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書,下堂書送出
湛王府不見動靜,湛王不見表態。對此,或該感意外。可容傾卻是淡淡的笑了。有的時候你出招,不見得湛大王爺就會接招。所以,湛王爺的冷漠以對,分外正常
等待,是必經的一個過程。這一個過程,心情的喜憂,直接反應出你在意的程度。一個真實的答案就在其中
「小姐,你你還好吧」小麻雀不明白容傾為什麼這麼做。
不明白,卻不多問,她只想知道容傾好不好
「說不上好,可也說不上壞。」容傾說完,起身,「麻雀,你拿上衣服,再拿點吃食,我們去泡溫泉去。」
「哦好」見容傾還想著吃,小麻雀瞬時放心不少,麻溜去準備了。
容傾緩步走出屋子,靜站院中,看著四方景致
容逸柏送給她的陪嫁莊子莊子不大,可卻很精緻
青蔥綠樹,搖椅,石桌,亭子,魚塘reads;
困了有椅,餓了有魚,累了有溫泉。絕對的懶人莊。唯一糟點兒,就是這天,真是非一般的冷呀
馨園
「小姐去過廟堂之後,並未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明月山莊。」
容逸柏聽言,眉頭微皺,「什麼情況」
林子如實道,「小的去見了小姐。小姐說;讓公子不用操心,好好張羅你的親事。等過後她再告訴公子。」
「這是讓我不要參合進去」
「小姐應該是這個意思。」
容逸柏聽了,靜默,若有所思。不讓他參合,又不告訴他怎麼回事兒。這是讓他猜麼
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容逸柏好奇了,而林子是再次驚嘆了,跟湛王爺過日子還能鬧騰的起來,他也是真的佩服了。
不過,湛王跟小姐如何,他是不敢探究了。但是
「公子,顧家和吳家這親事,怕是不太順利呀」
容逸柏聽了,淡淡一笑。若是顧家沒被貶,那麼,這親事自然會是順順利利的。現在嘛能順利才是奇怪。
不過,若顧家不是如今這般境況。那一出英雄救美或許也就不會出現了。
顧婷馬車驚,吳銘彥英雄救美。事出,既鬧的滿城風雨。事兒,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可耐不住它夠樂呵呀。
閒來無事,飯後無聊,一個好話頭,人們最愛八卦這個。說的人多了,擴散的速度,那是一個驚人顧家或吳家想攏住,那是沒可能了。
事已如此,接下來該如何呢
顧振面色冷凝,卻是沉默。顧廷燦亦然,靜默不言。顧婷只是垂淚,各種柔弱,不曾開口多言。
顧家不開口,不表態,這種沉默,無形中直接表露,靜看吳家欲如何
這麼一來,吳夫人顧氏卻是不幹了。那火氣,鬱氣再也壓不住,對著吳月兒既數到開來,「你哥哥救了顧婷,你舅舅不親自過來道謝也就算了,竟然連個人都不派來,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他這是什麼意思」
娘家很重要,哥哥也重要。可是一旦關係到自己兒子。那,顧振瞬時就被排在後面了。
吳月兒面色柔柔,眼裡卻難掩嘲諷,「母親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吳月兒話出,顧氏抿嘴,面沉如水,直接道,「要結親,不可能」顧氏說的乾脆。
吳月兒搖頭,「娘,這事兒怕是沒這麼輕易就能過去。」一個弄不好,顧氏和顧振極有可能徹底傷了和氣。
這一點兒顧氏想得到,可是
壓根緊咬,「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哥娶顧婷reads;。不然,我過去一切的打算豈不是都白費了。」
吳銘彥已經十九了。這年紀定親算是晚的了。可顧氏卻是硬,奴婢聽著」
「把手裡的活兒放下吧」
「不行這天氣越發冷了,您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了。所以,奴婢要趕緊把這件衣服給縫好。不然,你連出門的衣服都沒了。」
容傾聽言,柔柔一笑,「我家雀兒真是越來越貼心了。」
「那還不是應該的呀」
容傾看著麻雀笑了笑,眼底划過一抹不舍,隨即隱沒,隨著道,「雀兒,你馬上也快及笄了吧」
「還有小半年吧」
「及笄了,你也就是大姑娘了,可以說親了。」
「是呀到時候小姐可要幫奴婢選個老實,憨厚的夫婿。」
「好小姐一定給你找一個對你好,又離你娘家近的。讓你就算嫁了人,也能天天見到你阿娘」
小麻雀聽了,瞬時笑開,「若是那樣可是太好了」
看麻雀那高興的樣子,容傾隨著勾了勾嘴角。
開心過,小麻雀隨著道,「只是,奴婢還要伺候小姐,天天見到阿娘怕是不行。不過,小姐准許奴婢偶爾去見見阿娘就行。」
容傾聽了,扯了扯嘴角,道,「雀兒,我想,等到冬天你就回你阿娘那裡吧」
容傾話出,小麻雀臉上笑容瞬時頓住,「小姐」
「我已讓公子派人去打聽了,若是有好的人家。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就讓你先把親定了。然後,看看有什麼營生可以做,到時給你買幾間門面,算是我和公子給你的嫁妝」容傾話未說完,被小麻雀打斷。
「小姐,您不要奴婢了」說著,眼圈隨著紅了。
「怎麼會呢你就算不是我的丫頭了。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呀」
「那怎麼能一樣。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您說,奴婢可以改」
「雀兒一直做的很好」
「那是為什么小姐,您不要奴婢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因為想看你有自己的小日子reads;。嫁人,生子,和和樂樂的過一輩子。」
「小姐,奴婢就算是嫁人了,也要跟著你,也會全心全意的伺候你。這是您早就答應奴婢的。」
「那個時候,是我思慮不周」
「小姐,您不用忽悠奴婢。」麻雀紅著眼睛道,「奴婢雖不是很聰明的人。可也不是笨蛋。您在這個時候忽然讓奴婢走,原因不會那麼單純。畢竟,奴婢還沒及笄呢就是要定親也不急在這一時。小姐,您告訴奴婢,到底是為什麼」
「哦那就等你及笄後再說」容傾的避重就輕,讓小麻雀眼淚直吧嗒。
容傾看此,輕咳一聲,起身,「你縫衣服吧我出去溜達溜達。」說完,抬腳走了出去。
小麻雀看著容傾的背影,抹淚,凝眉。小姐既然還說了要為她置辦嫁妝,自然不會是厭棄了她。那麼,容傾忽然讓她離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容傾走出屋子,走到池塘邊兒,看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有些心不在焉。
春夏秋冬,容老夫人給她的四個丫頭。除卻冬菊沒隨著她入府,其他三個。不過,短短月余的時間,已經只剩下一個了。
夏柳因太過急躁,入府當了出頭鳥被處置了。這其中,除卻夏柳太過不知所謂,齊瑄可說是謀後推手。這可看做是對她的一個試探。
可秋霜呢
湛王的解藥,府中那麼多丫頭,為何偏偏落在了她的手中。這是純粹是巧合嗎不,容傾總感是有人故意為之。
容傾甚至覺得,再持續下去,下一個極有可能會輪到春情或小麻雀。
陪嫁丫頭,心腹丫頭,只要名義上歸於她的下人,將會因各種原因,逐個的死去。這,不是一種下馬威,而是一種恐嚇。
有人在對她不滿,這一種感覺很強烈,所以,不管如何小麻雀還是先離開為好。
最後,若只是她想多了,那自然是再不過。如若不然
呼吐出一口濁氣,湛王府的水,真是非同一般的深。表面看似平靜無比,可其下怕是暗涌不斷。不說其他,就皇上對湛王那過分的縱容,就是一大問題所在。
若是置身事外,那些事兒自然不用去想。可一旦身入其中,就不由的她不去多想。
一個人靜站良久,直到感覺身上盈滿寒意,容傾拉拉身上大氅,轉身,那剎那
赫
「王王爺」
「怎麼本王就這麼嚇人」湛王聲音輕緩,眼睛看著容傾那粉嫩白潤的下臉兒。眼底卻是暗沉一片。
極好給了他休書,寫了下堂書以後。她接著就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都說心寬體胖reads;這湛王妃不做了,她的日子倒是越發的滋潤了。
「王爺氣色看起來不錯看來身體都大好了。」
「本王身體如何不用你關心。不過,你倒是可以問問本王心情如何畢竟,在這世上被女人休了的,本王大概是第一個。」
容傾聽了,淡淡一笑,抬腳走到湛王跟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天冷,先進屋吧」
湛王看了她一眼,沒多言。
兩人進屋,遣退下人,在暖爐邊坐下容傾倒一杯熱茶,放在湛王面前,「王爺,喝水」
「說說吧那休書,那下堂書都是怎麼想的」湛王靠在軟椅上,不溫不火道。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點本王能聽得明白的」
「那就簡單的說。」容傾看著湛王,坦誠道,「跟王爺您比,我好像是特別容易相信人的那一種。王爺您一說,對我有一絲不舍,我幾乎不懷疑,立馬就相信了。而我也應該相信,畢竟,我還活著不是嗎」
「繼續」
「可是王爺跟我不同,王爺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要說,這也很正常。但是有時,卻又不這樣。就如現在,無論我說什麼,王爺應該都會不以為然。可是,我對容逸柏說的話,你卻會多少相信些。包括,我對凜護衛他們說的話,你也會多少相信點兒。還有你昏迷中,我念叨的一些話,你也會認為有一些是真的。」
「所以,在王爺面前,哪怕我一邊喊著口號,一邊努力的去學著做一個湛王妃。王爺您依然懷疑居多,對我的信任依然寥寥無幾。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俗話說,日久才能見人心嘛現在日子尚且短,而我以前表現也不佳,王爺您不相信我也是應該。」
看的倒是挺清楚想的也沒錯,縱然容傾說了會用心去喜歡他。可這不代表湛王就會全信,就會對她信任。
「可是,您不相信我,默默看我努力不行嗎卻還要去試探我。」容傾指著自己心口,看著湛王平靜道,「其實,說是試探也並不準確。因為,我直到現在,也無法絕對的肯定,在王爺昏迷間,我胸口的那些痕跡到底是不是王爺弄出來的」
「若不是王爺弄出來的。那麼,我這個確實已不潔的女人,再待在你身邊,你只會感到膈應。而我,亦不想在其後去承受你的怒火。莫名被人占了便宜,然後再被你狠狠的嫌棄,那樣我也挺冤。如此,索性我先走人。省得你噁心的慌,我滿身是嘴又說不清。」
湛王聽了,不咸不淡道,「你所謂的離開就是休了本王你這倒是挺會給自己貼金。」
「除了休書,我不是還寫了下堂書嗎我被人占了便宜,一半是因為我不夠小心。還有一半兒」容傾看著湛王,冷冷清清道,「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自己媳婦兒被人給占了便宜。王爺您也沒資格向我問罪你膈應我也就罷了,你再處置我,沒理由」
湛王聽言,不由笑了,「這麼說來,你倒是有理的那一個了。」
「理兒是個屁我現在只想問王爺一句」容傾直直看著湛王,肅穆道,「我胸口那些痕跡,是不是王爺弄出來的」
湛王聽了,看著她,沒說話reads;
容傾抿嘴,「王爺,我很多時候是沒心沒肺了點兒。可不代表我對什麼都無所謂。若只是被人打一下,哪怕痛我也能忍下。可這個,被人扒光了,我不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我心裡也堵的慌。」
「若不是本王呢」
「自請下堂書已經給王爺了。剩下的就是把那個人找到,扒光他,拔光他,吊起來打最後,閹了他」容傾說著,手起手落,磨刀霍霍。
湛王喉頭動了動,隨著道,「若,是本王呢」
湛王話出,容傾靜了一會兒,隨著俯身,靠近,盯著湛王,「王爺那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是想看看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是否都會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是,想看看我為了守住自己的安逸,靜靜的看著你頭頂那一片綠」
「或許,都有」
容傾聽言,眼睛為眯,「是嗎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在事後那幾日,看我對你關心備至,殷勤有加。你心裡其實很膈應吧因為我那模樣,看起來很是心虛。所以,王爺心裡可是在想;這厚顏無恥的女人,明知自己身子都不乾淨了,還敢在本王的眼前,面不改色的面前晃悠」
看容傾眼裡盈滿凶光,湛王不由勾了勾嘴角,很是柔和道,「你當時那模樣,看起來確實挺心虛的。」
「所以,我若是繼續下去。王爺這會兒怕是又對我掐脖子了吧」
「或許也不一定畢竟,對於糊弄本王的人,我最是厭惡。如此,你這休書倒是寫的不錯。」
「是嗎那就請王爺好好收著,可千萬別丟了。」容傾磨牙,果然是這廝弄出的么蛾子。果然是在試探她
好在,現在是弄清楚了,某大爺也親口承認了。不然,她若一時想岔了,想著就這麼無所謂的過去。那,就算她不在意,到底是被誰占了便宜。雲珟這混蛋,也定會發難給她看。
這日子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早死,一定會
想著,容傾豁然起身,「來人,送湛王出去」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一步踏出,手腕被某人拉住。肢體碰觸那一瞬間,容傾猛然轉身,以迅而不及掩耳之速,乾脆利索,毫不遲疑,對著湛王胯下就是一腳,精準踹去
「嗯」
一聲悶哼,某人臉色遂然變,面色極致難看。看出她冒火了,可沒想到她竟然真敢出招。
看某人變臉,容傾腳收回,彈彈身上灰塵,輕輕一笑,「王爺可能不知道。很多時候,但凡能動手解決的,我一般都不動口。不過,對王爺這是第一次。感覺嘛真是非同一般的好。這一下,希望王爺知道,我也是個人,被欺負的過了,也是會失去理智的的。特別是在我正努力著想去守護王爺時。您這一試探,真是妥妥的給我澆了一碰冷水。」
容傾說完,臉上笑意隱沒,對著他兇狠的揮揮拳頭,隨著抬腳離開。
看著容傾離開的背影,湛王卻是不由笑了捂著腹部,那痛,有些難忍,「狠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