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聽衙役說明子已找到,容傾隨著道,「人可還好?」「人虛弱的厲害,但無性命之憂。不過,因被灌了猛藥,大夫說怕是會留下什麼遺症。」「人活著最重要。」「王妃說的是。」「是誰做的可查到了嗎?」「是莊上的採買孫婆子。」竟是身邊人麼?或許是容傾那句『人活著最重要』,讓護衛心生感嘆。不由的就多說了幾句,稟報的更加詳細。「這次能及時救出明子,是明子那孩子聰明,也是王嬤嬤細心敏銳。」「人是王嬤嬤最先發現的嗎?」「是!」「詳細的說一下始末吧!」「是!明子失蹤的時候,手裡還握著王嬤嬤給他買的桂花糖。被人惡藏時也沒丟了。他把糖藏在了懷裡,後來捂融了,化開了,他就趁著孫嬤嬤給他餵藥時,把糖抹在了她衣擺下。那孫婆子應是做了惡事,心慌亂。繼而當時也沒察覺到。」衙役喘口氣,繼續道,「而王嬤嬤也許是之前就懷疑了她,繼而對孫嬤嬤觀察的特別仔細,之後很快就發現了她衣擺下的那一抹印記。」「她也沉得住氣,沒當即發作。而是悄悄的查探了一下。桂花糖這吃食,除了家裡有孩子的才捨得買點哄孩子,大人們就算饞嘴也不會買這個。而在莊上,除了她家裡還剩餘幾塊之外,再沒有。而當時孫婆子又沒出過莊子,身上又怎麼會沾染上?」「確定有異之後,她在莊子上穩住孫婆子兩口子,讓王老頭偷偷去了刑部告知了大人。大人不敢遲疑,當即帶了人去了莊上,仔細清查,最後在孫婆子兩口的床鋪暗格中找到了明子。」「也幸而去的及時。不然,那孫婆子的兒子已準備把明子弄死,而後丟在糞車中,偷偷埋了去。」「仵作言:他們沒當即把明子弄死,或許是擔心人死後若是運不出,會溢出什麼味道來很快既被人察覺。不然,他們怕不會留明子到現在。只是,最近府衙實在查的太嚴,他們應是害怕衙差清查莊子,惡事暴露。所以,最後才準備放手一賭。」衙役說完,忽而想到什麼道,「大人說:王嬤嬤兒子鐵柱的死,或許跟孫婆子的兒子有關。」這話出,容傾神色微斂,「發現了什麼嗎?」「現只是懷疑。因鐵柱在四處尋找明子的時候,孫婆子的兒子(孫武)也時常跟他幫忙找人。還有,鐵柱死的時候,孫武也是第一個發現人。對此,大人言:或許又是一出賊喊捉賊的戲碼。」他們既能綁架明子,那麼,殺了鐵柱也太有可能。真是人心叵測呀!「為何要綁明子,可問出來了?」衙役點頭,「一切皆因王嬤嬤,王老實太過盡忠職守。容公子已經不再了,王嬤嬤還如以往般嚴管莊上事物。讓孫婆子全無油水可撈,日子過的很是緊巴。又加上孫武的小生意又虧了錢,向王嬤嬤借錢被拒,因此心生怨懟,繼而做下了此事。」貪心的本性,可過於的貪婪,往往不會讓你得到更多,只會讓你走上犯罪。「這次的事劉大人辛苦了,代我向他說聲謝謝。」「是!」明子的事到此已告一段落。那麼,那不斷失蹤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兒呢?劉正會繼續查吧!查明了,於他也有益處。當今皇上不是庸君,他對百官能力很看重。劉正身為刑部尚書,也很願意做出點兒成績給皇上看看,為他的官途錦上添花吧!
衙役離開,容傾心靜然。
明子未死,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另一邊……
看著靜坐在池塘邊看魚的凌語,舒月緩步走過去。
「凌姑娘!」
聞聲,轉頭,看到舒月,凌語眼帘微動,而後淺笑,「是舒姨娘呀!還真巧。」
舒月聽了,輕笑道,「不是巧,我是聽說凌姑娘在這裡,特意尋過來了的。」說著在凌語對面坐下,輕嘆一口氣,托著下巴滿是閒散,「一個人待著無趣,想找凌姑娘說說話。在這裡府里,我也就跟凌姑娘最對脾氣。」
聽這話,凌語呵呵,「得舒姨娘看中,我還真是榮幸。」
「凌姑娘願意陪我說話,我也很是感動呢!」
比矯情,誰不會!
若是讓我做事兒矯健一把,那還真是不行。可若是讓言行舉止矯情一下,對舒姨娘來說,可謂是信手拈來。
看著舒月臉上那溫溫柔的表情,凌語臉上笑意不覺淡了幾分。
「凌姑娘最近身體可好?」
「嗯,好多了。多謝舒姨娘關心。」本只是一句客套。然……卻擋不住舒姨娘接的夠妙。
「凌姑娘不用謝我,要謝應該謝王妃才是。」舒月笑眯眯道,「知曉你身體不好,連請安都怕你累著了。遇到這樣細心,體貼的組子,真的是我們莫大的福氣。不然,就凌姑娘這又要向王妃請安,又要早起默送王爺上朝的,這身體肯定是吃不消。」
這話,柔的能滴出水,可是卻怎麼聽都讓人不舒服。
默送王爺上朝,這是誇讚嗎?明顯的嘲諷!
凌語聽了,眉頭微皺,肅穆道,「舒姨娘你這樣說怕是不妥,這話若是傳出去,搞不好會讓人誤會。以為王妃是那心胸狹隘的善妒之人,是容不下我們才會特意免了我們請安。如此,為了王妃的名譽,以後這話舒姨娘還是不要說了。」
舒月聽言,癟嘴,輕哼,「王妃就是體貼,我說的是心裡話,是實話沒什麼不能說的。在我看來,凡是會想歪的,不是不了解王妃,就是故意想抹黑王妃。如此,凌姑娘最好慎言才是。不然,本來別人是沒往那一處想,可是你這麼一擔心,一解說,反而會讓人誤解王妃。」
論倒打一耙,誰不會。
「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
舒月聽了,一擺手,很是大度道,「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凌姑娘既知自己有錯,以後莫再犯就是了。」說完,盯著凌語眼神灼灼,「凌姑娘果然是聰明人,凡事真是一點既透。」
「這都要多謝舒姨娘的提點。」
凌語這話出,舒月笑的花枝亂顫,「凌姑娘可真是會說話。」
看著舒月那笑開花的臉,凌語眼底划過一抹沉色。
過去,府里的七個姨娘。眼前這個只懂得花草,只知道對花草痴迷的舒姨娘,曾讓她覺得最是滿意,曾覺得她是最有分寸的一個。可是現在……
她過去,果然是看走了眼了。都說平日不叫的狗,一旦張了口,咬起人來最是凶。這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只是,她很好奇,容傾那個女人到底許了舒月什麼好處,讓她如此護著。竟然可以不遺餘力,不惜撕破臉皮跟自己作對?
看來,在舒月的眼裡,容傾這個湛王妃是值得巴結的。而她這個凌姑娘,是可以任意欺凌的?呵呵……
她是否以為,雲珟娶了容傾,她凌語就什麼不是了?
「凌姑娘,不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舒月突然的話出,凌語心口一窒,抬眸。
舒月看著她,輕輕緩緩道,「凌姑娘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憑著王爺對凌姑娘的寬厚,只要你開口,王爺和王妃必然會給你尋一個好人家的。」
凌語聽言,垂放在腿上的手,不覺收緊,聲音愈發柔和,「勞舒姨娘惦記了,只是我身體病弱,註定活不長久。如此,又何必拖累他人。」
舒月聽言,搖頭,「凌姑娘這話我可是不贊成。就是因為身體不好,才要活的更精彩,不讓自己不留遺憾,把身為女人該經歷的都經歷一次才是。」
舒月說完,不待凌語開口,又道,「而且,你這樣扛著不嫁,王爺又該是何種心情?」
凌語聽言,臉色陡然一沉。
「而且你這樣,讓人看了不是明擺在說,若非曾經那些過往,你又如何會傷了身體,又怎麼會直到現在還孤著?凌姑娘,你心裡不會是在埋怨……」
「舒姨娘請慎言。」
看凌語激動,舒月揚眉,「凌姑娘既不喜歡聽,那我就不說了。」說完,起身,離開。
看著舒月的背影,凌語面色冷凝,心口怒火難抑。
刑部
明子的事結束,劉正也大大鬆了口氣。
不過,幼童失蹤案,既牽了出來露了頭,也不能無視,該查就要查下去。
只是,幕後之人會是誰呢?劉正直覺感到不簡單。
「大人!」
聞聲,抬頭,風塵僕僕的楊虎映入眼帘。
「查的怎麼樣?」
楊虎看著劉正,肅穆道,「回大人,王妃懷疑的沒錯。剛剛接到從通州傳來的消息:周卓果然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曾經習過武,武功雖說稱不上高強,可也不止是三腳貓。」劉正聽言,眼睛微眯,「既然有功夫在身。那麼,怎麼會連反抗一下都沒有,就被人給滅了呢?」楊虎凌厲道,「只有兩種可能,一:兇徒武功極高。二:兇徒可是他熟悉的人,或信任的人。周卓對他不曾有防備,如此,兇徒趁其不備,將他殺害。」劉正眼睛微眯。
武功高強的人太多,不好找。可跟他相熟的人,卻有處可尋。
湛王府
翌日,湛王剛離開王府沒一會兒,一婢女既匆匆來報,「王妃,出事兒了,舒姨娘和凌姑娘都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