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之後

  隨著容逸柏的下葬,接下來就是該張峰父子了吧!

  那一日,長安街湛王對容傾的寵愛他們看得清楚。同樣的,容傾對容逸柏的在意他們看的更清晰。如此……

  張峰父子怎麼都難以饒恕。現在,靜待湛王妃將如何懲治他們,是活刮?還是生燉?或是更殘忍。然……

  在眾人翹首以望中,卻見湛王府的護衛,竟把張良送到了張峰的住處。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讓他們父子團聚?

  容傾這一舉動,讓太多人不明。

  容家

  傳入容家,容琪看著容霖,凝眉問,「父親,容傾她這是什麼意思?」

  容霖看著他,不咸不淡道,「想不明白?」

  容琪點頭,嚴肅認真,「想不通。」

  「那就糊塗著好了。」

  容琪嘴角歪了歪。

  這答案,乾脆的擠兌人。

  「當然了,若是實在想知道,你也可以自己去問湛王妃。」

  容琪聽了不說話了。明顯的慫了!自討沒趣。

  容霖冷哼。

  刑部

  彼時,楊琥看著劉正,跟容琪同樣的疑問,「大人,您說湛王妃這是何意呢?」

  劉正聽言,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沒什麼意思!」

  呃……

  這答案還能再敷衍些麼?

  「張良不是一直想父子團聚嗎?現在湛王妃不過是順他心意,成全了他而已。這有什麼值得探究的。」

  「大人,容逸柏可是因張良而死的。湛王妃如此……不應該呀!」

  「有什麼不應該的。你以為湛王妃如你等一樣嗎?王妃她是仁心仁善的好人!」

  這話,讓楊琥忽而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根據這幾次的接觸來看,湛王妃雖不是一個惡毒的人,可也不完全是一個仁心仁善的好人吧!

  一個純粹的好人,可是不會張口就說人家偷漢子。

  看楊琥神色不定的樣子,劉正沉沉開口,「怎麼?對本官的話可有所懷疑?」

  楊琥聞言,迅速收斂神色,搖頭,「回大人,沒有!」

  劉正冷哼,算他還算有腦子。

  「好奇心害死貓,以後湛王府的事,不懂的擺在臉上,憋在心裡;懂的埋在心裡,臉上也要給裝不懂。不然,扒皮!」

  楊琥聞言,一個激靈。

  扒皮,劉正或許只是說說。可若真探究的太多,惹了湛王。那,這兩個字可就不止是說說,而是事實了。

  「謝大人提點,小的定謹記。」

  湛王的事不能好奇,更不能探究。湛王妃的也是一樣!

  「大人!」

  「何事?」

  「稟大人,古家少主醒了,說想見見您。」

  劉正聽言,靜坐少時,心裡打了幾個轉兒,而後抬腳走出衙門,往古家而去。

  湛王府

  容傾對張良那一舉,用意是何,凜五等不欲探究。他們比較關注的是,面對容逸柏的離世,容傾接下來要如何調節自己。

  是發呆,哀傷,抹淚!

  還是魂不守舍,默默思念!

  以上種種可以理解。但,短時間內還可以,若是長時間都這樣。那,可就有些不討喜了。

  容逸柏於他們不是重要的人。他死了,幾多嘆息之後,再無其他感受。

  可以理解容傾的心情。但是若每日看著那樣一張哀傷的臉,難免壓抑。特別是湛王,他恐怕更不想看到。所以……

  在容逸柏下葬,容傾整理好容逸柏的東西,從容家回來之後,凜五等人,就開始沉默觀望。期望容傾那消極的情緒,沒到以淚洗面的程度。不然,大家日子過得都緊繃。然……

  此後容傾的反應,卻超出他們的預想。

  湛王垂眸,看著站在他跟前兒為他系腰帶的人兒,眼帘下垂,眼底神色不明。

  每天早上總是睡的跟小豬兒一樣的女人,今天卻意外的比他先醒,成親這麼久第一次。還有,第一次伺候他穿衣!

  「好了!」

  「嗯!」

  湛王點頭,容傾還是忍不住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念叨,「沒有哪裡穿錯吧!」

  「沒有!」

  「那就好,不然出門可是要丟臉了。」

  湛王聽了,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向外走去。剛走出兩步,一隻小手滑入手心,拉住他。

  腳步微頓,轉眸。

  容傾看著他,輕輕一笑,「我送你出門。」

  湛王聽言,眼帘微動,掃過容傾嘴角那淺淡的弧度,沒說話,握住她微涼的手,走出去。

  守在門口的凜一,凜五,看到容傾竟隨湛王一同出來,不由怔愣了一下,隨著垂首,「主子,王妃!」

  「嗯!」隨口應。

  不急不緩走著,容傾率先開口,隨意道,「春天真的來了,早起也沒那麼冷了。」

  「嗯!」

  「換季了,該做新衣服了。」

  「嗯!」

  「還有新鞋子。」

  「嗯!」

  「春天來了真好,就是可惜不能吃暖鍋了。」

  「吃了一個冬天了,還沒吃膩?」

  「是呀!怎麼就沒吃膩呢!」

  湛王聽了,沒說話。

  「夫君!」

  「嗯!」

  「你今天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

  「若是趕到飯點兒忙完,就回來吃飯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聞言,湛王腳步頓住,轉頭,看著容傾,眼底情緒不明,「給本王做飯嗎?」

  「嗯!其實,我會做的菜不少,就是發揮不穩定,所以不能保證一定好吃。」容傾看著他問,「夫君喜歡吃什麼?」

  湛王移開視線,繼續向前,不咸不淡道,「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那討厭吃什麼?」

  「難吃的都討厭!」

  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那我一定努力做的好吃點兒。」

  「嗯!」

  走到門口,腳步停下,在湛王轉頭看向她時,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早些回來!」說完,看向凜五,「護好王爺!」

  「是!」

  看湛王翻身上馬,策馬離開,容傾轉身走回王府。

  凜五騎馬跟在後,想著容傾今日的舉動,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湛王離開,容傾簡單的用過早飯,既開始忙活起來。

  「三鮮春卷,荷葉餅小炒肉,清蒸魚,魚香茄子……」念著手中食譜,看著眼前食材。點過,抬頭,「好了,都齊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丫頭猶豫著離開。

  容傾隨意挽起長發,坐在小墩上開始摘菜。

  下人看此,疾步上前,「王妃,奴婢來吧!」

  「需要你,我會叫你。現在,你先出去吧!」

  「王妃……」

  青安適時開口,「先下去吧!」

  「是……」

  看容傾一人在小廚房忙活,站在院中的下人都有些無措。

  青安,青平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樣的疑惑。容傾在想什麼,她們想不明。

  飯菜做到一半兒,一門衛來稟,「王妃,潘俊,李嬌二人在外求見王妃。」

  容傾聽言,抬頭,淡淡道,「讓他們回去吧!」

  「是!」

  門外,潘俊,李嬌聽了護衛的話,什麼也沒說,在門口磕了幾個頭,心裡裝著對容傾的感激,隨著趕車離開。

  古家

  「劉大人!」

  「古少主無需多禮,躺著說話吧!」看著面色虛白的古玉崢,劉正溫和道。

  古玉崢也未多做客套,扯了扯嘴角,幾分無力,苦澀,「實在是有心無力,還請劉大人不要見怪。」

  「古少主外道了。」

  古玉崢搖頭,「劉大人請坐!」

  「好!」劉正在床前板凳上坐下。

  古玉崢率先開口,「這一次的事,真是多謝劉大人,大恩銘記在心。」

  古玉崢派人請他過來,不會是單純的想他道謝吧!

  心裡如是想,面上溫和一笑,「都是本官分內之事,何來什麼恩情一說。古少主言重了。」

  古玉崢搖頭,苦笑,「事到此,也不怕劉大人見笑。這次的事兒,幸而劉大人追查的緊,還有古家起火那日,也多虧劉大人派人來的及時。不然,我這條命怕是要交代在虞氏的手裡了。」

  命要交代在虞氏手裡,這話是何意,劉正自然明白得很,沒多言,畢竟是人家家醜。繼而,只道,「古少主大難不死,必有大福!」

  「借劉大人吉言。」古玉崢說完,轉到正事兒,神色轉為肅穆,「劉大人,我聽聞容公子他……他遭遇不測了,這可是真的?」

  古玉崢話出,劉正眼帘微動,心裡幾多思量,來向他確認這件事兒的?

  「嗯!是真的。」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輕喃一聲,長嘆一口氣,「真是太可惜了。」

  「是呀!」嘴上應,心裡腹誹:古玉崢連番給他提到容逸柏到底是何意。

  「其實,今天請劉大人走這一趟,主要是想向劉大人請教一個問題。」

  「古少主有話請直說。」

  「我想見見湛王妃,不知這時候可合適?」

  劉正聞言,隨著問,「不知古少主見湛王妃所謂何事?」

  「容逸柏有些東西在我這裡放著,現在他人不在了,或許我應該拿給湛王妃!」

  古玉崢話出,劉正神色不定。容逸柏有東西在他這裡放著?

  容逸柏跟古家有過接觸嗎?沒記憶!

  湛王府

  中午時分,飯菜擺好,湛王回來。

  看到湛王,容傾揚了揚嘴角,「洗手,吃飯吧!」

  看一眼滿桌飯菜,湛王在桌邊坐下,由下人伺候著淨手,隨著容傾把筷子送上。

  「夫君,嘗嘗味道如何?」

  湛王拿過筷子,看著眼前顏色有幾分怪異的菜,風輕雲淡的夾起一塊魚放入口中,嚼兩下頓住,隨著咽下。

  「怎麼樣?」

  「吃的出是魚。」說完,拿起手邊杯子,喝一口茶水。那動作,不似品茶,似漱口。

  看來,味道是不咋地!

  「再嘗嘗這個,我最拿手的。」容傾說著,夾起魚香茄子送於湛王嘴邊。

  湛王看她一眼,就著筷子吃下,嚼兩口咽下。

  這次容傾不問他味道如何了,該問,「吃得出這是什麼菜嗎?」

  「山珍海味!」

  容傾聽言,拿起桌上茶杯遞給湛王,「喝點水吧!」

  湛王接過,抿了一口。

  說山珍海味,實則是根本吃不出是什麼菜吧!

  「其他的都是我一般拿手的,可嘗可不嘗的。」

  湛王點頭,筷子剛動,容傾開口,「我做好以後讓招財(湛王送給容傾的那隻貓兒)吃了點兒,它剛才好像有點兒拉肚子。」

  聞言,湛王筷子放下,直直看著她。

  「大概是太久沒做了,有些手生了。」

  「比在曇莊時已經好了不少。」

  「真的?」

  「嗯,那時你只會做四個菜,現在會做六個了。」

  增加的是數量,跟手藝無關。

  「其實,八個十個我也做的出。」

  聞言,湛王起身,拉著她往外走去。容傾跟著什麼也沒問。然後……

  看湛王從廚房拿出兩條活蹦亂跳的魚,看著她問,「會宰魚嗎?」

  「會!」

  「宰了!」

  「呃,好!」

  宰魚的動作很熟練,堂堂法醫,動手能力不在話下。

  「好了!」

  「洗乾淨,然後過來生火!」

  「呃……」

  容傾被湛王指揮著打雜。湛王說到哪兒她干到哪兒,配合度沒的說。

  「夫君,都好了!」

  湛王點頭,隨著在容傾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拿起棍子挑起魚對著火開始烤,動作透著熟練。

  容傾愣愣看著,「夫君會烤魚呀!」

  「嗯!」

  「怎麼會的呢?」怎麼會烤魚呢?太稀罕了。

  本以為湛王不會回答她,沒想到,他說了!

  「先帝在世時,最是喜歡魚。而我正好相反,所以,有一段時間感覺烤魚很有趣。」

  湛王說的不咸不淡,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原來手藝是這樣練出來的。

  不過,他覺得烤魚有趣的那一段時間,先帝的心情怕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