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蘭雖然小產,但畢竟才三十五歲,對付蘇老太太還是有信心的。
她從床上爬起,一把奪下蘇老太太手中拐杖。
然後她掄起拐杖就朝蘇老太太一頓猛打。
蘇老太太冒著挨打的危險去奪她手中拐杖。
兩人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
蘇老太太不是柳佩蘭的對手,沒多久就敗下陣來。
她躺在地上艱難呼救:
「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了!」
柳佩蘭還在咬牙切齒地踹她。
裡面的動靜驚動了在附近走動的奴僕。
他們急急忙忙衝進來將兩人分開。
等蘇鄯收到消息趕到時,蘇老太太早已暈過去了。
蘇鄯氣得險些沒有跟著暈死過去。
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娶進門的心上人,在進門第一天,就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打暈在地。
純潔,柔弱,善良?
呵。
他真是瞎了眼!
被一個賤女人欺騙了這麼多年。
好端端的一個家被她給拆散了。
還成了太監。
全京城都在嘲笑他。
什麼白月光,硃砂痣,心尖寵,全特麼是狗屁!
白月光濾鏡碎了。
蘇鄯清醒了。
可一切,都太晚了。
雲若霜早已帶著一雙兒女離去。
他還將人盡可夫的騷娘們娶進門成了侯夫人。
太可笑了!
蘇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過去的他,被豬油蒙蔽了心。
放著白富美不愛,偏要寵愛矮矬丑。
如今回想起來,那都是叛逆心在作祟。
越不讓他娶,他偏要寵,搞得自己有多牛逼似的。
柳佩蘭那個賤人,最懂如何拿捏男人。
他真是蠢透了!
一個這麼懂男人的女人,勢必經歷過無數男人,怎麼可能純潔?又怎麼可能善良?
他怎麼會覺得她純潔善良?
就因為她放了幾個屁?
他就這麼喜歡吃屁?
可她滿嘴謊言。她的屁,沒一個是真的。
蘇鄯越想越氣。
往事不堪回首。
時間無法倒流。
他能做的,就是狠狠折磨柳佩蘭。
他不好過,她也別想好過。
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柳佩蘭吊著一口氣,像抹布一樣倒在地上。
「我要和離,和離......」
和離?
蘇鄯氣笑了。
他又狠狠地踹了柳佩蘭幾腳,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道:
「你也後悔了?妙極了!那咱們還真是天生一對!想和離?做夢!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過,既然你不想做侯夫人,本候可以滿足你這個小小心愿。侯夫人這個身份太高貴了,的確不適合你,你就做個賤妾吧。」
什麼?
賤妾?
柳佩蘭大吃一驚。
她連忙道:「侯爺,孩子們是無辜的啊!你貶妻為妾,孩子們豈不是要成為庶子庶女?你於心何忍?」
蘇鄯勾唇冷笑。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用孩子拿捏他呢。
以為他還是過去那個傻子呢?
「兩個孩子全都掛在雲若霜名下,都是嫡出。即便雲若霜離開了,他們的嫡出身份也不會變。」
「你以後少見他們,免得帶壞他們。」
警告完,蘇鄯揚長而去。
「啊——」
見他頭也不回離去,柳佩蘭發出一陣悽厲的嘶吼聲。
她做夢也沒想到,她的大喜之日,竟會如此悽慘。
男人果然靠不住。
昨日還抱著她,甜言蜜語,耳鬢廝磨,與她一起期待大婚,期待孩子出生。
今日,他竟貶妻為妾,打得她小產。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一直當個外室。
反正她的一雙兒女早已是嫡子嫡女,她成不成侯夫人,其實也沒那麼要緊。
做外室反倒自由。
有花不完的銀子,還有很多情哥哥。
日子快活似神仙。
可因為貪慕虛榮,她一心想成為侯夫人,取代雲若霜。
憑什麼雲若霜能成為侯夫人,她卻只能做外室?
就因為她出身高貴,貌若天仙嗎?
那都是老天爺給的,又不是她自己努力出來的。
像她這般聰慧努力的人,才有資格成為侯夫人!
雲若霜那個蠢貨,就該一無所有,狼狽不堪,被世人嘲笑,然後悽慘死去。
可雲若霜走了,卻沒有一絲狼狽。
她終於嫁入侯府,卻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如今,更被蘇鄯貶妻為妾。
為什麼會這樣?
她明明比雲若霜優秀。
為何,竟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她不服!
老天無眼!
從喜宴上離開後,蘇月嬋隨雲若霜回了香宅。
母女倆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閒聊。
林峻寒的職務還沒安排下來,目前休假,這幾天沒什麼事要忙,就圍著雲若霜轉。
雲若霜從小陪著他長大,習慣了,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蘇月嬋也習慣了。
林峻寒幫她們斟茶倒水,剝橘子,剝松子,她也覺得很正常。
雖說他如今已是狀元郎了,不再是管家了,可還是她的林叔,還是她母親的好弟弟啊。
幫她們做這些事很正常。
要是不讓他做,他反倒要不高興了,覺得她們沒把他當自己人。
一家人在一起,就該輕鬆愜意,和和美美開開心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從林峻寒高中狀元後,雲若霜就像陪兒子備戰高考的老母親一樣,喜出望外,不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而且神采奕奕,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
像天下所有老母親一樣,雲若霜的話題,免不了圍著林峻寒轉。
一會兒誇他才學高,一會兒誇他武功強,一會兒誇他長得俊,一會兒誇他勤勉懂事......
蘇月嬋很給面子地附和,時不時跟著夸幾句。
雲若霜用老母親欣賞學霸兒子的目光看著林峻寒,一臉欣慰。
林峻寒:「......」
被誇當然是開心的。
可這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麼像是老母親看兒子?
「霜霜,我二十六歲了......」
林峻寒小聲提醒。
「沒大沒小。」雲若霜白了他一眼,「要叫姐姐。」
「好的。」林峻寒從善如流地輕喚一聲,「姐姐。」
雲若霜感覺耳朵一陣酥麻。
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
蘇月嬋也覺得哪裡不對。
母女倆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大概是因為沒聽習慣?
母女倆不再多想,繼續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