伸手從腰間拿出一顆藥丸放入口中。
祥子臉色頓時變了,「公子」
「無礙」聲音點點干啞。
猛藥吃了對身體不好,不過,偶爾吃一次也死不了。
看著仍然在尋覓的大批御林軍,容逸柏靜看,良久,眼眸溢出點點暗色,隨即又隱沒無蹤,開口,「祥子,去把馬車牽來reads;。回京」
容逸柏忽然的命令,讓祥子有剎那怔忪。本以為既公子既吃了藥,就一定會繼續守在這裡。沒想到竟要回京。不過
「是」執行起來,卻分外速度。公子的身體情況,實在是不宜再強撐。不然,容姑娘還未找到,公子就先倒下了。
京城湛王府
京城之外,尋人忙。京城之內,議論熱
整個京城好像都在為仁王和容傾的事兒在忙活。只有湛王府卻是分外的平靜。平靜的令人感到幾分壓抑。
壓抑嗎或許是你的錯覺吧看看湛王,由始至終可是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在下過尋人令之後,關於容傾再無問過一句。每日作息如常,不被任何人影響一分。
聽完護衛的稟告,凜五轉身,走向站在池塘邊上,悠然餵魚的湛王,稟報導,「主子,容逸柏來了,在外求見。」
對於凜五的話,湛王卻像是沒聽到一般,不疾不徐撒著手裡的魚食,看著池塘里被食物吸引,蜂擁而上爭搶食物的魚兒,湛王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凜五靜靜垂首而立,未再次稟報,卻也沒開口讓護衛直接把人遣走。
直到良久,湛王開口,「帶他過來」
「是」
本很難有交集的兩個男人。因為一個人,再次相對。
一個慵懶恣意,一個溫和淡然。
一個威壓懾人,一個公子如玉。
一個身份尊貴,一個仕途無名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情,但又有著一個共同一個是容傾的哥哥,一個是容傾未來的夫君。
「傾兒還未找到,我覺得或許應該來稟報王爺一聲。」容逸柏看著湛王,聲音溫和,帶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只是笑意完全不達眼底。
湛王淡淡道,「本王並不需要知道」
容逸柏聽了,笑了笑,「如此,王爺可有興致下盤棋」
湛王聽了,不咸不淡道,「這兩日來找本王下棋的人可真是不少。」
「比起其他人,或許我的棋藝會更加讓王爺滿意。」
「口氣倒是不小」
「生來體弱,限制頗多,時至今日,武不行,文卻通。望王爺賞個臉。」
「輸了如何」
「輸了」容逸柏微微一笑,拱手,「輸了還請王爺放過」
聞言,湛王抬眸
容逸柏笑意綿長,「若是傾兒她一定會這麼說reads;。」說著,容逸柏看向湛王,「王爺可知,在下棋上,傾兒的高明之處在哪裡嗎」
湛王沒說話。
容逸柏神色染上柔和,眼中盈滿寵溺,「傾兒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她完全不用動懂得如何下棋。因為,她只要耍耍賴,就可以讓你一敗塗地。那時,你會恍然發現。原來,這樣寵著一個人,最高興的其實是自己。」
「是嗎」可惜,這種感覺,湛王沒有。寵著一個人的事兒他沒做過。
容許容傾鬧騰,只是因為容傾的不著調,雖有讓他鬧心的時候,可也有讓他真切想發笑的時候。所以,他縱容著。至於其他還有什麼呢一團霧,看不清,看不透,沒探究。
「凜五」
「是」
棋盤擺上,湛王,容逸柏相對而坐。凜五靜靜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十分好奇容逸柏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一局棋,相比跟三皇子那一局,這次好像變得特別長。
凜五看著,神色漸起波動,看著容逸柏,眼底溢出驚色。
人如棋,棋如心。
一次對弈,往往能讓人看出很多。其中最直接的就是一個人的心智,謀略。
相比三皇子,容逸柏的棋藝明顯高出太多。在過往跟主子對弈的人中,容逸柏可謂是箇中翹楚,其實力令人驚嘆。
特別還是在容傾生死未明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控制力。由此可見,此人定力,智謀實屬罕見。都說關心則亂,這句話在容逸柏這裡為何就行不通了呢難道說,他對容傾的在意都是假的嗎不凜五並不這樣以為。
在凜五思緒不定間,將近一個時辰的對弈總算結束了。
容逸柏看看眼前的棋子,淡淡一笑,「王爺棋藝超凡,我輸了」
看著棋盤之上,寥寥無幾的棋子。這樣的贏,湛王不覺是贏。
湛王看著容逸柏,淡淡開口,「來見本王所謂何事」
湛王話出,容逸柏嘴角淺笑漸漸隱沒,看著湛王,不急不緩開口,「王爺既先開口問了。也許,我該順勢求一句,王爺求救救容傾,求王爺放了容傾」
放了容傾四個字出,凜五心頭一跳,眼眸緊縮,眼底極快的划過什麼,而後隱沒無蹤。
湛王把玩著手裡的棋子,確是眼帘都未動一下。
「或許是關心著亂,明知不智,明知不當,可還是會去犯那個錯。所以,屏退王爺對容傾的救命之恩。只是就事論事,有一句話,一直想對王爺說。那就是,在我心裡,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湛王爺配不上我的妹妹
一句話,耳中迴旋,不由的讓凜五倒吸一口涼氣。心口緊縮,驚駭之後,手中長劍隨之出鞘,決然落在容逸柏脖頸間reads;。
「容逸柏,你太放肆」
垂眸看了一眼那泛著寒光的長劍,容逸柏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湛王,「王爺可是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湛王不咸不淡開口,「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哪裡配不上她」
「傾兒有心,重情。而王爺一樣沒有。」
容傾有心,重情這個湛王不予評論。不過,他確實一樣沒有。
「所以,讓傾兒嫁給王爺,很多時候我很捨不得。」容逸柏看著湛王,不遮不掩,不避諱,很是坦誠道,「特別是確定,在她心裡我確是比你重要時。」
這話,橫聽豎聽都是那麼刺耳。
「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一個前途待定的哥哥。危機關頭,她的選擇。已證明了很多不是嗎」
「我是一個能力有限,怎麼都護不住她的哥哥。而她,是一個傻子在謀算與守護之間,她總是會弄錯順序。在該謀取湛王寵愛的時候,她卻選擇去護著自己的哥哥。她難道不知道,只要得了王爺喜歡,只要成了湛王妃,再去護著我會更容易嗎」
「關鍵時候,她總是弄錯。可卻讓我覺得,是那樣難得。我曾想,若是有一日,王爺如我一樣落在她的心裡。等到那時,她是否也會這樣毫不猶豫的去守護王爺呢每當想到,我總是排斥,心裡總不是滋味兒」
說完,容逸柏推開置於他脖頸間的長劍,起身,淡淡看著湛王,「傾兒於我是寶於王爺又是什麼呢只是一時的樂子吧王爺如此,又如何配得上我妹妹。唯一慶幸,傾兒的全心全意,王爺從不曾擁有。」
容逸柏說完,抬腳離開。
凜五凝眉,容逸柏來此,竟是為了挑釁嗎
湛王看著容逸柏背影,眼睛微眯,沉沉暗暗,隱晦不明
挑釁嗎不
湛王冷笑,容逸柏倒是好膽識。跟那小東西不愧是兄妹,總是知道怎麼做能夠令人心裡更發堵。
不知昏迷了多久,鍾離隱睜開眼睛,第一感覺除了疼的厲害,還感到冷的不行。
「嗯」忍著強烈的不適,鍾離隱凝眉坐起。低頭,打量自己一眼,不止是狼狽。
光裸的上半身,傷痕累累。雙腿帶著血跡,被幾根木棍牢牢固定著,一時難以動彈。
他的衣服去哪裡了還有,他的腿是誰幫著固定的兩個疑問出,很快得到了解答。
「你醒了」
略帶干啞的聲音,纖瘦的身影,略微蒼白的面容。
「容姑娘」開口發現,聲音亦是乾澀的厲害。
「嗯」容傾隨口應一聲,丟下手裡的柴火,面無表情道,「你的腿摔斷了,怕把你疼死所以沒幫你接。」
「你幫我固定的」
「不然是鬼幫你固定的」
鍾離隱笑了笑,靠在石壁上,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平緩呼吸,隨意道,「容姑娘火氣好像挺大」
「怎會」容傾瞪著眼睛,呲牙笑道,「托王爺的福,能來此走一遭,欣賞到這一輩子都難看到的景色reads;。我高興的要命,怎麼會火大呢」
該死的男人,要掉下去的時候,你就乾脆的摔下來不就好了,竟然還順手拉了她一下。詛咒他一輩子陽痿。
聽到容傾的話,鍾離隱的記憶也隨著悉數回籠了。容傾怎麼會在這裡也清楚了。確實是他的功勞。
清楚了,鍾離隱嘴角溢出一抹淡笑,「若是我說,我也不是有意的,不過是反射性的伸手拉了一下。這樣,容姑娘可會覺得心裡舒服些」
容傾聽了,抬腳走到鍾離隱跟前,看了他一眼,隨著伸手在他胸前的傷口上掐了一把
「唔」
看鐘離隱面色變白,悶痛出聲。容傾不咸不淡道,「稟王爺,聽王爺一言,我的心情真是好多了。從最開始的想把人剁了,到現在直接想把人生吞活剝了,這都是王爺的功勞」
胸口的痛意,容傾的手勁兒,顯然這話題不宜再談下去。鍾離隱覺得這個時候他還是識時務些。
「容姑娘,你身上的衣服,好像很是眼熟呀」怎麼看都好像是他的。
容傾聽了,順便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沒什麼表情道,「我的衣服刮爛了。所以,我想憑著王爺的風度,自然是寧願自己凍著,也不想看女人露著吧」
「這個」能說是正好相反嗎他倒是情願暖暖和和的看女人露著。
「知王爺一片用心,我就感恩著接受來,想來王爺定然不會有異議吧」容傾說著,眼睛直直盯著鍾離隱身上的傷口。
這眼神,裸是一種狠辣辣的警告。鍾離隱覺,若是他敢說一個不字,她敢直接動手把他皮給扒了。
這想法出,鍾離隱不由發笑,身為浩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此刻卻被一個剛及他胸口的小女人給狠狠警告了。關鍵是他還不得不受著。呵呵挺好笑的。
在雲珟面前老實的跟貓兒一樣的女人,在他面前成母老虎了。
「容姑娘,若是在湛王面前也能如此硬氣就更令人佩服了。」
容傾聽言,呵呵,笑意森森,「王爺既有力氣笑話人,想來也定然有力氣把這火給升起來吧」
鍾離隱聽言,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容傾狠狠瞪了他一眼,若非自己也冷的厲害,真想就這麼看他凍死算了。
拿出火摺子,把火升起,山洞內瞬時暖和了不少。
「容姑娘竟然還隨身帶著火摺子,真是女諸葛是也」
說說好聽話什麼的,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從來不是事兒,可謂是信手拈來reads;。身為王爺的鐘離隱也是一樣。這可以說是男人的一種天性。
容傾卻是一點兒不覺動聽,不咸不淡道,「帶火摺子本是想用來烤魚的,沒想到最後用在王爺身上了。」沒烤到魚,先烤了一王爺。
句句帶刺,這火氣可是不小。
「只是,容姑娘心情如此,還能幫本王把腿給固定住倒是難得。」
「王爺無需客氣。我只是想著,萬一有野獸來了,總歸要有些食物把它肚子填飽不是。而且,聽聞熊什麼的不喜歡吃不喘氣的。」
鍾離隱聽了失笑,「看來本王是託了熊的福,才得以保住這喘氣的機會。」
容傾聽了,沒再跟他說廢話,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遞給鍾離隱,「幫我擦下藥。」
話出,在鍾離隱怔忪間,容傾褪去身上鍾離隱的外衣,那血跡斑斑的背部,還有那殘破不堪的衣服落入鍾離隱眼底。
傷痕累累,血跡點點,幾分觸目驚心。女人的身體應該是白皙,細嫩,白淨的。可她的幾分難以入目。可就這樣,還如此牙尖嘴利。這個時候不應該痛哭流涕嗎
「別給我亂看,快點擦,凍死了。」
「呃」容傾聲音入耳,鍾離隱回神,打開瓶蓋,把藥粉灑在受傷的地方,看容傾背部因藥物刺激痛下意識的抽縮,鍾離隱不自覺開口,「可是疼的厲害」
「你動作快點兒,我快哭了。」
這話,不由讓鍾離隱勾了勾嘴角,手下動作快了不少。
上完藥,容傾額頭鬢角的頭髮已被汗水浸濕,半趴在石頭上,緩解痛出來的那股眩暈。好一會兒,等待眩暈過去,起身,拿過幾塊已燃起的柴火。放到離他們所處洞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隨著覆上些潮濕的木材,看火光見熄,濃煙四起。抬頭,看看上方,才抬腳走回來。
看容傾回來,鍾離隱開口,「容姑娘就不擔心被煙火引來的不是救我們的人,而是追殺我們的人嗎」
容傾聽了,坐在地上有些無力道,「王爺就不能說些能穩定軍心的話嗎」
「我覺得這種極有可能會出現的隱患,還是提一提比較好。」
「我們掉下來已有幾個時辰了。皇宮那邊肯定已經收到消息,算算時間,營救的人也該到了。」
「容姑娘說的不錯。不過,凡事難保有萬一呀」
容傾耷拉著眼皮道,「若是那樣,只能說王爺實在是烏鴉嘴。我累了,睡一會兒,你看門。好好看,走點心,別讓我被野獸叼走了。」
「好」
「乖等我醒了給你找吃的。」容傾說著眼睛合上,直接進入夢鄉。一晚上沒怎麼說,實在是夠嗆。
一個乖字,不過順嘴而出。鍾離隱聽在耳中,嘴角不停抽搐。只是,看著容傾那雪白的臉色,不覺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