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火何處安放?

  湛王府

  氣壓低,低氣壓

  雖湛王還是那副悠然閒適的模樣,臉上完全看不出絲毫怒氣,戾氣,連一點點的不愉都看不到。

  可是身上,無形中傾瀉而出的冷意,那種壓迫感覺,卻是不由讓人頭皮發麻,凜五,凜一都不由把皮給繃緊了。而府中的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看著躺在軟榻上,靠著暖爐閉目眼神的湛王。齊瑄輕步走進去,輕聲道,「王爺,該喝藥了」

  話,湛王聽到了,卻是眼帘都未動。

  齊瑄看此,垂首,端著湯藥又輕輕退了出去。走到院中,凜五上前

  齊瑄頓住腳步,把手中湯藥遞給一邊護衛,「端下去吧」

  「是」

  護衛退下,齊瑄看著凜五開口,「你說,接下來會如何」

  凜五直接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其他人,不用主子開口,他們直接都把人給咔嚓了。可是,容九

  主子都沒下去手的人,他們如何能輕舉妄動,更別提處置了reads;

  齊瑄聽了,眉頭微皺。

  凜五悠悠道,「接下來,就看容九的了。」

  若是她能平復湛王的怒氣,那麼,最多也就是受點兒罰。反之,若是她做不到,真的惹惱了湛王。那,這次恐怕會死的很慘。

  都說,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可對於湛王來說,卻是一次都難以容許。而對容九,已算是格外寬容。但,湛王終是湛王,他的寬容,終是限度的,就算是容九也一樣。

  沒有任何人,可以接二連三的挑釁他那份威嚴。

  這次,容九真是過了。連凜五都想不出,要如何平復湛王心裡那股怒氣,還有那生平第一次遭受到的難堪

  二十多年來,湛王經歷過太多的事,那些流血的謀算,時至今日,已是連他的情緒都影響不到。

  而世人的恭維,巴結,討好,還有畏怕,他也已聽的太多,看的太多,真心假意,他亦早已不去在意。

  別人的死活,跟他從無關係

  然,容九是一個意外

  那麼突然的跟湛王牽扯上了,在他們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就那樣發生了最親密的事。

  親密的事兒做了,可對於湛王來說,更多的卻是膈應。所以,其後,容九得到的是一尺白綾,一杯毒酒,還有一把匕首。那時,所有人的人以為容九必死

  只是,容九其後的反應不是直接的認命,而是豁出去的鬧騰

  做的那些個事兒,可惱的,可笑的,讓人無言以對的,各種各樣的,最後她生生蹦躂出了一條生路。

  凜五曾想,那一段日子,容九那一通撲騰,主子大概都有些頭暈了,頭痛了。也或許就是從那時起,異樣的感覺悄然的滋生了。

  本是走腎的事兒,一不小心走了心了。

  他心神蕩漾了,卻發現,容九除了那張嘴,心裡卻是什麼都沒留下。

  這一發現,讓湛王不止是惱怒,還有狼狽了

  凜五無聲嘆了口氣,憑著主子的驕傲。這事兒絕不會輕易過去。只希望容九能快點拿出點兒行動來。不然,他們最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寒冷的冬天,蒙蒙亮的清晨,小小的人兒,站在已化為灰燼的房子前,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待著。

  嘆了口氣,容傾緩步上前,「棟兒什麼時候起來的」

  聽到聲音,文棟抬眸,仰頭看著容傾,表情木木,「姑姑,我爹爹他去見我娘親了,是嗎」

  容傾聽言,蹲下,看著他,不知該怎麼說。

  「爹爹說,若是某一天睜開眼睛沒看到他。那麼,他就是去找娘親了reads;。讓棟兒不要找他,也不要哭。他說,雖然棟兒看不到,可是他和娘親,其實都在我身邊看著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棟兒。」孩子的聲音,低低,弱弱,聽在耳中,心裡沉沉。

  「姑姑,爹爹說的是真的嗎」

  「你爹爹不會騙你。」

  「可是,棟兒卻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是嗎」

  容傾搖頭,「等到晚上,棟兒只要抬頭,星空上最亮的那兩顆星星就是棟兒的娘親和爹爹。」

  「是真的嗎」

  「嗯他們每天晚上都在陪著棟兒,看著棟兒吃飯,睡覺,玩耍,看著你慢慢長大」

  「可是,他們卻永遠都不會再跟棟兒說話了」

  「等到晚上睡著了,棟兒就會夢到他們。那時,棟兒想說什麼都可以告訴他們。」

  文棟點頭,「以前,爹爹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所以,我每天晚上都盼著能夠夢到娘親。現在,除了娘親,棟兒也盼著爹爹能夠來我的夢裡。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告訴他,我會聽話」

  「嗯爹爹一定會很高興。」

  「爹爹高興,棟兒也會高興」文棟說完,靠在容傾懷裡,伏在她肩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下,哽咽,「可是,爹爹不喜歡看到棟兒哭」

  「棟兒偷偷的哭,姑姑不會告訴爹爹」

  容傾話落,衣襟被淚水打濕,孩子顫抖的肩頭,滿滿的傷心

  容傾垂眸,伸手輕輕把那瘦小的身體擁入懷中。

  一個幼小的生命,生死關頭,她伸手拉了一下

  冷漠的世界,複雜的人情世故,心裡殘留的那一點兒柔和。只慶幸,她把他拉回,他轉身給予的不是一把匕首。

  如此

  愚善也罷,對也好,錯也了,以後會如何不知道。眼下,就這樣吧

  伸手把孩子抱起,抬腳往家裡走去。

  「棟兒把包子吃了,把粥喝了,一會兒跟著姑姑一起去鎮上好不好」

  「好」

  「攤上有個小哥哥,棟兒可以跟他一起玩兒。等到姑姑過完活了,我們一起回來。」

  文棟點頭。

  「真乖」容傾揉了揉文棟柔軟的頭髮,「趁熱把粥喝完,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好」

  「青姐姐,青姐姐,你在嗎」

  「哦,在」

  隨著聲音,胡嬌身影出現在眼前。

  胡嬌走進來,在看到文棟的時候,臉上表情頓了頓,而後道,「青姐姐,你還好吧」

  「嗯,還好reads;」

  「那就好」胡嬌說著,伸手拉住容傾,往外走去。

  容傾隨著走出,胡嬌隨著開口,緊聲道,「青姐姐,我聽我爹爹說,隔壁出大事兒了」

  「是發生了一些事兒。」

  「那個文相公,可是已經」

  「嗯」

  胡嬌聽了,嘆了口氣,「我聽說,那孩子娘親也沒了。現在,文相公又這沒爹沒娘的,以後可怎麼辦呀」胡嬌說著,看著容傾,道,「青姐姐,以後你要養著他嗎」

  「我暫時先帶著,等過些時候,會有人來接他」

  「這樣呀」胡嬌頓了頓,低聲道,「我說句交心話,青姐姐你不要生氣。要我說,這孩子青姐姐一直養著也挺好。反正,你家相公身體也挺弱。要是萬一不能好的話。那,有個孩子在身邊,等老了你也算是有個傍身的。我看這孩子跟你挺親的。」

  容傾:想的可真長遠

  看容傾表情有些發乾,胡嬌趕緊道,「胡姐姐,你別多想,我就是那麼一說,真沒詛咒你相公的意思」

  「嗯」

  「不過,你相公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有事兒外出了」想到湛王,容傾腦子一團麻,亂糟糟

  「這樣呀」胡嬌隨口一問,便不再關注太多。那個男人,多一看一眼,就多受一次刺激。

  「胡姑娘吃過飯了嗎」

  胡嬌聽了,略有不滿道,「我都是叫你青姐姐,你幹嘛還叫我胡姑娘呀」

  「那叫嬌兒」

  胡嬌聽言,滿意了,「就該這麼叫。」

  容傾笑了笑,「嬌兒進屋坐會兒吧」

  「不了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文家的事兒最好不要多說。這是我爹爹說的」

  容傾聽言,眼帘微動。

  胡嬌低聲道,「京城御史大人已經開口了,聽說連王爺都驚動了呢所以,讓我們讓少言。不然,會有麻煩。所以,青姐姐也最好別多說。特別你住的近,村裡的人肯定會向你問東問西的。到時候,你就裝糊塗就好」

  「好多謝嬌兒姑娘提醒。」

  「哎呀這還不是小事兒一樁。」胡嬌說完,隨著道,「不過,昨天晚上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剛才還較低她別多說,這話還未落,她自己倒是馬上問起來了。

  容傾凝眉,正色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不清楚reads;。」

  這次輪到胡嬌無語了,白了容傾一眼,「剛讓你裝糊塗,你馬上給我也裝起糊塗來了。」

  「昨晚動靜很大,我都沒敢出來。所以,真沒裝糊塗。」

  「是嗎」

  容傾連連點頭。

  胡嬌看此,一擺手,道,「這樣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好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走了。」

  看著胡嬌離開的背影,容傾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進廚房。

  用過飯,帶著文棟去了鎮上。

  古代雖然不如現代是資訊時代,可是這十里八鄉的,消息還是傳的挺快的。特別這又是起火,又是死人,還驚動了官府的事兒。

  繼而等容傾去到鎮上,攤上老闆娘吳氏。看著文棟,眼裡的同情,可憐,幾乎把人給淹沒了。

  「攤上人多雜亂,讓大寶帶著棟兒回我家去玩兒吧中午,就讓蘭花吳氏兒媳給他們做飯吃。」

  容傾聽了,低頭看著文棟道,「棟兒,要去大寶哥哥家玩兒嗎」

  文棟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在這裡等姑姑,明天再去大寶哥哥家好嗎」

  容傾點頭,「那就在這裡等姑姑。」

  文棟聽言,小臉兒舒緩下來,「我不打攪姑姑幹活。」說完,搬起一個小馬扎,在攤兒位後面一個角落坐下,還不忘乖巧道,「姑姑好好幹活,別燙著了。」

  容傾彎了彎嘴角,「好」

  就這樣,一個忙著,一個守著。

  容傾忙中偶爾看文棟一眼。文棟總在看著她,小臉上的不安無處藏。

  父母的先後離世,那永遠的離別,對於一個幼子來說,除了想念,傷心,更多的是忐忑,沒有一絲安全感。

  「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吳氏生過孩子,養過孩子。對著文棟,不免生出惻隱之心,「青丫頭,你大概要帶他多久」

  「可能要一陣子吧」

  吳氏聽了,思慮了一下道,「那好,從今天起你好好干,我再給你加五個銅板。」

  「吳嬸,謝謝你。」

  「不用謝,就算是我對孩子的一點兒心意。好了,這會兒也不忙了。你問問孩子想吃什麼,我給他做點兒。」

  「好」

  吳嬸的同情,或許不會持續太久。不過,短暫的時間也已足夠。

  忙亂的一天結束,在攤上吃過飯。文棟拿著賣糖葫蘆老大爺送給他的糖葫蘆,拉著容傾的手,兩人不緊不慢往家走去。

  「棟兒今天吃飽了嗎」

  「嗯reads;吃的很飽。」文棟說著,舉高手中的糖葫蘆往上送,「姑姑,你吃」

  容傾低頭,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給姑姑吃」

  「一起吃」

  「好」文棟咬一小口,仰頭看著容傾道,「姑姑今天累不累」

  「胳膊有點兒酸,腿兒有點兒疼。棟兒回家幫姑姑按按好不好」

  容傾話出,文棟眼睛瞬時亮了幾分,清脆道,「棟兒回家就幫姑姑按」

  有事兒做,被需要,勝過許多的安慰。

  容傾淺淺一笑,低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那我們趕快回家吧」

  「好」

  初冬寒意起,微風涼,斜陽拉長的影子,一大一小,心裡裝著各自的不安,相依不言。

  一段莫名的緣,承載著太多說不出的心情。

  晚上,躺在床上,看著靠在她懷裡,終於入睡的文棟。容傾望著房梁,卻是久久無法入眠。

  他的沉怒,他的維護,不意外的,意想不到的,心境起起伏伏

  一直以來,面對湛王,她求的是活著,走的是程序。她顧著他的喜怒,顧著他的心情,卻從未深究過他的心思。認定了他不會輕易喜歡,所以,錯漏了他的感受。

  清楚他的霸道,所以,他對容逸柏的不容,她以為那只是他性子使然。從未想過那其中沾染了一點酸意。

  酸意吃醋

  容傾扯了扯嘴角,幾分悵然,幾分厚重。那兩個詞,真的很難跟他聯繫在一起。

  而現在,知道了感覺

  容傾垂眸,手不由碰觸心口。該怎麼辦呢不止一個亂。

  他走腎,她不走心。有些東西不沾染,那樣反而乾脆

  他有多少女人,今天睡誰,明天又跟誰睡,她過眼,不過心。

  他生氣了,她就討好賣乖;他高興了,她隨著樂樂,求個加餐。跟著他的情緒,隨著應對。雖日子少了一點兒感彩,不過,倒也純粹。

  讓他歡心,為自己加點兒籌碼,在他容許的範圍內,活著多一點兒恣意一直所求也不過這個。

  可是現在

  他忽而表情了,那麼,她又改怎麼應對

  趕緊去負荊請罪,發誓馬上就為他赴湯蹈火,掏心掏肺嗎呵呵

  這個時候縱然她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了吧

  山盟海誓,說的再動聽,說的再鏗鏘有力reads;。也掩不住那一絲虛偽。感情這東西,不是你想有馬上就會有的,也不是你說的聲音越大,就代表越是真的。

  所以,再講甜言蜜語,她一定會心虛,而他一定會看的出。隨著,一定會扒了她的皮吧

  唉

  跟湛王過日子,她一直在琢磨,能少被他收拾一次,琢磨著如何才能活的更久一點兒。不說長命百歲,最起碼也要吃個夠本吧

  一直在研究這個,從來沒想過,感情上也要生點兒糾葛。

  不過

  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不自欺欺人的講,就她這豆芽身材,還有這面部留有傷痕的女人,湛大王爺竟然也會心動。不得不說,他眼神還真是不咋地

  想著,容傾眉心一跳,一個念頭不由湧出,神色不定。說什麼不舍,不忍其實,雲珟是在忽悠她吧

  逗她玩兒順便再修理她若是這樣,容傾覺得反而更能接受,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只是

  容傾凝眉,湛大王爺當時的眼神還真不像是逗悶子,還有嘴角那一點兒血色,也不是作假的。他身體確實不舒服,而當時護著她也都是真的。

  湛大王爺可從來不是善良的人,若完全無所謂,你要死要活,都跟他沒關係。他絕對不會忍著不適,還出手護著你,讓自己更加難受。如此

  睡了,睡了不能再想了,腦仁都疼了。

  容傾抓耳撓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心真意,一時掏不出。

  虛情假意,那是尋死

  插科打諢,也肯定沒好果子吃。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容傾就跟那烏龜一樣,縮到殼裡去了。得過且過了

  掏心,真的比獻身難

  身體不舒服,一時就能過去。可是傷心了,可是要好久。所以,若是能選,寧願獻身,也不想傷心。

  本來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已經滿身傷了,不想再滿心傷

  里外都傷痕累累的,還活不活了

  容傾鴕鳥了

  馨園

  「湛王府今天可有動靜」容逸柏開口問。

  祥子搖頭,「沒有未曾看到王爺出府,也未看到小姐入府。」

  容逸柏聽了,眉頭微皺,思索良久,看向祥子,道,「你說,傾兒這次打算怎麼做呢」

  「這個,小的可是猜不到。」祥子誠實道,說完,問道,「公子,您以為呢」

  在祥子眼裡,這世上比容逸柏聰明的人可是不多reads;。所以,容傾是什麼打算,他必然能猜到的。誰知

  容逸柏搖頭,悠悠道,「我也想不出。」

  祥子聽言,神色不定,「公子也想不出。」

  容逸柏轉動著手裡的茶杯,如實道,「這事兒,我只能看的出癥結在什麼地方。可是男女感情的事兒,我跟你一樣,沒感受過。所以,琢磨不出」

  祥子聽了,不說話了

  靜默,少頃,祥子開口,「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容逸柏聽了,淡淡道,「這會兒誰都可以去看她,可能就我不行」

  聞言,祥子不明,「為什麼」

  「因為會被遷怒」

  祥子聽言,神色微動。

  容逸柏頗為無奈道,「誰讓我跟那孩子一樣,都是礙眼的存在呢」

  而眼下,憑著湛王爺的驕傲,是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容傾面前的。因為,太丟份

  如此,一時動不了那孩子,湛王十有是要拿他出氣了。所以,這幾日他還是安穩在馨園待著吧

  再說,他就是去了容傾哪裡,最多也只是給她送點兒吃的,用的。解決不了問題。既然如此,還是免於行吧省的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祥子撓頭,感覺頭大

  感情的事兒,真是世上最難琢磨的了。就如湛王,放著那麼多聽話的,又善解人意的嬌美佳人不去喜歡,偏偏喜歡那個獻身不算事兒,掏心才是大事兒的女人。

  要知道,在古代,沒什麼是比獻身更大的事兒了。貞潔就是命呀而容傾在現代被腐化太久,一不小心就同她們相反了。

  被湛王睡了,她可是一絲尋死的念頭都沒有。倒是現在,要她表真心了,她妥妥的蔫了

  如此,不得不說,湛大王爺眼神可真是好呀

  心火起,何處安放湛王想發難,總是有人逃不過

  皇宮

  「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大事兒不好了」小太監連規矩都顧不得了,叫著,跑著。

  李公公看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慌慌張張,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公公恕罪,奴才也是急的」

  「再急就能把規矩給忘了」

  面對沉怒的李公公,小太監這次連請罪也顧不得了,急聲道,「是湛王爺他」

  湛王爺三個字一出,李公公頓時一個激靈,緊聲道,「湛王爺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

  小太監一抹腦門上冷汗,道,「湛王爺他把莊家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