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異樣

  湛王府

  看花開,聞花香,雅事完,湛王身影現!

  「婢妾告退!」舒月起身離開,分外識趣。

  「夫君,這花兒看起來很不錯吧!」容傾看著盆栽笑眯眯道。

  「是不錯!」說著,伸手拿起那狐狸帽兒,悠悠淡淡道,「這帽子看起來更不錯!」

  「呃!舒姨娘縫的,是挺漂亮的。」

  「嗯!跟鍾離隱送來的那貂皮大氅不相上下。」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緩步走向屋內。

  容傾看看湛王背影,又看看手中帽子,眉頭微皺,滿腦子問號。湛大王爺今天抽風的時間是不是久了些?還有,舒姨娘是不是太熱情了些?

  男人,難捉摸也就罷了!女人,也那麼讓人難理解。

  若舒月是如林婉兒一般的存在,對湛王的寵愛,分外在意的一個。那麼,舒月對她這個王妃上心,或許是想以此來靠近湛王,是衝著湛王爺來的。

  可是,據齊瑄所言,舒月除了對府中的花草分外上心之外。對於爭寵之事,一直都很是寡淡。

  一個在她入府之前,對湛王寵愛就很淡然的人。會在她這個王妃入府之後,對那份寵愛忽然就熱烈起來嗎?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人心是最難琢磨的!不過,舒月剛才對她那一種細緻,體貼,卻是讓容傾激靈了一下。

  「王妃,外面冷,進屋吧!」

  「哦!好!」

  莊家

  「老爺,妾身違了您的意,把府中的事兒都告訴皇后娘娘了。」莊老夫人看著莊藴,臉上神色,透著忐忑。

  以夫為天,在莊家,莊藴就是絕對的權威。違逆他意,就要做好被罰的準備。縱然是夫妻也是同樣。

  而莊藴臉上,卻意外的沒出現老夫人預想中的怒色,反而長長嘆了一口氣,幾分無奈,幾分沉重,「說了就說了吧!」

  莊老夫人聞言,心頭微緊,「老爺……」莊藴這反應,沒讓她感到放鬆,反而越發不安了。

  莊藴如此,難道是因對莊那連續不斷的怪事,也已束手無策了嗎?

  看著莊老夫人惶惶不安的神色,莊藴溫和道,「你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我早晚會查個明白的。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莊老夫人聽言,不再多言,「妾身告退。」

  「嗯!」

  莊老夫人離開,莊藴臉上溫和之色褪去。

  守在門口的管家,抬腳走進來,看著莊藴低聲開口,「老爺,如此一來,恐怕就瞞不住了!」

  莊藴面色如水,眼底神色陰寒晦暗,沉沉冷冷道,「就算不說,這件事兒也瞞不住。」

  老管家聽言,眼眸微縮,隨著低頭。

  是呀!確實瞞不住。

  這一個府邸,門頭上掛的是莊府,可其內,卻並非全部都是莊家人,莊家婢。暗中潛藏的眼線不知幾何!

  雖不至於把莊家一切都看在眼中。但,這次莊家連續不但的出現詭異之事,如此大的動靜。那上位之人,定然早已知曉。可卻什麼都沒表露。只是靜靜看著,這說明什麼呢?是漠視!亦是靜待,看莊家將如何處理。如何對待!

  皇上如此,現在就看太子是什麼態度了!

  湛王府

  「王爺,這香辣魚頭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嘗嘗。」說著,為湛王夾了一塊放入碗中。

  「嗯!不錯。」細細嚼著,拿起筷子,意外的,稀有夾起一塊扣肉放入她碗中。

  湛王舉動出,容傾怔怔!

  是驚疑不定,沒有受寵若驚!

  容傾瞬間反應映入眼帘,湛王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隨著柔和道,「最近瘦了不少,多吃點兒!」

  湛王話出,容傾眼睛直了一下,隨著低頭,大量自己。

  胡說,她明明是胖了!哪裡有瘦。

  王爺,您眼睛是不是不舒服?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剎住。

  夫君如此體貼,我該如何呢?絕對不該懷疑其他。而是……

  甜蜜蜜,我笑的甜蜜蜜,「夫君你真好!」

  看著容傾的笑臉,湛王揚了揚嘴角,瀲灩柔和,風情一片,「本王什麼時候不好了?」

  這纏纏綿綿的話出,容傾抖了一下,定定神,眼睛眨眨,「這個嘛……嘿嘿……」不好的地方太多,都不知從何說起了。

  就比如今天這畫風,一時疾風驟雨,一時晴空萬里。就這還尤顯不夠,現在又來一出百花齊放,孔雀開屏。如此善變,別說應對了,看都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了。

  容傾那不好言說的嘿嘿一笑,落入耳中,湛王柔柔看著她,「小安兒……」

  湛王話還未說出,容傾已湊到他耳邊,小聲耳語一句,「王爺在床上的時候最好!」

  話入耳,湛王那綿柔的表情,瞬時龜裂了一分,側目看著她,眼底露出點點亮光,幾分凶光。

  看到那一抹嗔怒,容傾不覺一笑,微微起身,歪頭,很是順便的在他咽喉處親了一口。

  咔嚓……

  聲音入耳,容傾轉眸,看著湛王手中那斷裂的筷子,不覺麵皮緊了緊。這是動情嗎?不,怎麼看都是動怒!

  無視容傾變幻不定的神色,湛王隨手放下手中筷子,拿起勺子開始喝湯,還不忘說一句,「多吃點兒!」

  「呃,好……」容傾吃著,這心裡開始七上八下,連飯菜的味道都有些變了。

  他要火就火,要柔就柔。這麼忽一下忽一下的。怪讓人不安的。

  「夫君,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湛王聽了,抬眸看了她一眼,淺淺淡淡丟給她兩個字,「你猜!」

  聞言,容傾嘴角歪了歪,她要是能猜得出就不問了。

  「夫君,妾身愚笨怕是猜不出。還請夫君給提個醒。」

  「吃飯吧!」說著,又往容傾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這是不願意說了?可到底是什麼事兒呢?

  容傾吃著飯,腦子不由自主的想著。湛王不時往她碗中夾著菜。最後……

  在湛王體貼中,容傾吃了個小肚圓滾滾。

  「不吃了?」

  「吃飽了!」飽的一說話,就要打嗝。

  湛王聽了,點頭,「也該吃飽了!」

  一碗多米飯,一碗湯,不少的菜。這飯量,已經差不多快向他看齊了。若是她還說沒吃飽,湛王可是要傳太醫過來給她瞧瞧了。

  「走吧!」

  「去哪裡?」

  「消食兒!」

  「可是,夫君不是說我瘦了嗎?」

  湛王聽了,轉頭,「所以呢?」

  「所以,吃飽了以後是不是應該窩著養肉呀!」

  其實,就是吃飽了越發懶得動了,特別天又冷。怎麼想都是窩在床上更舒服。

  湛王沒說話,只是眼睛看向內室的床鋪之上。

  容傾看此,伸手拉住湛王大手,「夫君,走消食去吧!」

  「夫人真是賞臉兒。」

  「嘿嘿……」

  「哼!」

  熟悉的冷哼入耳,容傾瞬時笑了,倍感親切呀!湛大王爺還是繼續高冷著才讓人安心。

  傍晚的王府,不知是燭光太過柔和,還是湛大王爺的手太過暖和。走著,感覺今日的王府都分外的平和,出來走走感覺還真是不錯。

  「送給容逸柏的賀禮準備好了嗎?」湛王忽而開口。

  容傾聽了,搖頭,「還沒!」

  「本王送給他幾個美妾如何?」

  「王爺的好意心領了。不過,算了!」

  「怎麼?不稀罕?」

  「稀罕有什麼用。我哥養不起。」

  「如此甚好,賀禮你也不用再想了,直接送他銀票即可,一舉兩得。」

  「夫君想的真是周到。不過,我自己都叮噹響,哪裡有錢送給他。再說了,就是有,我也不捨得給他呀!女生外向,我一出嫁之人,可是不會揮霍夫君的銀錢,為哥哥去養什么小妾。那種敗家媳婦兒,我可不做。」

  看容傾那一臉『我是賢惠媳婦兒』的表情。湛王面色微冷,聲音涼涼,「你當本王是老糊塗?可隨你忽悠?」

  這話出,容傾仰頭望天,伸手指月,輕聲道,「夫君,花好月圓,花前月下,我們是不是應該說點兒別的?比如悄悄話什麼的。」說著,心裡不由暗腹:湛大王爺怎麼對容逸柏如此上心起來了?

  湛王斜睨了她一眼,倒是也沒再揪著送美妾的話題不放。淺淺淡淡道,「你說,本王聽著!」

  看她能說出什麼好聽的悄悄話!

  容傾聽了,正色道,「王爺,若是再下雪了,我準備在院裡搞個爐火。然後,搞點海鮮,肉串,菌菇,青菜什麼的,一邊賞雪,一邊吃著。想來,一定是很不錯。夫君你覺得呢?」

  這也算是悄悄話!

  掃過傾那晶晶亮的眼眸,視線最後落在她嘴角,淡淡道,「流口水了!」

  容傾聽言,看了湛王一眼,隨著低頭,小臉兒在他胸口蹭了一下,而後抬頭,笑眯眯道,「沒了!」

  「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這是嫌她髒了!

  心明,容傾直直盯著湛王的嘴巴,不說話!

  口不言,可她那眼神……

  湛王嘴巴微抿。親她,跟被她噌口水怎麼能一樣。這混帳女人……

  看湛王瞪眼,容傾輕輕笑了。

  「主子!」

  齊瑄聲音傳來,氣氛被打散。

  湛王眉頭不覺皺了一下,面上卻是什麼都不顯,聲音淡淡,「何事?」

  「刑虎回來了。」

  齊瑄話出,渣王眉頭微動,什麼都沒再說。

  看來是有事兒要忙了。

  「夫君,我先回去暖窩了。」

  「嗯!」

  容傾抬腳往正院走去,腳步邁出,忽而想到什麼,看向齊瑄,問道,「齊管家,小麻雀的娘親怎麼樣了?全好了嗎?」

  聽到容傾問話,齊瑄垂首,「回王妃,已經好多了!」

  聞言,容傾看著齊瑄,眉頭不由皺起,「是嗎?」

  「是!」說完,躬身,「屬下告退。」

  看著齊瑄遠去的背影,容傾凝眉,神色不定,轉頭看向站在身邊,還未離開的湛王道,「夫君,你有沒有感覺齊管家好像怪怪的?」

  湛王聽了,揚眉,「哪裡怪?」

  「上次我問她小麻雀的娘親病情如何了,他說好多了。這次,問他,他還是同樣的答案。」

  「有何不對?」

  「感覺模模糊糊,含糊不清的。還有……」容傾頓了一下道,「按照小麻雀那丫頭的性情,她應該會人帶句話來才是。比如,說她娘親已經好多了,讓我不要惦念。或者,問一句王妃現在好不好什麼的。但現在……總感到哪裡不對勁兒。」

  湛王聽了,心裡輕哼一聲。齊瑄那一絲異樣她都看出來了。而容逸柏的反常,她怎麼就完全察覺不到呢?

  不該精明的時候精明,該精明的時候又犯憨。讓人心焦。

  容傾說完,本以為湛大王爺會說點兒什麼。沒曾想,人家揮揮衣袖直接走人了。

  容傾看此,呲牙,難纏的男人!

  若不是她多想,若是齊瑄真的隱瞞了什麼。那,湛王一定知曉。

  齊瑄會瞞她,可絕對不會瞞著湛王。當然了,他也瞞不住。

  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呢?還是,純粹是她想多了?

  容傾想著,緩步往正院走去。

  「王妃,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呃,好!」應著,卻是沒動。心裡終是不放心,「青安!」

  「屬下在!」

  「你去馨園一趟,讓我哥身邊的祥子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兒要問他!」

  「是!」青安領命,疾步離開。

  青安離開,容傾抬腳往洗浴間走去。

  看著那大大的浴池內,鋪滿的花瓣,容傾嘴角歪了歪,隱約明白了什麼。

  另外一邊……

  看著青安離開的背影,凜五轉頭看向齊瑄,嘆了口氣,「看來,這事是瞞不住王妃的。」

  齊瑄聽了,眼帘垂下,沒說話。

  「你準備怎麼辦?」

  「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這並不難,你應該知道。」

  齊瑄扯了扯嘴角,「對我來說,卻很難。」

  「不管怎麼說說,這次錯的那個人都是你。這件事兒不會輕易抹去。相處這麼久,王妃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應該也有所了解。王妃有的時候特別護短。而小麻雀又恰恰是王妃很看重的一個奴婢。所以,這件事想風過無痕怕是不可能。」

  「我知道!」

  「所以,依我看你還是先一步給王妃坦白的好。不然,讓王妃從別人口中知曉,對你沒什麼好處。特別容逸柏身邊的那個小廝,跟小麻雀認識已久,兩人之間情分還是不錯的。讓他跟王妃講,更加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齊瑄聽了,淡淡一笑,「本來就不是好事,誰說都沒差。」

  「你這態度可就太消極了。」

  「你不懂……」

  「也許吧!對於你的執著我一直不太懂,也不明白。或許是因為我經歷過,沒體會過。所以,理解不了。不過,你若繼續這樣,恐怕會讓主子為難。」

  齊瑄垂眸。

  凜五皺眉道,「在不傷及她身邊人時。王妃一般都很好說話,可一旦觸及了。那就完全不同了。曾經為了維護容逸柏,王妃跟主子叫板的樣子,我清楚看到過。小麻雀在王妃心裡,雖不及容逸柏那麼重要。但,王妃也不會任由你傷她,而視若無睹。若王妃要護著她,而你又這態度。那,恐怕只能由主子來決斷了。那時,你想主子怎麼裁決?」

  凜五說完,一陣沉默。

  看著靜默不言的齊瑄,凜五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說完,抬腳離開。

  齊瑄站在原地,靜默良久,抬頭,遙望遠方,眼底神色厚重,一絲澀意,夾帶著點點思念,還有點點恨意。

  容傾沐浴出來,青安已經回來,看著容傾稟報導,「王妃,祥子隨著容公子出京了未曾馨園。」

  容傾聽了,揚眉,「出京了嗎?」

  「是!」

  「去了哪裡?」

  「容公子沒說!馨園下人也不知曉。」

  容逸柏外出,確實不喜把自己的行蹤告知太多人。所以,對於青安的說辭,容傾倒是沒懷疑什麼。就是有些疑惑,輕喃,「這大過年的,這大冷天的他出京去做什麼呢?」

  而且,這成親的日子也在一步一步逼近,他怎麼還亂跑。天還這麼冷,若是成親前再病了那就大發了。

  容傾想著,琢磨著明天去馨園看看。容逸柏但凡出京,總是會在馨園留一封信給她,告知她去向還有回來的時間。

  隨著容逸柏成親日子的臨近,容傾不由有些緊張。生怕出什麼么蛾子。

  還有小麻雀,她也許該自己去看看。只聽齊瑄說,總是感覺模擬兩可的。

  「王妃,屬下為你絞頭髮。」

  「好!」

  馨園

  青安口中外出的主僕二人,此刻卻穩穩的在馨園待著。只是,氣氛有些壓抑。

  祥子看著容逸柏,面色發暗,聲音緊繃,「公子,為何不讓小的去見王妃?」

  容逸柏聽了,溫和卻也清淡道,「你想見傾兒。是因為,知道她會護著小麻雀對嗎?」

  「是!」祥子應的乾脆,坦誠,「小麻雀需要王妃為她主持公道。」

  「縱然傾兒出面了,齊瑄妥協了。可小麻雀的處境,真的就會有所改變嗎?」

  祥子聽了,麵皮發緊,「最起碼不會如現在這麼狼狽。」

  容逸柏搖頭,「一輩子太長,跟一個從心裡牴觸她的人在一起。她只會過的更苦。」

  「公子說的,小的不是不明白。可是,難道就這麼算了嗎?」祥子憤然,更不平,不甘。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再等等吧!眼下,麻雀的事兒,我們不宜出面。否則,只會讓她處境更加艱難。」

  祥子聽了低頭……

  麻雀已不是容逸柏的婢女,容逸柏插手,缺少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而他,只是一個下人,插手去管,不會是雪中送炭,只會使她的境況雪上加霜。

  有心兒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