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進展

  湛王府

  看著坐在桌前,又開始翻看卷宗的小女人。湛王盯著,移不開眼!

  不是都已情不自禁嗎?之後,不是應該再說點兒什麼嗎?或再做點兒什麼嗎?

  不是都要哭了嗎?然後,她不是應該尋求點安慰,或聽他講些兒什麼嗎?

  她一句話,一個舉動,把他這心裡攪的……酸的甜的纏繞成了一團。

  纏纏綿綿什麼的,剛露了一點兒頭,湛王還沒品過那個味兒,她就去翻看卷宗了。什麼柔情蜜意,戛然而止!

  看著容傾目不轉睛,專心致志的盯著卷宗看的入神。湛王不受控的生出一股被冷落之感,那獨占欲,那總矯情又冒頭了。

  「主子!」

  齊瑄聲音打破沉寂,湛王抬眸,表情索然,「何事?」

  「邊境傳來的。」齊瑄把信雙手遞過去,低低又加一句,「應是三皇子來的。」

  湛王聽言,面無表情接過,打開,上面內容映入眼帘,分外簡短的一封信,三句話!

  皇叔,別鬧!

  皇叔,把刻著我名字的大印放在容九身邊,您是怎麼想的?您就不怕她睹物思人?不過,她若是喜歡,皇叔只要不介意,那大印送給她也沒什麼不可以!

  嘿嘿嘿……(這是最後一句)。

  看完,合上,轉眸看向容傾。

  「容九!」

  「嗯!」應的心不在焉。

  「雲榛剛來信了,向你問好。」

  「哦!」答的漫不經心。

  「容九,地上掉的那是不是一張銀票?」

  「哪裡哪裡,在哪兒……」說著,低頭,四處張望,尋摸。

  「本王看錯了,繼續看你的卷宗吧!」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湛王的背影,容傾眼中溢出點點笑意,轉頭,看向青安,「王爺真的很可愛是不是?」

  「是……是吧!」青安應的分外有壓力。首先評論主子,那是犯錯。其次,在她眼裡,湛王爺怎麼都跟可愛沾不上邊兒。

  看青安滿是惶然,容傾輕輕一笑,不再多言。

  容傾剛才的反應:雲榛在容傾眼裡,不如一張銀票。極好!

  刑部

  劉正接過容傾讓人送來的函文,不敢耽擱,當即打開,呃……

  只是,當看到上面的字時,眼睛不由直了一下。這字……是為了隱藏什麼玄機奧妙,所以才故意寫這般丑的嗎?

  劉正看著,不由琢磨,要看到真實的內容,他是不是要火烤一下,或潑上點兒酒水什麼的?那樣才能看出其下的玄妙。

  想著,下意識的研究了好一會兒,翻來倒去,仰著趴著,變著花樣的端看。

  這態度……

  可說是職業病使然,看到不合理的,反射性的開始懷疑。

  從湛王府出來的函文,這字丑成這樣,怎麼想不合理。如此,定然有什麼秘密在其中。

  看看湛王那性子,物如其主,也應是捉摸不定,高深奧妙才正常。

  端看,良久,無發現,皺眉,輕喃,「是我想太多了嗎?」

  他跟王妃書信來往,為的也只是查案,又不是要謀反。所以,沒必要搞的太神秘,太玄妙吧?

  而且,就算要玩兒高深,湛王妃也理當有所交代才是。沒的這麼耽誤工夫,讓他在這裡猜猜猜吧?畢竟,現在可不是考驗他智力的時候。難道……是湛王看他不順眼,這麼作他玩兒的?

  呃……這倒是極有可能。

  等等!

  跟湛王妃書信來往?猛然想到這個,劉正心頭又是一動,難道湛王妃是怕惹出什麼閒話來,所以才故意寫成這樣的?若是……王妃想的倒是夠周全的。不過,也多餘!

  她也不看看自己夫婿是誰,誰敢呀!

  不過,不管是不是,能把字寫成這樣也是挺不容易的的。

  一紙信函,因怕看漏或看錯了什麼,劉正反覆看了幾遍。之後……雙眼瞪的直冒淚花,差點沒瞎。

  按按眉心,這樣也挺好,總是比直接面對王妃,然後被湛王秋後算帳的強。

  想到湛王,劉正頭皮就發麻。太不講道理了。就眼下這事兒,又不是他主動早上湛王妃的,他明明是被湛王妃找的那個。

  如此,湛大王爺心裡不愉了,直接向王妃發話,讓王妃不要再管不就行了。單單的來警告他是個什麼意思?

  現在,王妃這書信又來了,王爺大概又看他不順了。這事兒……

  他們兩口子不會是覺日子無趣,專門戲弄他玩兒的吧?

  容傾一封信把劉正折騰的不行。不過,劉正心裡嘰咕嘰咕之後,該辦正事兒,還是要辦。

  「楊虎!」

  「小的在!」

  「你去梧州一趟,把梧州知府趙子翔帶到京城來,要快。」

  「是!」

  「記得讓他帶上他兩個下屬。」

  「是!」

  楊虎領命,急速離開。

  劉正看著手中函文,凝眉,希望這一次能夠有所突破。

  湛王府

  午後,容傾小憩起來,看著慵懶靠在床頭的男人道,「王爺不起來嗎?」

  「下午無事。」

  「沒事兒也要起來呀!不然,你晚上會睡不著。」

  湛王聽了,翻看著手中書,眼帘未抬,隨口道,「本王今晚沒想睡。」

  聞言,容傾攏頭髮的手一頓,看著湛王好一會兒,才道,「趁著夜黑風高,要去做什麼嗎?」

  這問話出,湛王抬眸,看著她道,「不是殺人越貨。」

  「哦!」

  不是殺人越貨,那就是沒什麼危險了。如此,沒再多問,容傾抬腳走出。

  湛王看著容傾背影,眸色幽深,本以為,看到她努力關心他,他的感覺應該是滿意。然,事實卻是……心口發軟,更多的是不舍。

  「王妃,舒姨娘來了,在外求見。」

  「讓她進來吧!」

  「是!」

  對話落入湛王耳中,眉頭不覺皺了一下。府內礙事的人好像不少。

  「婢妾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

  「謝王妃。」舒月起身,看著容傾,不待她問,既道,「王妃,婢妾娘親病了,我想回去看看。求王妃,王爺恩准。」

  求王爺,王妃恩准!

  不止是單單的求容傾。這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可卻透著一份細緻。

  最直接的,湛王現在人在跟前,沒人敢把他忽視。與其說舒月現在在請示容傾,不如說她實則是在請示湛王。如此……

  湛王准了,萬一舒月回去有個好歹,出來什麼意外。那麼跟容傾無關。因為是王爺應允了的。

  同樣,王爺若是不准。那麼,那一句沒人情味兒什麼的,也說不到容傾身上去。

  容傾看了舒月一會兒,轉頭,看向內室,「王爺……」

  「准!」

  湛王話出,舒月隨著俯身,「謝王爺,謝王妃。」

  容傾點頭,沒多言。只是盯著舒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在依依不捨嗎?」

  湛王那似漫不經心的話入耳,容傾透過屏風,看著男人那模糊的身影,嘴角淺笑淡淡。

  刑部大牢

  「相公,相公……」身在牢房的顧婷,看到吳銘彥瞬時激動起來,聲音染上顫意,「相公,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相比顧婷的激動,吳銘彥很是平靜,甚至有些淡漠,「我們已和離,再叫相公已不合適,以後你還是叫我表哥吧!」

  吳銘彥話出,顧婷眼淚水即刻掉了下來,「過去都是我的錯,你怨我也是應該……」

  「過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了。你一直嚷著要見我,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表哥……」

  「若只是要敘舊的話,那就沒必要了。」吳銘彥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顧婷看此,立刻急了,也顧不得裝可憐扮柔弱,訴說往事言說親戚情義了,「表哥,求你去湛王府一趟,求求湛王妃,讓她幫幫我吧!」

  吳銘彥聽言,頓住腳步,轉頭,看著顧婷,眼底染上清涼。來此,他就曾預想過,顧婷要見他無非就是為了這個。然,現在親耳聽她說出來……

  她是真的很自私。

  只要自己能過的好,只要自己能如意。她可以為難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

  「相公,看在我們相識十多年,又夫妻一場的份上,求你幫幫我,幫幫我……」說著,直接跪倒,痛苦,痛哭,「這地方,我真的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會死,會死的……」

  痛哭,在這牢房之中,這是最熟悉的一種聲音。還有,痛苦,懊悔,祈求,當走進這裡才會真切認識到,犯了錯真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表哥,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再幫我這一次,我……」祈求,淚眼汪汪抬頭。然,卻發現眼前已沒了吳銘彥的蹤影。

  「表哥,表哥,吳銘彥……」

  「顧小姐別再喊了,吳公子已經走了。」一女差上前,不咸不淡道,「顧小姐在牢中,可能有些事兒還不知道吧!吳公子他因為牽扯到這起命案中,最後雖免於牢獄之災,但卻毀了前程,以後,這官場之上是沒有他一席之地嘍!所以,想讓他幫你,怕是沒可能的了。」

  女差話出,顧婷癱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吳銘彥是她最後的希望,若是連他都不幫她,那……

  「劉大人呢?我要見劉大人……」

  「劉大人很忙沒空見你,顧小姐還是……」

  「你,你去告訴劉大人,告訴他殺死董清漣的不是我,是吳銘彥,是他殺了人,我是為了替他頂罪才會畫押,按手印……」

  女差聽著顧婷的話,伸手摸摸後腦勺,如此惡毒的女人,讓人後脊樑直發涼。

  真是……

  怪不得連他父兄都不管她的事兒了。這樣的人,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惡有惡報,活該她牢底坐穿。

  湛王妃可千萬別生出惻隱之心,想著幫她什麼的。可憐這樣的人,不是善良,那是愚蠢。

  湛王府

  自在容傾面前碰了壁,凌姑娘忽然安穩了。不再游院,湛王外出也不再默默相送,請安也聽從容傾的話,不再過來。整個人乖巧的很呀!

  容傾閒閒無事坐在小亭中,托著下巴看著池塘中的魚兒,發呆。府中的事兒好像沒什麼要她操心的。不過,就算是有,就憑著她現在的狀況,也總是會疏忽忘記吧!

  唉!

  微嘆一口氣,自然的琢磨起明子的案子,還有那些卷宗上記錄的案例。

  半年,京城百里之外,只梧州一省,就有八起幼童失蹤的案子,除一起被破,其餘仍在懸著。

  而周邊數十個府衙加起來的數據更是驚人,半年多竟發生了上百起。然,案子得以告破的卻是寥寥無幾,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成了懸案。

  而在這一百多起案件中,除五個是女孩兒外,其餘都是男孩兒,且年齡均在年齡十歲以下,四歲以上。

  按道理來說,如此高的發案率,應該引起重視,卷宗做的也更為詳細才是。然,除了省府衙的卷宗記錄的尚且算仔細之外,縣衙的均很粗糙。有的甚至是一筆帶過。

  筆錄做的如此粗糙,直接導致線索的流失。翻遍所有卷宗,所得竟是有限,除了孩子的年齡很平均之外,還有一個就是他們的生辰。

  失蹤的百餘個孩子,其中有二十多個孩子的生辰都在九月九日巳時(九點到十一點)。

  不過,這二十多還是保守的數據,因為縣衙的案卷上,不少只是粗略的寫了一下孩子的年歲,連他們的生辰八字都未記錄。

  如此,同樣一個生辰丟失的孩子,或許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這樣的重複,只是巧合呢?還是,另有他因呢?

  容傾凝眉,沉思。

  湛王從外回來,看著坐在小亭子裡發呆的容傾,腳步頓住。靜看,少時,轉頭看向齊瑄,「府里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回王爺,沒有!」

  「又有誰去正院見王妃了嗎?」

  齊瑄搖頭,「回王爺,沒有!」

  湛王聽言,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既無事,她怎麼無精打采的?

  想著,抬腳走過去。

  「在看什麼?」

  一聲問,無回應。

  「容九……」

  「呃……」看到已站到她眼前的湛王,容傾才恍然回神,抬頭,「相公回來了,都忙完了嗎?」

  「嗯!」在她身邊坐下,隨口問,「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

  這回答明顯避重就輕,不盡不實。不過,湛王卻也沒再多問,只道,「想不想出去轉轉。」

  湛王話出,容傾眼睛一亮,「去哪兒?」

  「出去再說。」

  「好,那我去換件衣服。相公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湛王揚眉,容傾已走開。

  等她一會兒!

  坐著等女人梳妝,感覺……挺新奇,不討厭。只是……

  「下官叩見王妃!」

  「劉大人!」容傾瞬時停下腳步,隨著問,「可是案子有什麼進展了?」

  「是,下官……」

  「劉大人起來說話吧!」

  「是!」劉正站起,看著容傾,表情凝重,「下官聽從王妃建議,派了衙役去下面的個個縣衙去補充材料。當資料完整,結果駭人。那失蹤的一百多個孩子,生辰在九月九日巳時的竟有七十八人。」

  容傾聽言,凝眉,「核實了嗎?」

  「是。」

  容傾沉思,輕喃,「若是這樣的話,那這些兒童失蹤案,怕是很不單純。」

  劉正點頭,肅穆道,「下官已傳了梧州知府入京,讓他暫不要聲張,隱秘的徹查梧州,還有其下每個縣區,若是有消息即刻來報。」

  「劉大人想的周全。」

  「王妃過譽了,都是多虧了王妃的提點。」說完,拱手,「王妃若是無其他吩咐,下官就先告辭了。」

  「劉大人在這裡稍等一下吧!我畫了一張明子的畫像,我去拿來給你。」

  「是!」

  劉正應,容傾抬腳向前,走出幾步,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怡然自得坐在小亭子裡的男人道,「相公,你身體上有錢嗎?」

  「無!」

  「哦,那我拿幾張銀票裝上。」容傾說著,往正院走去。留下劉正僵硬的站正原地,木木轉頭,「王……王爺!」

  看著劉正那緊繃的表情,湛王微微一笑,悠悠道,「本王今日才發現,劉大人竟是此盡職盡責的人。」

  這誇讚,劉正後腦勺發涼。

  瞎眼,要命,他剛才竟然沒看到這位爺。不過,他剛才站的離王妃夠遠吧!除了基本的客套之外,並無說任何討巧賣乖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