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容傾的改變,容逸柏雖心有疑問,但卻未曾多問。
拿出藥,為容傾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傷在髮際,傷口不重,好好養著不會影響什麼。」溫潤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清和。
「嗯」
傷口包紮好,容逸柏輕坐容傾對面,看著她,不疾不徐開口,「廷煜很掛念你,本也想來看你的,不過,被我攔下了。」
廷煜
「顧廷煜」
「嗯」
確定容傾腦子裡溢出一抹清晰的身影。清俊溫和,看她時總是耳根偷偷泛紅,眉目含情的少年,她的表哥顧廷煜
恪守禮儀的喜歡著,默默的守護著。那個少年
過往映入,眉頭輕皺,容傾不由撫上心口,垂眸,陌生的抽痛,乍然而起,如針刺reads;
容傾,她也是喜歡顧廷煜的吧他的愛護,靜留在心,夜深人靜,倍感溫暖可惜
「其實,就算你不攔著,他也來不到這裡吧」
容逸柏聽言,眼帘微動,看著容傾,淡淡一笑,也不隱瞞,「是因為昨日他差點衝去湛王府,現在被舅舅圈禁在家裡。」
「有這麼一位重情重義的表哥,是我的福氣不過,他這一衝,舅母應該更喜歡我了」
只想媳婦兒,不要娘的熊孩子。舅母大人肯定在家拍大腿,扯帕子罵她禍害
想著,容傾沒心沒肺的樂了,看著容逸柏笑顏如花,「哥哥,你說,我現在去表哥面前來個訣別怎麼樣」
容逸柏聽了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容傾。
「這樣一來,萬一我死了,除了表哥忘不了我,舅母更會一輩子都記著我」記著她是怎麼禍害她兒子的
「你不喜歡舅母」
容傾點頭,「她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瘟疫似的。所以,喜歡不起來。唉,沒娘的孩子,不是應該得到更多垂憐嗎可到了我這裡卻是被各種不耐見,真是嗚呼哀哉」
容逸柏聽了,眼裡划過什麼,而後隱沒,輕緩道,「事過之後,顧廷煜就來府里提親。」
「提親娶我嗎」
「嗯」
確定,容傾直直看著容逸柏,笑眯眯道,「那,哥哥覺得我該答應嗎」
容逸柏靜默,容傾直視
兄妹二人,一個笑的甜膩,一個神色溫和,一副有愛的畫面,除了各自眼神太過清淡
對視良久,容逸柏開口,「你想答應嗎」
「我聽哥哥的」
「聽我的嗎」
「絕對的」
「或許,不應為好」
容逸柏話出,容傾笑意加深,「我們果然是兄妹,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是這麼想的喲」
三分靈動,四分俏皮,更多陌生
「咳咳你不喜歡廷煜嗎」
「哎呀,你這麼直接的問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容逸柏:
「咳咳說這話時,能不能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下」
「哥哥真是不善解人意」
「咳說吧,為什麼不願」
「柏哥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就我現在這殘敗的身體,嫁進去得到的肯定不是預想中的真愛,反而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找憋屈reads;。沒得到一個琴瑟和鳴的好丈夫,反而還會失去一個好表哥。我何苦來哉呢這樣,對我不好,對哥哥你也不好,對不對」
容逸柏眼下最大的依仗就是顧家,若是她把顧廷煜禍害了。那麼,容逸柏勢必被牽連,被顧家不喜
誰讓這人的胳膊肘都是向里拐的呢容逸柏這個外甥再親,那也親不過自己的兒子去
而容逸柏一句不應為好,是為她著想,還是只為他自己,容傾並不在意。
從簡單的對話,已證實,容逸柏的腦子跟他的身體不同,那是一點兒不弱。
這一點兒,從容逸柏出現的那一刻,容傾就已感覺到。
一個在幾百里之外靜養的人,能在事出第二天既趕回來。足以說明,他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一個把容府動向,遙掌在眼底的人,絕不簡單
「柏兄,你見識多廣,我們又兄妹一場,這個時候,你能不能給我幾句實在話」
柏兄這稱呼容逸柏將就著聽了。
「想知道什麼」
「你說,就我目前這處境,會得哪幾種結果」
容傾問的直接,容逸柏答的乾脆,「最好結果,入廟堂。其次,入湛王府,最壞,喪命」
「湛王府比廟堂還慘」
容逸柏點頭,入廟堂,看在他們是一母同胞的份上,他還可以護著她些。可若入了湛王府,他就完全無能為力了
「湛王性情無常,湛王府女人城府極重,哪裡的水太深,如履薄冰,差池之間就會喪命」
玩命過日子,今天脫的鞋,明天就不一定能穿上。只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入湛王府還是比死好一些。
「真是比我預想的還悲慘你說,我逃走怎麼樣」
容逸柏聽言,挑眉,遂問,「身邊有死忠並武功高強的護衛了」
容傾搖頭,「沒有」
「你練就出神入化的武功了」
「沒有」
「會撒豆成兵了」
「不會」
「你都沒有,我也沒有,所以,你會死的更快」
「也許,我運氣好呢」
這話,容逸柏笑了笑。
若是運氣好,就不會落得如此境地了
容傾摸摸鼻子,蔫了一下,隨著道,「你說,湛王會不會突然對我生出不舍來」
容逸柏沒說話,只是一臉,你真會異想天開的表情,看的容傾狠狠瞪了他一眼reads;。兄妹情誼果然單薄
容逸柏輕咳一聲,開口,「在廟堂,湛王對你伸手的時候,你什麼反應」
「我自然是不願意」
「那你或許已經惹他不高興了你的不願,在他眼裡就是違抗。」
違抗特麼,他以為自己是她的兵嗎
「也許他會覺得我與眾不同呢看我不為他的美色,權貴所誘惑,因此」
「若是如此,你現在就不是在容家,而是在湛王府了」
容傾聽了,陰森道,「柏哥哥,你真是會安慰人」
「我說的是實在話你不是這麼要求的嗎」
「柏哥哥如此有心,我真是感動死了。」
媽的,忠言果然逆耳,容傾忍住沒踹他一腳,繼續道,「今天湛王來,若是我反應跟上次截然相反呢」
聽到這話,容逸柏連續咳了好幾聲,才道,「若是這樣,湛王或許會覺得,你不太矜持」
不太矜持這是說她放蕩是吧說的可真含蓄
「湛王什麼想法,你這麼清楚」
「我不清楚,這只是猜測。但卻可以肯定,湛王的不舍什麼的,恐怕不會有」
容傾癱到,望著房梁,內心暴躁。
不願意,在他眼裡是違抗。願意,他又覺得你放蕩
這麼扭曲,他也算人
該死的暗罵一聲,騰的坐起,死死盯著容逸柏咬牙道,「若是我跟湛王說,我有他孩子了,會如何」
「你的忌日定了」
「你這麼肯定」容傾怎麼就不信那個邪呢
「很確定,及肯定」
「為什麼」
「因為湛王幼時染毒,此生命中無子。大元王朝人盡皆知」
容逸柏話出,容傾眼角直抽抽
真好跟湛王,不用擔心意外懷孕了
「九姑娘,凜護衛來了」
聲音起,落入耳中,容逸柏眉頭皺起,容傾眉心猛跳。
隨著,門打開,凜一走進來,看著容傾,面無表情,「九姑娘,這是主子給你的」
容傾聽言,看著凜一手裡的東西,怒極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