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掉在地的箭,看著濺在地上的血
看著容傾被血色盈滿的手背,看著被她拉在身後的容逸柏
三皇子云榛眼睛一亮,凜五眼眸隨之一沉。容逸柏心口緊縮,隨著伸手把容傾護在懷中。
湛王靜靜看著,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眸色變幻莫測。意外收穫
「凜五」
湛王淺淡的聲音一出,凜五抬手,王府護衛氣勢瞬時一變,防禦變攻擊,戾氣傾瀉而出,煞氣沖天,鬼神俱滅reads;。這轉變,意味著什麼,預示著什麼已是不言而喻。
一起烏合之眾,湛王從不曾經把人看在眼裡。
剛還殺氣翻湧,氣焰高漲的一眾黑衣人,霎時變得不堪一擊
不過瞬間,已是屍體遍地,黃土變紅地,血腥之氣盈滿鼻翼。
襲擊,刺殺,已覆滅全亡為結局
看著滿地的屍體,容傾眼帘下垂,猜的到的結果,猜不到的過程
當一切恢復平靜,當御林軍護著太子等人趕到。
「皇叔,可好」太子疾步走到湛王跟前,緊聲關問。
湛王沒回答,轉眸,看向容傾,淡淡開口,「過來」
湛王開口,自是無人敢多言,不識趣的去詢問什麼,探究什麼。雲榛極力壓抑著灼灼發亮的眼眸,卻難抑心潮澎湃。
關鍵時刻,容傾竟然舍湛王而去救自己的哥哥,她實在勇氣可嘉。只可惜,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呢雲榛拭目以待,拭目以待呀
湛王發話,容傾此刻也不去裝傻,自覺的走向湛王。裝糊塗也看時,這時若還要湛王三叫四請,會死無葬身之地吧
「王爺」
看著低眉順目,乖順站在自己眼前的容傾。湛王眸色隱晦難測,靜默,少卿,視線落在容傾受傷的手背上,悠悠開口,聲音渾厚,低沉,質感,十分好聽,亦十分輕柔,「疼嗎」
聞言,容傾眼睫毛微顫,「疼」
「疼是應該,你是活該」一句話說的不輕不重,很直白,也很中肯。
容傾低頭不言。湛王總是說實話。雖難聽,卻也令人無法反駁。
「本王看看」說著,手伸向容傾,意思不言而喻。
而這一舉動,讓太多人意外。雲榛直直看著湛王,一時有些不適應。
大概是看多了,也習慣了湛王各種陰毒,狠辣,暴戾的習性作風。繼而,這柔和且寬容大度的模樣,讓他有些接受不良呀
皇叔什麼時候轉性了太突然了
容傾抬頭看了一眼湛王,看著他清淡卻分外平和的表情,眼眸微縮,心頭髮緊,而後垂眸,胳膊抬起,把受傷的小手放入湛王大手之中。
「傷的不輕」
「會留疤嗎」
「會」
「哦」
一問一答,猶如閒話家常。聽起來卻分外詭異。湛王寬厚的太反常,容傾平靜的太異常。
「凜五,藥reads;」
凜五聽言,上前一步,藥遞上前。
看著撒落在容傾傷口上的藥粉,容逸柏神經緊繃,容傾倒是分外淡定,靜靜看著,靜靜道,「止血了呢這藥真好。」
「是好,比你命貴」
「謝謝王爺」
「容九」
「嗯」
「此刻後悔嗎」
後悔嗎容傾沉默,少卿,搖頭,如實道,「有一些後悔,也有一些慶幸。」
「後悔慶幸說來聽聽。」湛王問的隨意。
容傾答的誠懇,「長箭襲來,一個立功的機會擺在面前,我卻錯過了。還把功變成了過。所以,有些後悔。不過卻又慶幸,箭射到的是我的手,而不是容逸柏的心口。」
容逸柏的命,跟那份功。她選擇了前者。只是,卻是以惹怒湛王為代價。
是她還不夠成熟,危機當頭,感情站在了理智的前頭。
「容逸柏對你很重要」
「不是太重要。只是,那時不想看到他死。」他死了,她好像會更加孤單。
或許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但是,偏偏就是這下意識,有的時候讓湛王更難饒恕
容傾一個舉動,證明一個事實。對於她來說,容逸柏比湛王更重要。
繼而,容傾話說完,湛王手鬆開她的小手,隨著,大手覆上了她的脖頸。
當容傾咽喉被湛王手指扣住,雲榛瞬時感覺順眼了,因為畫風正了,其餘人也感,氛圍終於對了
咽喉被卡,容傾一點兒不意外。湛王若是寬容,就不是湛王了。
「有情有義的人,本王不討厭。但是,危機面前,致本王不顧的人,我卻很不欣賞。」
危機當前,對自己視而不見的人,確實沒法欣賞。只是,豁達的人選擇理解。危險之中,救你是情意,是仁義。不救你,也沒理由怨恨,最多以後大家各自陌路。
可惜,湛王不是一個豁達的人,他很小心眼。他不怨恨,他只是不喜。如此,有些罪,你該受
隨著湛王大手的收緊,容傾缺氧開始,呼吸困難,面色開始泛紅。
湛王之怒,難以承受之重。
這麼被掐死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沒有在現代穿來時,來的乾脆,來的舒暢。睡夢之中,悄無聲息的小命就沒了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一條人命將在他手心逝去,湛王神色分外平靜,風輕雲淡。
因為死在他手中的人太多。殺人與他來說,已習以為常到生不出任何波動。
容傾拉著湛王衣袖,弱弱道,「想求湛王饒一條小命reads;」
湛王沒說話。
容傾扯了扯嘴角,眼前景物已開始變得模糊,「今天嬤嬤把我裝扮的很漂亮,想來,死後也不會太難看」
聲音漸漸弱下,當意識完全消散的瞬間,她看到的是容逸柏跑上前,卻又被凜五踢飛的身影。還有湛王那張美若妖孽的臉,及那幽森,暗沉的雙眼。
皇宮門口,刺殺湛王,聞之心驚
皇上震怒,這事兒怎麼都不會輕易抹去,不查它個底朝天,誓不罷休。一時之間京城之內處處緊繃,人人自危,一股即將到來暴風驟雨,的血雨腥風,讓人連議論都不敢,個個謹言慎行。
「這麼一來,太子選妃的事怕是又要擱淺了。」太后眉頭微皺。一遇到湛王的事兒,什麼都得靠後。這感覺很是不好。
聞言,皇后淺笑開口,「太子剛從越國回來,暫等幾日也無礙,不急於一時。」
「是不急於一時。只是」堂堂太子,一國儲君,未來皇上,總為湛王之事讓步,太后這心裡沒法舒服
太后話未說透,可皇后卻知其意。微微一笑,不欲點破。伸手把手中茶水遞上前,「今年剛進貢的新茶,母后嘗嘗」
「嗯」輕抿一口,既放下,「味道尚可」
尚可,也就是不是太好
「雨兒跟軒兒,嬌兒相處的可好」雲軒,雲嬌,已故太子妃的兩個孩兒,亦是太子嫡子,嫡女。
皇后點頭,「他們很喜歡雨兒。」
「那就好」太后說完,一頓,道,「你呢對雨兒可滿意」
太后話出,皇后一笑,「莊家這一輩中,雨兒可是最出彩的一個,我如何會不滿意。」
見皇后眼帶喜色,太后很是滿意。
「就是太子」皇后斟酌著,委婉道,「他對雨兒好像有些太過客套了。」
客套有餘,親近不足意思明顯,太子對莊詩雨好似並不滿意。
太后聽了,卻是不以為然,「太子本就是內斂之人,這很正常。難道你想太子是那種見到美色,就邁不開腳的輕浮之人嗎」
皇后聞言,眼底極快的划過什麼,瞬時又消失無蹤,臉上笑意依然,「母后說的是」
話說一段,稍時靜默。
太后隨口問道,「越國那個輕音公主,皇上準備如何安置」
輕音公主本是要入湛王府的。結果,因宮門口遇襲一事,妥妥被湛王嫌棄了。理由;人未至,禍先至。嫌她招禍,一點兒情面不留,乾脆的把人給拒了。
那個利索,那個隨性,那個肆無忌憚reads;。讓越國隨行的大臣差點氣暈。對此,湛王一句解釋沒有,態度明顯,誰管你暈不暈。
相比他們的心情,湛大王爺自然更重視自己的心緒。一件事兒,若非要有人不高興,那自然是別人。若是定有誰要忍著,肯定也是別人,反正絕對不是他湛大王爺
生而立世,就是這麼肆無忌憚
也就是因湛王這隨性妄為,又陰狠毒辣的性子。令很多人在面對湛王比面對皇上還緊張。
因為皇上作為一國之君,有的時候還要顧忌著史官那隻筆。可湛王卻是完全無所顧忌,隨你說他暴虐,他完全不在乎
很多時候,也令人都不由感到奇怪。皇上如此包容湛王的理由是什麼呢只是因為他是皇弟嗎還是有其他的什麼理由這個嘛自然是有一定原因的,且緣由且不為人知
皇后聽了,搖頭,「皇上暫時沒說。」所以,如何安置,她也不知曉,一時猜不到。
太后聽言,也沒再多問。縱然是一國公主,來到這大元之後,也不過是一浮萍。一女子,隨皇上如何安置,對她們也無甚影響。
「太后,太后」
閒聊之中,未經傳喚,桂嬤嬤突然走進來,腳步略顯匆忙,神色透著凝重
看此,皇后心生不妙。因為桂嬤嬤從不是莽撞之人,她失了規矩,必有緣由
顯然,這點兒太后更清楚,繼而,開口直接問,「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稟太后,刺殺湛王的幕後指使者查探到了」
桂嬤嬤話出,皇后心頭陡然一緊,太后亦是神色一緊,「是誰」
桂嬤嬤麵皮顫了幾顫,才發出聲音,「是莊大公子莊驊」
聽言,皇后心一沉。太后怒,「荒謬,莊驊根本不在京中。雲珟遇刺如何會與他有關。簡直混扯」
桂嬤嬤聽言,低頭。就是因為莊驊人不在京,才更加確定是他。現在說他離京查辦公務不過是個幌子,實者是為避人耳目,策劃刺殺湛王
因為記恨湛王爺毀了其父莊珏的一切,繼而策劃了這一起報復事件。
只是這話不好回。桂嬤嬤欲言又止。
皇后看此,緊聲道,「皇上怎麼說」
「剛李公公傳來話,皇上亦感不可能,讓人繼續探查。不過」
「不過什麼快說」
「湛王在結果出來的同時,派人抄了莊家大房。還有莊大公子也被凜護衛帶走了,現人在何處難知曉」
「云云珟這個混帳」一聲怒罵,眼前陣陣發黑。
「母后,母后」
「太后」
「快宣太醫reads;」
湛王一出手,各處雞飛狗跳
御書房
得知太后突然病倒的消息,皇上放下手中奏摺,嘆氣,頗為無奈,頗為憔悴。不用想也知道,太后病倒是因為誰。
「雲珟這混小子」真是打出娘胎就知道如何氣死人。
越國公主的事兒,已是忙的他焦頭爛額。現在,他又把太后給氣倒了。這這不是讓他忙上加忙嘛
太后病了,他這做兒子不得上前去做做孝子呀不說端茶端飯的伺候,這勸慰,安撫卻是少不了的。
安撫越國,已讓他口乾舌燥。現在還要安撫太后
「這混帳東西」皇上氣悶了,「李公公」
「老奴在」
「去湛王府一趟,宣湛王入宮。」他這個皇上忙的腳不沾地兒,湛王他也別想閒著悠哉。
這折騰,有些幼稚。可除此,皇上還真不知道如何懲治他。湛王就是硬頭釘,強碰必傷己,不管又心焦不已。
皇家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玩意兒呢不知道誰造的孽。這鬧心的
湛王府
李公公領命來到湛王府,話傳完,人就被凜五給請了出去。
「此次之遇襲,牽扯出莊家令主子十分受傷,心情格外沉重。如此,還請李公公稟告皇上,待主子心情稍恢復之後,再入宮向皇上請安」
湛王十分受傷湛王心情格外凝重
眼下十分受傷的應該是越國吧心情格外凝重的應該是太后吧
凜五這話,說給畜生聽,畜生都會笑出聲。只是,李公公不是畜生,他有腦子。所以,縱然知道這話假的不能再假,他也不敢表示出一點兒質疑。
不但不敢懷疑,還得格外關心,憂心,「如此,還請湛王多多保重才是呀」
「多謝李公公關心。」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湛王什麼脾性,皇上十分了解。如此,就算他不能把人請到,想來皇上也不會廢了他
李公公幹脆的離開,凜五迴轉,來到小亭中,看著正在悠然餵魚的湛王,緩步上前,「主子,李公公已離開。」
湛王聽了,沒說話。
凜五沉默少卿,再次開口,「剛剛護衛來報,剛容逸柏去了府衙大牢。」不過要不要放行,還要主子一句話。
只是,湛王卻是眼帘都微抬一下。
凜五垂首,亦不再多說。容九之事,有太多讓他看不透,看不懂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容傾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景物,讓她有些恍惚,腦子懵懵的,有片刻空白reads;直到被吞口水時,被那腫痛的喉嚨拉回神智,記隨著回籠,臉色一變,騰的坐起
這是哪裡黃泉閻王殿不過,地府怎麼這鳥兒樣
容傾很佩服自己此刻還有心情來吐槽,等等等那是什麼太陽
看著那一點刺眼的光,容傾怔愣少卿,隨著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的上下打量自己一番,順便掐掐胳膊,抬抬腿兒
「竟然還活著」
確定,一時有些唏噓,一時心情複雜,有那麼些慶幸,又有一些遺憾。還想著若是死了,說不定還能穿回現代呢結果,湛大王爺卻收手了
收手之後
容傾開始打量四周環境,這地方,有那麼些眼熟。呃是牢房,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這是第二次被湛王丟進來了。只是相比第一次,這次情節好像更嚴重。
如此,上次被關了兩天。那這次還能出去吧湛王那廝不會把她關一輩子吧。花擦
死了倒是乾脆了,不死就要焦心怎麼活著
「小姑娘,你怎麼會被關到這裡來了」
陡然一聲,容傾嚇了一跳。順著聲音轉頭,看到眼前蓬頭蓬面的老人,剛欲回話,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不是女牢這是男牢
男牢古代男牢,野史記載數不盡的駭人聽聞在其中。容傾一個激靈,感覺不妙,森森的
「小姑娘可是不會說話」說著,卻是無所謂的看著她,神色之間無一絲可惜之色。
「會說,說的不太好」容傾因嗓子疼,發聲有些奇怪。
「原來會說話呀」還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被關到男牢來了」單純的好奇,也是悶了找個人隨便聊兩句。
「這個,犯了個錯」主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哦是得罪了哪位不得了的人吧」
老人話出,容傾佩服。
看著容傾那敬佩的眼神,老人呵呵一笑,「我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各色的事兒也算是見過不少。那些女犯人,哪怕是犯了死罪,也沒被關在男牢過因為這是違法的,官老爺輕易不會這麼做。所以,你肯定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才會被關在這裡。」
「老大爺真是高見」只是這分析,聽了之後,還不如不聽。不安滿溢呀
還有
「老大爺,你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剛才聽他說好久,好久是多久呢
「多久呀」老人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道,「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reads;太久了,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二二十多年真不如不問。這麼想著,可容傾
「老大爺,憑你的感覺。你說我被關在這裡,最壞會遭遇到什麼呢」
「這個嘛,呵呵」老大爺一笑,看著容傾,眼裡冒出點點晦暗,「日子怕是不好過呦」
老大爺這話說的倒是含蓄。不過,倒是跟她不謀而合。其後的日子肯定是跟享受不沾邊了
如此,有多難過呢答案倒是揭曉的很快。
當夜幕降臨,當幾個女犯被衙差帶到男牢,當牢房一角落響起女人啼哭,男人吼叫。容傾抬眸,看著上方那一點光亮,眸色沉沉暗暗。原來野史記載並不全是虛的。
容傾看著那一小窗戶,老人看著容傾。本以為容傾見到那種事兒,會驚恐不已,不曾想,她竟會這麼平靜
這一點兒很奇怪。這種事兒,男人無所謂。但是女人,無論多大年紀都會感到恐懼,害怕吧可她難道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還是說,確定有人不會動她
不過,牢里奇怪的事兒多了。待著無事,當戲看
良久,聲音平息,女犯被帶走,一切好似恢復了平靜。容傾靠在角落,慢慢閉上眼睛。
翌日
「吃飯了」
一聲,容傾睜開眼睛,兩個窩窩頭在她眼前丟著。伸手撿起,手感,硬,很硬。對牙齒是個考驗
「大哥,能給碗水嗎」看著牢頭,容傾開口討要。
在牢中,臉皮一定要厚,求人是必須。
牢頭看了她一眼,雖神色不善,倒是仍給了她一碗水。
「多謝大哥」
牢頭沒說話走了。
容傾窩窩頭沾著水開始吃飯,味道真不咋地,刮的喉嚨更疼了。不過,窩窩是雜糧,吃了對身體好。只是,水容傾不敢喝,怕尿尿。
見容傾就那麼一聲不響的開始啃,老頭又感奇怪。因為容傾那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從高門大戶出來的。可她竟然能吃的下這東西
老頭發現,容傾身上奇怪的地方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容府
當時宮宴之上,清晰看到湛王對容傾那寵愛有加的態度。容琪本以為,容傾入湛王府一事,已是十拿九穩。這個湛王長子的外公,他是坐定了。
然,卻不曾想,就在他再次開始暢想美好前景時,老天再次給他開了個大玩笑。容傾沒入湛王府,反而又進了牢房。做了蠢事兒,再次惹怒了湛王
雖是因為她拉容逸柏那一下,才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可容琪還是憋悶呀
兒子女兒個個不省心,個個不爭氣,真是讓他這個爹操碎了心,倒了全部的霉reads;。
容琪心氣兒各種不順,與其相反,容雨馨那是身心舒暢,連日來的憋屈,完全消散。縱然容家仍沒幾個人給她好臉兒,縱然她的名聲已壞,未來毀了一大半兒,可仍阻擋不了她從心眼裡感到高興。
沒辦法,誰讓容傾倒霉了呢
雖然她以後很難再嫁給高門權貴,可那也比容傾強。因為,她最起碼能安穩的活著,可容傾隨時小命玩完。這就是差距,這就是差別呀
每每想到這個,容雨馨都能從夢中笑醒。
只是她卻不知道,容傾倒霉之後,她所表現神采飛揚。讓容霖對她最後一點兒猶豫,不忍消失殆盡。
一個心智淺薄,且名聲已壞,終難成大氣候的孫女。留著除了丟臉之外,為容家帶不來任何好處,利益。
「找到合適的人沒」魏氏看著鄧嬤嬤道。
容雨馨不成器,屢教不聽,讓魏氏也是失望透著,拉袖子,掀褲子。一片紅腫,處處傷痕。
「皇叔呀最慘的還不是這些呀。你知道嗎容九那女人,她她竟然發了狠的光往我子孫根打。」
想到那慘絕人寰,刻骨銘心的痛,雲榛面部不由扭曲,聲音直打顫,「昨晚昨晚侄兒差點在她手裡變成太監。」
湛王聽了,悠然道,「你做什麼她這麼揍你。」
「我什麼也沒做呀不管她再傻,那也是皇叔你的女人。侄兒可是一根手指頭也沒碰她。就是想嚇唬嚇唬她對著她,笑了那麼兩聲而已」
笑的那兩聲,格外的淫蕩,分外的猥瑣。所以,差點被揍死了
湛王聽著,不厚道的笑了,幸災樂禍的一點兒不掩飾。不可否認,容九那小東西,惹人不喜的時候有很多。可討人喜歡的時候也不少。
狠揍雲榛這事兒做的不錯reads;所以容傾才會被換到女牢麼這算是獎勵
見湛王如此態度,雲榛更受傷了,怨氣衝天,「皇叔,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侄兒」
那怨婦的口氣,湛王幾乎抬腳把人踹出去。
「不過,容九在牢中手裡怎麼會有那種東西皇叔,不會是你准許的吧」雖希翼不是,可雲榛知道一定是。
「還不算太笨」
湛王承認了,雲榛傷死了。
「皇叔,你怎麼可以助紂為虐容九這麼兇悍,您再這麼縱容著,那她還不得翻了天呀」
聞言,湛王挑眉,把玩著手中棋子,若有所思他縱容了嗎
「容逸柏你怎麼來了」看到容逸柏,容傾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驚訝,「難道」難道湛王要把容逸柏關女牢
看著容傾明顯消瘦的小臉兒,容逸柏嘴角那淺淡的弧度變得牽強,「我給你送點兒吃的。」
看到容逸柏手裡的食盒兒,容傾吐出一口氣,幸好不是過來跟她做伴兒的。
「都什麼好吃的」
「都是你愛吃的。」說著,把吃的拿出來。
果然都是她愛吃的。不過,這個時候只要不是窩窩頭,她什麼都愛吃。
拿起一個雞腿兒,啃一口,那久違的味道,「油膩膩的真好吃。容逸柏你真好」
容傾臉上的笑,容傾的誇讚。容逸柏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卻是那樣的心酸。
「慢點吃」
「嗯嗯」
「喝口湯。」
「好」
牢房內外,兄妹二人想對而坐。一個吃的認真,一個餵的用心。
靜靜的,別樣的溫馨,更多悲涼。
第一次發覺,當危難降臨,除了彼此,他們身邊再無他人。
直到容傾吃飽,容逸柏輕輕為她擦去手上,嘴角油漬。
「你若是前兩天給我送飯,我還真不敢吃。」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怕吃多了要如廁。因為在男牢,她必須忍著。只是,這些容傾不想說
嘿嘿一笑,「因為前兩天正憂傷呀」說著,轉移話題,「你怎麼樣都好吧」
「嗯我挺好」除了被凜五踢斷了兩根肋骨,除了今天才剛剛能爬起來。只是,這些容逸柏不想說。
最傷的點兒,他們不約而同選著了隱瞞reads;。點點改變,只因她他開始變得重要。
「傾兒」
「嗯」
「為什麼當時拉開的是我,而不是湛王」
「因為湛王有太多人護著。」而容逸柏一個都沒有。重要的是,她不想容逸柏死。
「覺得哥哥可憐嗎」
容傾搖頭,淺笑,「哥哥有我,怎麼會可憐」
容傾話出,容逸柏眼圈微紅,嘴角卻溢出一抹真切的笑意,「你說的不錯,哥哥有你。」
娘親去世前的交代他沒做到,他沒用心的護過她。可現在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對她很重要。
看著容傾手上的傷疤,容逸柏眼底漫過一層濕意。容傾抬手,為他抹去,淡淡一笑。
容逸柏,雖然不是一個全心全意的哥哥,可他是一個有良心的哥哥。
相比湛王給予的壓迫,容逸柏的那一點兒溫暖讓她不舍。
第一次發現,一直以為她他並不重要,可等到現在才知曉,不知何時,他們成了彼此的依靠。
或許是擁有的太少,讓她他給予的溫暖,就算不是純粹,可對自己卻是那樣重要。
孤寂中這一點兒親情的慰藉,感受到之後,再不能輕易捨去。
「容逸柏」
「不要去湛王府」
容逸柏聞言,眼帘微顫。
「湛王不稀罕別人的祈求。而且,你若去說不定他反而不高興。」容傾說著,眼皮一耷拉,學湛王姿態,陰測測道,「合著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人,就本王一個人是壞人麼哼」
容逸柏聽了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所以,你去了一個不小心會適得其反。你若是再有個好歹,就真的連一個給我送飯的人都沒有了。」
「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容傾點頭,期待,「那你明天還來給我送飯好不好」
「好」
晚上,當牢頭把飯菜給她,容傾眼睛眼睛直了,雞鴨魚肉,魚翅鮑魚,真是非同一般的豐盛。這個,這個不會是斷頭飯吧
囧囧那個有神,「那個」
「凜護衛」
衙役一個稱呼,打斷了容傾要說的話
看著凜五,容傾神色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