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靳泓恍然大悟。
難怪那一日,他格外衝動。
他也曾懷疑她酒里加料。
但她也喝了,所以即便猜到她加料,他也以為只是為了助興。
如今看來,卻是為了遮掩。
喝了加料的酒,他神志不是很清醒,那天只知道狠狠要她,不記得她身上到底有沒有那一層膜。
這個女人,還真是夠搞笑的。
每上一個男人都要偽裝第一次,累不累啊?
明明髒得要死,卻還要假裝清白?
連他都差點上了當。
見蕭靳泓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蘇月薇心中一慌。
她連忙否認:「我與大殿下清清白白,一直以來,我們都只是兄妹之情,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說完,她紅著眼,流淚望向蕭靳延:
「大殿下,你剛剛是被珩王殿下的話嚇呆了吧?所以才沒有及時否認。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的。」
「你快說句話呀,否則,我沒臉活在世上了,嚶嚶嚶......」
見薇兒哭得傷心,蕭靳延連忙表態:
「我與薇兒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皇叔莫要亂說,侄兒是個男人倒沒什麼,薇兒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是承受不住那些謠言的。」
蕭玉珩見好就收。
反正,嬋嬋和蕭靳泓都已經猜到了真相,這就夠了。
別人信不信,無所謂。
他鳳眸輕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蕭靳延道:
「沒有就沒有,又不是什麼大事,本王不過是想到了隨口問一句,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蕭靳延:「......」
蘇月薇:「......」
目的達到,蘇月嬋站起身道:
「案子到此結束,大家繼續吃席吧。」
眾人:「......」
菜都涼了你叫我們繼續吃席?
見蘇月嬋要走,蘇鄯連忙攔住她:
「蘇月嬋,你誹謗蘭兒,理應坐牢。」
「有沒有誹謗,蘇侯心知肚明。」
蘇月嬋冷聲道:
「書信,黑痣,懷孕天數,你無法生育的事實,一樁樁,一件件,全都鐵證如山。」
「你不想承認,本官也不逼你。你若非要與本官死磕,那行,等你的好蘭兒分娩吧,看她是不是提前一個多月分娩,到時候她肯定會解釋說是早產。拜託蘇侯到時候仔細辨認一下,早產兒與正常嬰兒可是不一樣的。」
「你還可以關注一下自己身體,看自己到底行不行。記住,千萬不要喝你的好蘭兒給你的吃食,我怕她繼續給你下致幻藥。」
「還有,千萬不要去暗殺陳秉禮。他若死了,大夥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你。」
說完,不等蘇鄯開口,她挽起雲若霜的胳膊揚長而去。
好戲落幕,賓客紛紛離去。
最後,原本熱熱鬧鬧的花廳,只剩一家五口。
沒有了外人,蘇鄯便再無顧忌。
「賤人!」
「啪!啪!」
他抬手就甩了柳佩蘭兩記響亮的耳光。
柳佩蘭捂著臉,紅著眼,流著淚,不敢置信地看著蘇鄯。
這個愛她入骨的男人,居然打她?
今日可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說什麼會一心一意只愛她一人,他就是這麼愛她的?
就算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又怎樣?
不還是管他叫爹嗎?
白得一個孩子不好嗎?
柳佩蘭心中委屈,可她也知道,眼下蘇鄯正在氣頭上,她若是與他爭論,必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她急忙否認:
「我沒有!孩子真的是你的!鄯哥哥你剛才不是很信任我嗎?現在怎麼又懷疑了?」
「我信你個屁!」
蘇鄯咬牙切齒地咆哮:
「我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罷了!你敢說書信上不是你的字跡?你敢說你右胸沒有黑痣?你敢說御醫把脈真的錯了?你敢說你沒給我下藥?」
「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其實早就爛透了!不知道被多少賤男人睡過,還敢說只有老子一個男人!」
「老子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個騷貨!」
「敢給老子下藥,害老子成太監,看老子不打死你!」
吼完,他對著柳佩蘭一頓拳打腳踢。
等蘇月軒和蘇月薇反應過來將他拉開時,柳佩蘭的身下已是一片血紅。
兄妹倆又驚又慌,連忙派人去請大夫。
大夫把完脈,抱歉地朝他們搖了搖頭。
孩子沒保住。
野種沒了也就沒了,一家五口沒人傷心。
然而,蘇鄯和柳佩蘭之間的隔閡,並沒有因為野種的消失而跟著消失。
蘇老太太更是氣得破口大罵,悔不當初:
「柳佩蘭,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這些年來,在雲若霜和你之間,我都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你居然給我兒子戴綠帽!你還給我兒子下藥!你害得他變成太監!你害得我們蘇家再無其他子嗣!」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以為你是個好東西!」
「你這個殺千刀的臭婊子!老娘絕對不會放過你!」
剛剛經歷了小產的柳佩蘭,蒼白著一張臉,像一塊破布似地搭在床上。
如今的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真到了這個時候,什麼眼淚將落未落,什麼楚楚可憐我見猶憐,都是不存在的。
真正絕望時,是沒有眼淚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犯不著巴結蘇老太太了。
她嗤笑一聲,目光嘲諷地看著蘇老太太道:
「你之所以站在我這邊,無非是因為你嫉妒雲若霜。你嫉妒她貌若天仙,你嫉妒她娘家勢大,你嫉妒她嫁妝豐厚。你仗著身份,想將她踩在腳下,狠狠折辱她,讓她生不如死,所以你才選擇了站我這邊。」
「我給你兒子戴綠帽又怎樣?他不也給我戴綠帽了嗎?他不但給我戴綠帽,甚至連孩子都生出來了!蘇月澤和蘇月嬋就是他給我戴綠帽的鐵證!」
「我有說他什麼嗎?怎麼到我給他戴綠帽了,他就激動成這樣了呢?」
「他還把我的孩子打沒了!」
「我要告他!」
蘇老太太驚呆了!
她掄起手中拐杖,朝柳佩蘭一頓猛打。
「該死的娼婦,不要臉的婊子,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勾引男人也就罷了,還管起男人後院來了!」
「雲若霜是鄯兒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讓妻子懷孕還要經過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