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下葬,哭喪,送葬。
太后病弱,請安,探望。
百官家眷走著過場,盡著自己的本分,哪一樣都不敢拉下。
太子妃的事剛落幕,這哭的紅腫的眼睛還未消下去,就又要馬不停蹄的趕著入宮去探太后。心裡琢磨著說什麼吉祥話,琢磨著臉上該做什麼表情,琢磨著……
每次入宮,境況不同,每次都不免琢磨一番。然,這一次琢磨了不少,卻一樣都沒用上。因為……
看著赤身*的太后,看著赤身躺在太后身邊的男人……
還有這殿內飄散入鼻翼,難以忽略的*氣息……
這一幕入眼,臉上的笑僵住,到嘴的吉祥話噎住,腦子空白,雙腿顫動,定格,懵!
直到……
「啊……」
宮女的驚叫,尖利的打破所有,眾人回神,灰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退出大殿!
太后紅杏出牆!
太后後宮*!
太后玷污皇室!
太后的*,讓皇上也隨著變得不堪。
太后……國丑……
事出,皇上暴怒,百官震驚,其家眷心驚膽戰,更是苦不堪言。
太后祈福,她們跟著去了。結果,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了。而這次,太后病弱,她們去探望了。而結果,怕是同樣不得好,太后的醜事被她們看在眼裡,皇上絕對不會是歡喜。
十年寒窗,官場沉浮,瞬息萬變,最是不易。可現在,比做官更不易的卻是做他們的家眷,不止是瞬息萬變,更是危機重重。太后的一個言行,一個舉動,要拖死多少人?
三皇子府
因前一日剛入宮向太后請過安,探望過。繼而,昨日就沒隨同大家一起去。所以,那污穢的一幕自然是沒看到。或許該慶幸。可,想想太后的姓氏。莊家這一次必定會被波及。這一次的事,實在是……
莊詩雨嗤笑,太后後宮*?這太好笑。那樣的事兒,太后如何會做?縱然對先帝無情意,可為她自己的地位,她也絕對不會這樣毀自己。這明顯是被人給算計了。
而算計她的人……
一個高大的身影映現腦中,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想著,眸色暗下,嘴巴微抿。對太后,他還是出手了。
因太后的作為,他會懲治太后,不意外。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竟做的這樣徹底,如此狠決。毀了太后還不夠,甚至還不惜抹黑整個皇家!
下手如此之狠,如此之損,怕是連皇上都沒預料到。不然,那不堪的一幕,也不至於被完全顯露在那麼多人的眼皮下。
莊詩雨扯了扯嘴角,幾分嘲弄。就算知道太后或是遭人算計的。可那又如何呢?一國太后跟一個男人赤身*相擁,無論是何理由,都是污穢不堪。想著,莊詩雨忽而想到什麼……
「秋紅!」
「奴婢在!」聞聲,秋紅疾步走進來,「小姐。」
「在太后寢殿的那個男子是誰?可知道?」
秋紅頷首,低著頭道,「已從莊家得到了確認。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大人!」
「董大人?」莊詩雨眉心一跳,眼睛微眯,「董清漣的父親?董岡?」
「正是他!」
莊詩雨聽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在凌湖出事的地方,董清漣曾被懷疑遇到過容傾,被懷疑她曾向古都人出賣過容傾的行蹤。這些,都不是秘密。因為,湛王府護衛的調查,做的很明面,沒藏著掖著。
只是後來,董清漣醒來卻癔症了,一問三不知。湛王府的人也隨著撤出了董家。如此,事情真的就此結束了嗎?莊詩雨當時感,不可能。
因為,從一開始事實是什麼,對於他來說都已不重要。董清漣被懷疑上的那一刻,也許就已被他定了罪。
派人去查探,去詢問,是確定。可結果,卻早已被定。
他會如何懲罰董清漣,她一直在靜待。現在結果出來了……
董岡跟太后苟合!呵呵……這下,董家會被皇上全部給誅殺了吧!
癔症了?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了。反正,都難逃一死。
觸犯了他,或傷及了他那寶貝疙瘩,他怎麼能饒恕。
想著,莊詩雨垂眸,情緒起伏。看著手指上那嬌艷鮮美的蔻丹,心中好奇越發難抑。
容九……你到底哪裡不同呢?能讓他如此護著?
湛王府
「你眼睛怎麼了?」看著湛王微紅的右眼,容傾往他身前靠了靠,欲看清。
然,剛靠近,既被攬住腰身,控在身前,不讓她再往上湊,「沒什麼,就是沒歇息好。」湛王說的不咸不淡。
「只是沒歇息嗎?可我看著不止是腫了,好像還長了……」
容傾未說完,一道清潤的聲音插進來,同時拋出了答案。
「他長針眼了。」
聞言,容傾伸手扶住湛王頭,仔細看,「真是針眼,都長出來了。」說著,輕喃,「你是不是偷看女人如廁了呀?」
「混說!」
雲陌輕笑,看熱鬧一點兒不掩飾。
容傾看著湛王那紅腫的眼泡,也不由笑了,「變醜了!」
話出,男人攬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容傾抿嘴笑。
雲陌掃一眼湛王抱著容傾的大手,不咸不淡道,「在長輩面前,成何體統?」
湛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要入宮去安慰皇上嗎?怎麼還沒走?」
「我以為你會想同我一起去。」畢竟,皇上現在的臉色可是少見的精彩。
「沒空。」皇上跳腳的樣子,他已看膩了。
「若是這樣,那我也沒必要去了。安慰人,我不擅長。」
湛王聽了,看著他,輕哼一聲,隨著道,「兩天。」
湛王話落,雲陌伸出一個巴掌,「讓我再待五天,我就去!」
「凜五,即刻送陌皇爺離開。」
凜五聽言,還未開口應,雲陌先一步開口,「三天!就這麼說定了。」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湛王耷拉著眼皮,懶得理會他。
而容傾看著陌皇爺的背影,卻是移不開眼。湛王看此,伸手,扶著容傾下巴,把她小腦袋掰回,「看什麼?」
「相公!」
「嗯!」
「你跟小皇叔剛才在*嗎?」
湛王:……
「又看小話本了?」
「看了一點兒。」
「扔了!」
「好。」應的乾脆,反正看完了。仰頭,望著湛王,「眼睛都腫了,也不耽誤你瞪人呀!」
「又想被本王訓了?」
「被訓,我也沒太大感覺。你就別浪費唇舌了。」
這話說的真是有點兒氣人。
「有一種土方法,說長針眼的話用針鼻兒按按就好了。我給你按按吧!」
「你少說點兒不著調的話來氣我,不用按我也會好。」
「好,不說了。我去找拿針過來,你別用手亂碰眼睛。」說完,拿開湛王圈在她腰身上的手,往內室走去。
看著容傾平穩的步伐,湛王眸色深深,身體恢復的不錯。
任家
「令弟身體病弱,任姨娘以後就留在任府專心照顧吧!不用回湛王府了。」
一句話,她也被趕離了。
苦笑……
「緋兒,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兒了?是哪裡惹王爺不高興了嗎?」任夫人看著任緋,急聲道。
任緋搖頭,「沒有!」若是真的惹了他,她就不會只是被送回任家這麼簡單了。還有,那藥引也不會有了。
「既然沒有,那王爺他怎麼不准你回去了呢?」看著自家女兒那嬌美的小臉兒,正是容貌正盛時,怎麼就……是已經厭了嗎?可,這也太快了點兒吧。難道……
「緋兒,是不是湛王妃她……」湛王妃三個字剛出口,被任妃厲聲打斷。
「不是!跟湛王妃沒任何關係,娘不可亂說。還有……」直直盯著任夫人,任緋面色緊繃,凌厲,「我現在既已離開了湛王府。那麼,湛王府的一切都不可再隨意提及。知道嗎?」
「呃……」任緋陡然的冷厲,讓任夫人一時怔忪,也不安。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
看著任夫人那變幻不定的臉色,她心裡在想什麼,任緋想得到,卻不再多言,只淡淡道,「娘可是不想我回來?」
「我當然不希望你回來。你是湛王府的姨娘,理當在湛王府。若是……」任夫人凝眉,情緒轉變的也快,「若是你不能再回去,你父親怕是會不高興。還有這府里的人,怕是也會說些不中聽的。那……你可該怎麼辦呀?」
一如既往,懦弱無主見的母親。任緋看著,心裡卻不覺失望。因為,她娘一直都這樣,從來指望不上。
「你不用擔心,我會跟父親說的。」
「你要怎麼跟你父親說呀?」任夫人聽言,首先反映就是緊張。
「我……」剛開口,一婆子的聲音傳來。
「夫人,小公子醒了。」
「真的?」任夫人騰的起身,激動難掩。
「是……」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喜色外溢,「緋兒,我先去看看你弟弟去,我們一會兒再說。」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看著任夫人極快消失的背影,任緋神色淡淡。垂眸,看著手裡的藥瓶,靜默良久,長長嘆一口氣。
不用在湛王府膽顫心驚,小心翼翼的過日子了,其實也挺好。不過,在這府里若是想過得好,還是不免要為自己打算一番。
想著,任緋握著藥引瓶子的手緊了緊,眸色沉沉浮浮。她現在握著的不止是藥引,還是一條命。
以後會活成什麼樣兒,從這一刻起,要看自己的了。一念出,任緋心裡不由燃起一股火熱。比起在湛王府孤老而死,這樣活著,也許更有意思,最起碼自在了許多。就是想死了,還能自己選擇一種死法,在湛王府則不然……
想到湛王府,任緋不覺扯了扯嘴角,七個姨娘,短短時間內已剩下兩個了。就目前而言,她的結果是最好。就是不知剩下的兩個,將會以何種方式離府,又將得到何種結果?
會離開,都會離開。最終,湛王的後院,除了湛王妃再無第二個女人。這就是任緋的感覺。而最先容不下她們的不是王妃,而是湛王。呵呵……
想想還真是難以置信。說出去怕是也沒人相信。可事實卻就是這樣。
那個男人其實也有心,只是,她們沒那個福氣走入他心裡!
湛王府
「陌皇爺對皇上言:無論男女,無論年紀,對床底之間的事都會有一種需求。所以,太后如此,也無可厚非。讓皇上理解,並包容。」
「只是,太后如此年紀,要懂得克制。不然,身體會吃不消。就如現在,昏迷不醒的最大原因,就是體力消耗的過於厲害。」
「年紀大了,往後不可再縱慾過度。要皇上記得提醒太后。也要多多關心太后。」
「還有,對於這床底之間的事兒,還是含蓄一些的好。如此直白的顯露出來,猛著了。他都有些受驚了,吃不消。」
「另外,對董岡,陌皇爺表示不滿意。並言:若是太后真有再嫁之意。那麼,他希望找個年紀相當的,身世清白的……話說到這兒,陌皇爺得了皇上一個『滾』字,而後被趕了出來。」
「以上就是陌皇爺安慰皇上的所有……」
暗衛繃著麵皮,努力維持臉上平板的表情。說完,連告退兩個字都忘了說。閃身消失在湛王面前。那速度……明顯是快繃不住了。
凜五嘴角猛抽搐,凜一已默默退了出去。
湛王嘴角微揚。然,眼底卻完全不染笑意。因為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比起過去容傾因她所遭受的。現在,這結果,也只是她該得的。
不過,雲陌勸慰人的話說的倒是挺動聽。
「主子,皇上帶著御林軍出宮了!」
凜五,凜一聽言,眉頭皺起。
湛王眉頭微揚,而後起身,「守好正院,護好王妃。」
「是!」
令下,湛王走出書房,往前院走去。
不消多時……
皇上帶御林軍包圍湛王府的消息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