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晚飯之後,容傾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兒,道,「相公,我們去溜圈吧!」
飯後漫步消食,已成習慣了。然,今天湛王卻沒動彈的意思,半倚在軟榻上,淡淡道,「今天有些累。」
容傾聽了,走到他身邊,「累了?」
「嗯!」
「那你歇著,我自己去走走。」
湛王聽言,抬眸,看著容傾肅穆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問哪裡累。」
「哦!相公,你哪裡累呀?」
「渾身不舒服,給為夫按按吧!」說著,把胳膊伸向容傾。
容傾失笑,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在他身邊坐下,在他胳膊上輕按。
「往上面一些。」
「是,老爺!」容傾按著,道,「老爺,怎麼樣?舒服嗎?」
「嗯,尚可!」
「尚可呀!那是不是說,我可以向老爺討要點兒賞錢了?」
湛王沒說話,摘下腰間的玉佩遞過去。
容傾笑眯眯接過,點頭哈腰,「謝老爺,老爺真是慷慨。」
「好好按,按的好,爺還有重賞。」
「是!小的一定努力,保證給老爺按的舒舒服服的。」
「極好!」湛王說完,閉上眼睛,放鬆躺好。
青安,小麻雀看著,輕輕退了出去。
不多時,按摩,按摩,最後不意外的按到床上。
「按的好有賞,按的不好要罰!」湛王言。
「早知道受的是這種懲罰,我一開始就不好好按了!」容傾趴在湛王胸前,托著下巴,垂涎欲滴的看著他。
這挑釁的話,這流氓小樣兒,引人發笑,讓人食指大動,「如此甚好!」
「確實極好,看來我們真的是很合呀!床上,床下的,天作之合。」容傾話未說完,衣服脫落。
「老爺,你最近脫衣服的速度又精進不少呀!」
「嗯!」
「還有,床上技術也進益很多呀!」
「是嗎?」這話一出,湛王既知,他問的過於了。果然……
「我就是說說而已,相公別太當真了……哈哈哈,好癢……」
青絲如瀑,笑顏如花,滿身嬌肉雪白粉嫩,看著眼前這一團艷色,湛王眸色變得愈發晦暗。
湛王眼中那熟悉的欲色,落入眼中,容傾伸出手,托住湛王俊秀的下巴,眉梢上挑,傲嬌非常,「男人,今晚伺候的好,本妃重重有賞。」
這語氣,這作態……
湛王壓下嘴角上揚的弧度,慵懶的躺在床上,看她囂張得瑟。開口,聲音低沉,磁性,「為夫一定會好好表現,就是不知王妃要賞什麼?」
容傾小手一揮,脆聲道,「賞你一塊金匾,上面刻上『金槍不倒』四個大字。然後懸掛在我們府門口,讓世人都來瞻仰一下王爺雄風。」
湛王聽了,視線落在容傾那細嫩的小脖子上,輕輕緩緩道,「金槍不倒?挺好!不過,若是表現不太好呢?」
「那……『不倒』怕是只能改成『永垂』了!」
這話出,結果可想而知!
說永垂,比說技術差後果更嚴重。
在床下,對容傾,不再有修理一說。可在床上……湛王動起手來卻是一點兒不手軟。
直折騰的容傾,什麼美叔叔,親相公,情哥哥的一通亂叫,求饒。然,這叫聲,那求饒的小模樣,卻完全是火上澆油。
「小安兒,再叫一句……」
「沒力氣了!」有氣無力,眼睛都睜不開了,說完還不忘叫器一句,「你等著,等我練好技術碾壓你!」
湛王聽了,無聲一笑。什麼叫輸人不輸陣,這就是!
「要不要為夫再給你買幾本小話本?」
沒回應!
看去,已睡著了。
看著容傾沉靜的睡顏,湛王眼底溢出點點憐愛,垂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把人抱在懷裡,隨著沉沉睡去。
縣主府
來者即是客,特別來的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如此,更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家夫人,那家千金,看著從開府門不久,就不斷來訪的客人。凌語笑意盈盈迎接,府中下人忙碌不停招待。
府中下人都是皇上賞賜的,均是從宮中直接遣送過來的。宮中的奴才,每個都是經過調教的,規矩,禮儀,無需教。如何接待,如何招待,每一個都做的極好,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皇上和皇后娘娘果然疼惜縣主,看看這些下人,這規矩真真是極好呀!」
「可不是!」
「還有這府邸,可真是漂亮!」
「可不是!」
下人,府邸,都是皇上,皇后賜的,豈有不好的道理?自然是處處精緻,處處都好。
「哎呦,凌縣主身上這身衣服料子是雲錦吧!」
「可不就是雲錦嘛!」
「這料子可是萬金難求,一年也就那麼幾匹。我府里也就前年得了那麼一小塊,我給做了帕子。不過,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這帕子做好了,可我卻是沒捨得用,一直在箱子裡藏著。偶爾拿出來摸摸看看,就又趕緊放進去了,連看都我怕給看壞了。」
這話出,引得一片笑聲。
有人趁趣兒,調笑道,「人家凌縣主把雲錦給穿身上都不覺得如何,你這連一塊帕子都捨不得用,還生怕給看壞了,每天都藏著,可真是……你說,讓我們說你什麼好呢!」
「說什麼都好,我呀!真是給縣主比不了,我就是那沒出息的!」
「這哪裡是沒出息,這多正常呀!要是我,我肯定藏的更嚴實,並且絕對不會說出來,省的被你們給惦記上了!到時連這麼一塊帕子都沒了。」
這話又惹來一陣笑聲。
一團和氣,其樂融融,氣氛甚是好呀!
凌語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面笑的樂不可支的一眾夫人小姐,垂首,拿起手邊茶水送入口中,藉由茶杯,遮住臉上表情,讓人難以窺探她此刻的心情。
莊大奶奶坐在一邊,吃著手中瓜果,滿臉笑意,時不時看一眼凌語。被這麼多官家夫人,高門小姐圍著,恭維著這感覺是不是很不錯呢?
莊大奶奶咽下口中吃食,看一眼手邊的夫人,隨著收回視線。隨著,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凌縣主,我們可是有些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飯呀!」
凌語聽言,抬眸,轉頭看著身邊嬤嬤,「飯菜都準備好了嗎?」
「是,都準備好了縣主。」嬤嬤恭敬道。
「擺飯吧!」
「是!」
一直自稱奴婢的人,使喚起人來,分外自然,氣勢卓然。
莊大奶奶看著,輕笑,連宮中的人,使喚起來都這麼自然,看來想當主子很久了!
碗碗碟碟,樣樣精緻,每樣可口。看來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眾人吃的口齒留香,讚美聲不斷。
對於縣主府的一切,眾人一致稱好,沒有一個說不的。對此,可說的上是賓主盡歡吧!
可實際上呢?
送走一眾人客人,凌語揮退下人,一個人靜靜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那青白的面容,眸色起起伏伏,沉沉暗暗!
奴婢,奴才!
她曾發誓,她一定會擺脫這個稱呼,擺脫那下賤的身份。發誓,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人上人。她要站的直直的,接受別人的叩拜,聽別人對她自稱奴婢,奴才!
過去,她以為這不會太難。只是那個男人一句話的事兒而已。而憑著那些過往,他給她一個身份,讓她得一份尊崇,這也是應該。可惜……
事實證明,她想的太好了,把他想的太善了。
從十幾歲,等到二十幾,等了整整十年,他給她的,除了一口吃的,再無其他!
至於維護……
凌語扯了扯嘴角,滿滿的嘲弄。
眼睜睜看著舒月對她言語不敬,無動於衷;眼看舒月拉她入水,視而不見。還有容九……
想到容九,想到那一番誅心之言,凌語眼中溢出煞氣。那個該死的女人。
不過是得了幾天寵而已,竟敢那樣對她說話。
一個沒經過大風浪的官家小姐,有什麼資格那樣說她?
欺凌,毆打,辱罵,每天都如地獄一樣的日子。過去種種,但凡經歷過,誰不想要一個身份,誰還想守著一個奴婢的身份卑賤的去過一輩子?
而現在,她不過是想憑自己的能力,為自己爭取一下而已。就這,他就不容了!
好!
她就讓他看看,離開了湛王府,她會過的更好。比什麼時候都好!
還有容九,你且等著吧!你受罪的時候也快到了。
另外,還有今天這些對她冷嘲熱諷的貴門夫人,她縣主府的飯菜可不是這麼好吃的。
想到那些吃的尤其香甜的一些人,凌語看著鏡子,臉上漾出濃濃的笑意。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她既立了這個門戶,得了身份,就絕對不會輕易失去。
皇家別院
「小姐,奴婢回來了。」小丫頭說著,輕步走到南宮玥跟前,「您要的東西,奴婢買回來了。」
看著梅蘭手中的小玩意兒,南宮玥接過,微笑,「就是這些,回去帶給妹妹,她一定喜歡。」說完,看著屋內的一眾下人,溫和道,「這裡有梅蘭就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下人得令,魚貫而出。不過瞬息,屋內既剩下她們主僕二人。
梅蘭走進一步,看著南宮玥低聲開口,「小姐,奴婢都打探到了。」
南宮玥聽言,隨手丟下手中那些粗糙的玩意兒,「說吧!」
「仁王爺跟湛王妃的哥哥,就是已逝的容逸柏好像關係不錯。去年秋,仁王爺離皓月來大元的那段日子,據奴婢剛才打探,仁王爺就是住在容逸柏的家裡。」
南宮玥聽言,眉頭微皺,「容逸柏的家裡?不是容府嗎?」
「不是!因容逸柏因身體病弱,擔心過了病氣給家中長輩,繼而在京城中另外置買了小院。」梅蘭輕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仁王爺跟容公子私交甚好。如此,王爺去為容逸柏燒些紙錢倒也正常。」
不是因為容傾的緣故,純粹是因為跟容逸柏關係好。
梅蘭聽了,卻是搖頭,緊聲道,「小姐,王爺跟容逸柏關係甚好,可跟湛王妃之間好像……也不簡單。」梅蘭斟酌用詞,最後丟出不簡單三個字。
南宮玥聽言,神色微斂,「不簡單?什麼意思?」
「就是,王爺在容逸柏那裡住著的時候,湛王妃也一直在那兒。」
聞言,南宮玥心頭一緊。
所以,確切的說,曾經有那麼一段日子,仁王爺曾和湛王妃朝夕相處的在一起!
看南宮玥臉色有異,梅蘭趕緊道,「不過,那個時候容傾已跟湛王定了親了。所以,應該不會……不會有什麼難忘或難言的過往!」說完,想起什麼,又隨著補充一句道,「畢竟,那位湛王爺的性子,可是真不好。若是真有什麼,容傾現在也不可能是湛王妃了!」
不是湛王妃,極有可能就已是仁王妃了。
一念隨即入腦,南宮玥垂眸,心情起伏。不是她要多想,實在是……鍾離隱跟容傾說話的樣子,看容傾的眼神。怎麼想都覺得太不平常。
還有,當時既容傾既已跟湛王定親。那麼,無論是容傾,還是仁王都應該避嫌才是。
容傾身為容家嫡女,理當住在容家才是。沒道理捨去容家,跟哥哥住在一起。而仁王爺,京城可住的地方太多,為何騙就要住在容逸柏哪裡呢?
如此想,南宮玥這心裡頭更不是滋味兒了。
看南宮玥良久不言,梅蘭緊聲道,「小姐,您可是不能糊塗。不管仁王爺跟湛王妃有沒有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您可不能擱在心裡。而且,再過幾天我們就該回皓月了,仁王是我們皓月的王爺,容傾是大元的湛王妃,他們不會再有什麼交集。如此,我們又何必捕風捉影,去探究那些無用之事,徒惹王爺不高興呢!」
南宮玥聽了,扯了扯嘴角,「你說的對!」
「所以呀!等小姐以後嫁入仁王府了,對有些事兒,心裡有數就好。對王爺,卻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梅蘭用心道。
南宮玥點頭,「你也累了,去歇會兒吧!我也想躺一會兒。」
「是!那奴婢在門口坐會兒,小姐有事兒就喊奴婢。」
「嗯!」
梅蘭走出,南宮玥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是不應該去探究,是應該裝作不知道。可是……卻無法不在意。
跟仁王爺定親,南宮玥當時激動的有些難以置信。當確定是真,當已定她真的要成為仁王妃,南宮玥心裡那歡喜幾乎要溢出來。從定親直到現在,對未來,她每一天都在暢想,都在期待。可是現在……
他心裡竟然已有人了嗎?
湛王府
半晌十分,容傾才悠悠醒來,望著床幔,咧嘴笑。
「等今天我把事情忙完,後天帶你出去走走。」
想到凌晨湛王出去時說的話,容傾忍不住笑。這就是開心吧!
出去走走呀!
這是不是給她的獎賞呀!因為昨天晚上表現的特別好!
「嘿嘿……」吃喝玩樂的日子即將到來,容傾傻笑。不過……
「我確實聽到了,不是在做夢吧?湛大王爺應該真的說過吧!」
這麼一想,容傾忽而有那麼些不確定了。
「雀兒!」
「小姐,您醒了!」
「嗯!王爺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呀?」
「王爺沒說。不過,若是中午不能回來吃飯,王爺應該會派護衛回來說的。」
容傾聽了,沒再問。起身,穿衣,吃飯。
吃完飯,在府里溜達了幾圈,湛大王爺還是沒回來。抬頭,看看天,離午時好像還很久的樣子,今天怎麼過的這麼慢呢?
看過時辰,容傾抬腳往府門口走去。
「小姐,您要出去嗎?」
「不,我就去門口迎迎王爺!」
小麻雀聽言,小激動,小姐又進步了,現在都能想到去門口迎王爺回家了。
「奴才叩見王妃。」
「起來吧!」
「是!」守門護衛站起,看著容傾,靜待她吩咐。然,容傾只是四處張望沒下令的意思。
「王妃是來迎王爺的。」小麻雀看著護衛,道。
護衛聽言,恍然。原來是迎王爺的。還真是少見。咳咳……不是護衛大驚小怪,而是,從容傾嫁入王府至今,迎接王爺的次數,一把手都能數的完,絕對沒有五次。
今天不知道又是那股風不對了,竟又想起出來迎了。護衛稀奇,臉上卻什麼都不敢表露。
好一會兒,一人出現在視線內。
呃……
迫切想見的人沒等到,不太想見的人卻等來了。
「仁王爺!」
「傾兒這是來迎我的嗎?」鍾離隱看著容傾,溫和道。
「迎我家王爺!」
鍾離隱聽言,溫和一笑,「果然不是等我的。」
「仁王爺怎麼……」容傾一句話沒說完,鼻翼間忽然一陣異香襲來,眉心一跳。
「王妃,小心!」
青安緊繃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異響,一團白煙驟然而起,容傾腰身隨著一緊,眩暈襲來,心一沉。
軍營
後續的事,湛王剛交代完,正欲離開,周正神色匆忙,氣喘吁吁的出現在湛王面前,「王……王爺不好了,王妃被鍾離隱給劫持了!」
周正話出,湛王臉色陡然沉下。
凜五心口一跳,第一反應,是驚,隨之是疑:不可能,鍾離隱不會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