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啊……啊……啊……」
「鳥……鳥……」
叫聲,響徹天際。整個皇宮幾乎都聽到了。
「好像是雲榛的聲音?」正在御花園看景的太后,聽到聲音,開口。
錢嬤嬤點頭,「確是三皇子的聲音。」
「出什麼事兒了?他怎麼喊那麼大聲?」皇后隨口問。
錢嬤嬤正色應,「聽著,好像是鳥不見了。」
皇后聽言,挑眉。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最喜鳥。各色各類的鳥都養過。每一樣還都寶貝的不得了。而這次……
聽這悽厲到撕心裂肺的叫聲。這次飛走的鳥,大概很是金貴吧!
「叫宮人過去看看,幫著尋尋。別讓三皇子著急。」
「是!」
皇后和錢嬤嬤想的太純粹。也致使,這一個幫忙,幫出的除了滿滿的尷尬再無其他。
*
看著躺在床上,眼圈都紅了三皇子。凜五輕咳一聲,「三皇子放心,鳥還在!」只是毛沒了。
凜五說完,看一眼敬事房的老太監。
太監會意,捂著心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出去。
閹人的事兒做了一輩子。可今個,差點死在刮毛上!
另一邊……
因湛王回府前,李公公已在府里候著。繼而,三皇子那一身小妾粉。還有那一臉賤氣沖天像。所有過程,李公公也是看了個清楚,完全。
回來自然的向皇上稟報了一聲。
皇上聽了,什麼都沒說。直接去了敬事房,不過卻沒進去。
而後,聽到三皇子那叫聲,挖挖耳朵,冷哼一聲……
有一天他駕崩了,雲榛都叫不出這聲來。
身上那塊兒肉,那一鳥,真的比他個父皇都重要。清楚,肯定這一點兒。皇上把見死不救也進行的徹底。看過熱鬧,走人!
湛王歸來,三皇子回京。隨時發生的事兒,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皇家血統真的很純。純到,但凡是雲氏族人,都沒一個不作的。
真想知道雲氏老祖宗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湛王府
入府,容傾梳洗過後,拿著紙筆趴在桌前,既開始一張一張的畫起來。
湛王盯著容傾看了一會兒。見她專心致志到,已完全忽略他的存在的程度。
湛王神色淡淡,心裡淡淡道:應該理解。
這樣想著,一言不發,抬腳去了書房。
待凜五從宮中回來,赫然發現,自家主子身後多了兩幅字!
大肚能容!
三從四德!
這個,大肚能容,倒是極好理解。可是,三從四德是什麼意思?
凜五疑惑不明,湛王看出來了,卻沒興致為他解惑。
「鍾離隱送來的信,看看吧!」
「呃,是!」
雙手接過湛王遞過來的信,展開,看過上面內容,心口緊繃,眸色一片暗沉,神色卻很平靜。
皓月帝王駕崩,鍾離謹人無蹤,大勢去。
皓月被鍾離隱掌控。有人失了羽翼,危機到了之前離開,是必然,預料之中。
只是離開之後,人現在又在何處呢?
「主子,可要派人下去?」
「無需!」
湛王清淡的兩個字出,凜五抬眸。
湛王手指扣著桌面,神色淡淡。
「二十年都過去了,現已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凜五聽言,垂眸。
二十年……
從最難捱,最無助,熬到現在。
這二十年走來,主子所承受的,所經歷的……
一路的荊棘,滿滿的血紅與錐心之痛。
都說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可是,看看那些過往……
有些事怎麼都撫不平。有些人,怎麼都無法寬恕!
「主子!」
齊瑄聲音傳來,凜五收斂神色,退後一步,靜靜站在一旁。
「進來!」
齊瑄緩步走進來,把手中一顆珍珠,放在湛王跟前,肅穆道,「這顆珠子的主人找到了。」
齊瑄話出,凜五瞬時抬頭!
湛王抬眸,眸色淺淡,不溫不火,「是誰?」
「是……」
齊瑄的回答,讓凜五眸色沉下。
湛王扯了扯嘴角。有些人,還真是生怕被他忽視了。
***
顧家(顧廷灝宅)
看著手中信函,顧廷灝只感心跳不穩,拿著信的手瞬時溢滿汗水。
看完,一個人在書房靜坐良久。等完全消化掉信中內容,起身把手中信燒掉。直到完全化為灰燼,才感心跳平緩下來。
「老爺!」
聞聲,顧廷灝把桌上的灰燼擦拭乾淨,才開口,「何事?」
「夫人說有要事請老爺去正院一趟。」
顧廷灝聽言,整理一下衣服,抬腳走出,隨著把書房門鎖上。
「相公!」看到顧廷灝,楊氏起身迎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顧廷灝在椅子上坐下,看著楊氏溫和道。
「容雨馨死了!」
顧廷灝聽言,揚眉。她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兒。這也算是要事兒?
「是吳欣兒做的!」
楊氏這話出,顧廷灝眉頭瞬時皺了起來,「容雨馨不是在牢中嗎?吳欣兒不是不在京嗎?」
跟戲子苟合,還殘害其妻。這一事早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吳欣兒也因此,被吳文晙送出了京城,暫在京城之外的別莊上靜養。怎麼……
「姑丈是把她送去莊上了。可是,她自己偷偷跑回來了。」楊氏緊聲道,「因為知道了壞她清譽,毀她一生的那個人是顧婷。所以,回來了!」
顧廷灝聽了,神色未見起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是大宅門之中,勾心鬥角,挑事兒,戳事兒的人更是不少。所以,吳欣兒會知曉,倒是也沒什麼意外的。只是……
「她既知道是顧婷做的。要報復也應該是對顧婷才是。怎麼……」怎麼會對容雨馨下手呢?
「她應該是想害顧婷的。可是,顧婷似早有防備。顧家下人送來的吃的,她連接都沒接過來,只說身體不舒服。然後,直接讓女監拿給了容雨馨。容雨馨吃了之後,沒多久就死了。」
「顧家下人送去的?」
「那下人已被吳欣兒收買了!」
顧廷灝聽完,輕緩道,「看來,事情都已查清楚了。」不然,楊氏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是都清楚了。所以,欣兒現在已被監禁了。」
「姑丈怎麼說?」
「姑丈什麼都沒說。姑母哭著說要去求見湛王妃。不過,被姑丈給攔下了。」
顧廷灝聽了,垂眸。吳文晙攔下是對的。不過,由此可見,他也已發覺什麼了吧!比如……
容傾隨著太后,還有百官家眷去白雲寺祈福,回來的途中出事兒那幾日。顧氏的好心情可謂是清晰可見。
別人有難,她幸災樂禍。現在,輪到自己了,又想借別人的勢……
不生好念,又想全得好處,怎麼可能!而且……
容傾現在也顧不上她吧!
「相公,您看……要是姑母派人過來,我該怎麼說才好?」是幫還是不幫呢?
顧廷灝淡淡道,「這件事兒我會盡力周旋。至於能幫多少,無法保證。」
楊氏聽言,頷首,「我知道了!」
這樣應,可心裡卻清楚,顧廷灝並不打算出手相幫。
因為這事兒,還牽扯到顧家。一邊是舅父家,一邊是姑母家。顧廷灝作為晚輩,最好是兩不相幫。不然,無論幫那一邊,最後都只會是兩邊不討好。
湛王府
湛王從書房回來,屋裡靜悄悄的。因容傾要素描死者的面容。所以,屋裡沒留一個下人伺候。只是……
湛王走進內室,卻發現容傾趴在桌上睡著了。手邊放著十多張男子的畫像。湛王隨手拿起一張!
身材高大,一身黑衣,面白無須,大眼薄唇!
人物勾畫的很簡略,但卻很逼真。
每當一碰觸屍體,一觸及到案子。容傾就會變得很不同。平日的嬉笑怒罵,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絲痕跡。
犀利,老辣,熟練,敏銳!她的另一面,跟她年齡,經歷,身份都完全不相符的一面!
她是她,她非她!
盛和那一句話不覺又在耳邊響起!
「相公!」
聽到聲音,湛王轉眸。
「我怎麼睡著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容傾揉著眼睛問。
「畫完了嗎?」
容傾點頭,「我能想出的都畫出來了。只是,精準度卻是不好說。」
只根據形體,還有頭骨的形狀,構想一個五官出來,以此查明死者身份。三分之一靠人力,三分之二靠運氣。並不容易!
「先睡吧!怎麼找,明天再交代他們。」
容傾點頭,隨著問,「相公,你說容逸柏為什麼不回來呢?」
「只有他知道。」
這實話……
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相公還是那麼不會安慰人。」
「確定容逸柏還活著,你還需要本王安慰什麼?」湛王不咸不淡道。
聞言,容傾嘴角笑意淡下,「相公,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嗎?」
湛王搖頭,抬手揉揉她的頭髮,平和道,「睡吧!」
「哦!」
容傾躺在床上,看著湛王,本還欲問他幾句。可,看湛王躺下既閉上的眼睛。容傾把要問的話咽下,伸手給他掖掖被子,盯著他了一會兒,也隨著閉上眼睛睡去。
陷入沉睡前,兩個問題不斷在腦中環繞。雲珟心情好像不是太好,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還有,容逸柏現在在哪裡呢?
想著,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容傾隨著,湛王緩緩睜開眼眸,轉頭,看著容傾,眼中罕有的露出點點迷茫和猶豫!
待容逸柏平安歸來,有他這麼一個哥哥在。她這一輩子縱然沒孩子,也不會太遺憾吧!
不會太遺憾!
湛王移開視線,望著床幔,眸色沉沉。不會太遺憾,可終究有遺憾。所以……
伸手把容傾擁在懷中,閉上眼眸。試試吧!
翌日
容傾醒來,湛王已起身去了皇宮。從昨日回來,皇上已派人過來宣了不下五次。可惜,皇上急也是白急,因為湛王一點兒不急。
容傾起身,梳洗過後,叫來凜五。
自容傾上次在府邸門口被人劫持。凜五就被留在了府里保護容傾!而湛王身邊,除了凜一,又調遣了一個暗衛過去。
「王妃!」
凜五走進來,容傾把手中那十多張畫相遞過去,「你先看看,可有覺得眼熟的?」
「是!」凜五接過,看的仔細。
能悄無聲息把容逸柏帶走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如那盜墓的一般,一下手就會被發現了。
而凜五跟著湛王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所見的所接觸的,非同一般的人居多。如此,以前或許有打過交道也不一定。
那畫像上的人,也許有一個,曾經真的就見到過。容傾希望是這樣。然……
凜五看完搖頭,「畫像上的人,屬下並未見到過。」凜五說完,又補充一句,「不過,屬下未見過。也許,有其他人看到過。」
容傾點頭,隨著從其中畫像從抽出兩張,看著凜五道,「死者一米八多的身高,再加上肺部曾受過傷。還有身體殘缺之故。背部脊骨有些輕彎。所以,他應該是有些駝背。形態應該是這樣。」
凜五看了點頭,「屬下會交代下去。」
「那就先從信得過的人打聽吧!」
凜五聽了,抬頭。
容傾開口道,「在容逸柏未安全回來之前,不宜聲張,一定要隱秘。」
「屬下明白!」
帶走容逸柏的到底是什麼人,現在還不好說。所以,謹慎是必須。
「你去忙吧!」
「是!」凜五轉身,剛走出兩步。容傾聲音從身好傳來。
「凜五,我一會兒想回馨園一趟。」
凜五聽言,轉頭,「屬下一會兒護送王妃過去。」
「好!」
凜五辦事很是利索。不過一會兒,既交代好了所有。回到正院,容傾也已準備好了!
「走吧!」
「是!」
***
「小姐,你看,那好像是湛王府的馬車。」
又在街頭溜達的舒月,聽到丫頭小荷的話,瞬時轉頭。看著,眼帘微動,確實是湛王府的馬車。可惜,車帘子,窗簾子都遮的很嚴,什麼都看不到,連一個裙角都沒外露。
「小姐,要不要去請安呀?」小荷問。問完既後悔了。
懊惱!她這話說的真是沒腦子。小姐被湛王驅離出府。小姐再過去請安……小姐心裡難受,王妃也不會喜歡吧!而且,萬一馬車裡只有湛王,沒有王妃的話。那……
又惹閒言!
舒家舒月,被湛王趕離,心有不甘。時常在街頭溜達,尋求機會偶遇湛王,做著請安的姿態,欲行勾引。意圖再回湛王府。
此人,心思不正,行為不端,為人放蕩……等等!肯定又是一大推的閒言碎語。
不過,也不怪世人會這麼想。因為,如舒月這樣被趕出府的妾室。正常來說,應該是縮著,躲著,藏著,沒臉出來的。
可是,看看舒月,三不五時的就出府。在這京城街頭,大搖大擺的晃的那是一個歡快。怎麼看都反常,怎麼想她都是必有盤算。
對此,只能說,他們真是想多了。小荷亦是。
舒月她是真的歡快。不過……她也真的不正常就是了!
舒月盯著湛王府馬車看的入神。而這落在小荷眼中,即刻被解讀為對湛王的痴迷。
「小姐,我們回府吧!」說著,心裡後悔。剛才看到湛王府的馬車,她真不應該多嘴說那麼一句。搞得現在,徒惹小姐傷心了。
舒月聽了,收回視線,「走吧,回去。」
既已離府了。對容傾,她還是不再見的好。對著湛王爺曾經的妾室,容傾心裡也不會歡喜。更重要的是……
看著容傾,舒月很擔心自己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來。
想著,舒月皺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越來越喜歡盯著女人看了。
女人在她眼中,各種妖嬈,各種風情。而男人……縱然如湛王爺那樣的,她看著只有一個感覺,一木頭而已!
她這樣,是不正常吧!知曉不對勁兒,可又不知該找誰看。大夫應該治不了這病吧?
唉!別說看了,她連說都不敢說。
「湛王妃,湛王妃……」
陡然的聲音入耳,舒月腳步瞬時頓住。轉身,看到疾步往湛王馬車前跑的人,凝眉。
凜五看著跑來的人,微抬手。
凜五動作出,兩個護衛抬腳向前,伸手把突然衝出來的顧氏攔下。
「我是湛王妃的姨母。我有要事要見湛王妃,還請兩個位小哥代為稟報一聲。」
焦灼的聲音入耳,無需稟報,容傾已全部聽到。身份也無需問了,已自報家門了。
看一眼顧氏,凜五站在馬車前。把容雨馨死,吳欣兒下毒,顧婷明知有異,卻將計就計藉由吳欣兒之後,毒死容雨馨的死,簡單扼要的說於容傾。
容雨馨,顧婷在牢房中關著。但凡有大的異動,劉正都會稟報。所以,不待湛王府特意去打探。就已知道所有!
容傾聽言,面色淡淡。
清官難斷家務事。顧家,吳家,他們各自的事兒,他們自己看著解決吧!她不予攙和。
「吳夫人,王妃有要事要辦。你先請回吧!有事可此後到湛王府說。」
這話,給了臉兒,也給了台階了。只可惜……
「我不耽誤王妃辦事兒。就請王妃一句話:欣兒被冤枉現被關了起來。現人受到驚過度,已是病倒了。請王妃發句話,讓欣兒先回來,先讓她看病了,等到此後我們定會全力配合官府查問。」
連台階都不下,這麼急躁,當街就要把話說出來。她如此,恐怕也是清楚,去了湛王府更不能成事吧!
所以,街頭求一求。以長輩的身份,讓容傾多少有些顧忌。只是,這請求……呵呵……
後宮不得干政。連太后和皇后,對政治上的事兒指手畫腳都要隱秘在後。她一個湛王妃,難道可以特別牛逼。可以明目張胆的干預官員辦案?
「走吧!」
「是!」
馬車剛啟動,顧氏隨著跪了下來。
這動作出,凜五眼底溢出一抹冷色。舒月眉頭緊皺。
「王妃,欣兒她真的是冤枉的。嗚嗚嗚……她現在病的真的很重。懇求王妃……」
顧氏話未說完,一道清潤的聲音忽而傳來。
「許久不見,姨母還是那麼喜歡難為人!」
那熟悉的,久違的聲音入耳。凜五心頭猛然一跳,即刻轉頭。
容傾心一顫,腦子空白,行動比腦子快一步。伸手拉開車簾,抬腳下去!
「王妃小心!」
腳下一空,一個踉蹌,容傾卻無所覺,只是怔怔的看著那不遠處的人……
溫潤如月,輕柔如水,風光月霽,公子如玉!
嘴角那熟悉的淺笑,眼中那熟悉的溫柔……
那想念的,以為只能在夢中看到,此生再無法得見的面容!
她虧欠的,她想念的,她想找回的……
她的哥哥!
才知道他還活著。剛著手要去找他,他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遂然不及的離開,又這樣突然的出現!
心口緊繃的發疼,整個人卻飄忽的厲害!
他是真的嗎?是真的吧!
「容逸柏……」
看著容傾繃緊的小臉兒,泛紅的眼眶。容逸柏緩步向前,走到她跟前,嘴角那溫和的笑意,染上點點輕顫,心中波動清晰可見。緩緩伸手,把人擁入懷中,「安安,我回來了!」
容逸柏一句話,容傾眼淚滑落!
------題外話------
推藍牛新文——農門長姐
穿越的裴芩瞬間頂上了一大盆狗血。
秀才爹趕考遇害,大伯兼祧兩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爺奶不喜,村人不屑,還是大伯娘眼中釘肉中刺。
重男輕女,要賣她換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娘幾個還做牛做馬。
還沒大幹一番奔小康,那個已經死了的秀才爹又回來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兩個兒子?
生活如此艱難,還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著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著手:上山!
【首推,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