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侄子比兒子親;人間最貴是親情;有病

  「墨蘭,如果你還想做我女兒,就自己抽自己嘴巴,至少二十下!否則,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

  說完,他目光冰冷,一臉鄙夷地盯著墨蘭,篤定她一定會自己打自己嘴巴。

  既然他不能出手,那就讓這個賤人自己打自己。

  也好讓蘇月嬋看清楚,女人就是這麼賤!

  然而,他做夢也沒想到,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女兒,非但沒有自己打自己嘴巴,還出言不遜地頂撞他:

  「做你女兒有什麼好處嗎?我為什麼要做你女兒呢?你是有商鋪給我呢,還是有宅子給我?」

  「做你女兒,是為了累死累活賺錢給你們花嗎?還是為了被你們賣去青樓賣去做妾?」

  墨父一噎。

  隨即他馬上回過神來道:

  「你是我們的女兒,孝順我們是天經地義的!」

  「怎麼可以盯著我們的錢財呢?」

  「只有狼心狗肺的子女,才會盯著父母的錢財!」

  「說的好。」墨蘭冷聲道,「同理,也只有狼心狗肺的父母,才會盯著子女的錢財!」

  墨父反駁:「我們什麼時候盯著你的錢財了?」

  墨蘭毫不畏懼,針鋒相對地道:

  「這些年,難道不是我在賺錢養著你們?還養著你們好賭的寶貝兒子。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嫌我賺錢的速度沒有你們兒子敗家的速度快,居然將我賣了兩次?」

  「青樓是什麼地方難道你們不清楚嗎?不,你們知道,可你們不在乎,你們只在乎你們的寶貝兒子,我算什麼?我累死累活這麼多年,你們可曾心疼過我?」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原以為,只要自己努力,父母能看到自己的好。

  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是女子,出生就是原罪。

  往後餘生,無論她多努力,都改變不了什麼。

  父母寧可要一個好賭的兒子,也不要一個勤勞的女兒。

  哪怕傾家蕩產,他們愛的,始終都是兒子。

  現實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她這些年的努力和隱忍,顯得太過蒼白太過可笑。

  既然隱忍和努力沒用,她還要隱忍和努力幹什麼呢?

  破罐子破摔,挺好。

  她發現,當自己放下一切後,心也就不會痛了。

  因為不在乎了。

  他們再也不能用孝道,用狗屁親情來綁架她了。

  她終於可以不用那麼拼命地賺錢了。

  家裡有個好賭的兄長,做妹妹的有多慘,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

  那就是人間地獄。

  好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陪他們玩了。

  她只恨自己覺悟得太晚。

  墨母驚呆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女兒竟然會反抗!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這是想要造反嗎?

  她一臉失望地看著墨蘭道:

  「蘭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那是你兄長,是要給老墨家傳宗接代的啊。就算他再怎麼不爭氣,到底是個男人啊!而你,再怎麼爭氣,也改變不了你女子的身份。」

  「你將來終歸是要嫁出去的,你的孩子,將來也不會姓墨。全天下女人都知道,侄子比兒子親,因為侄子與自己同姓,而兒子卻只是外姓人。」

  蘇月嬋實在聽不下去了,嗤笑一聲道:

  「既然侄子比兒子親,兒子只是外姓人,那你管你兒子做什麼?他是好是壞,是生是死,與你何干?」

  墨母一噎。

  她瞪著蘇月嬋道:

  「我們老墨家的事,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蘇月嬋道:「你想怎麼管教老公兒子,當然不關我的事,可是墨蘭,我剛剛買下了她,我現在是她的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找她麻煩就是跟我過不去。」

  「那是我的女兒!」墨母理直氣壯地怒吼,「我管教女兒有什麼錯?」

  「你已經賣了她,還賣了兩次。」蘇月嬋冷聲提醒,「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女兒了,你沒資格再管她。」

  墨母正想反駁,蘇月嬋搶先一步道:

  「你若不服氣,大可以去告我。」

  墨母:「......」

  她最討厭蘇月嬋張口閉口就是告告告。

  人間最貴是親情。

  親情,講的是感情。

  而律法卻是冷冰冰沒有情義可言的。

  身為女子,怎麼可以張口閉口都是告告告的。

  哪個男人敢娶這種女人?

  難怪大殿下看不上。

  也就只有珩王這種太監才能看得上。

  墨母心中鄙夷,嘴上卻不敢說什麼。

  她試圖用親情來綁架蘇月嬋。

  「蘭兒是我女兒。」墨母道,「就算我賣過她兩次,也無法改變她是我女兒的事實。活著時,我可以管她,哪怕死了,我照樣可以管......」

  蘇月嬋瞪大了一雙桃花眼。

  人不要臉,果真是天下無敵。

  這麼無恥的話,她怎麼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她好奇地追問:「人死之後你還能怎麼管?」

  難道還能把眼珠子挖出來賣錢?

  或者還能賣五臟六腑?

  可這個時代醫術還沒發達到可以器官移植,要這些器官有什麼用?

  見蘇月嬋一臉不解,墨母鄙夷地道:

  「這你都不懂?」

  緊接著,她振振有詞地道:

  「蘭兒還沒嫁人,我可以給她配冥婚啊......」

  蘇月嬋:「......」

  連這都想好了?

  真是個畜生。

  不,畜生還知道護著自己的崽子呢,這個女人,分明是畜生不如。

  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卻以最大的惡意來壓榨女人。

  連死了都不放過。

  真的好變態。

  墨蘭只覺得呼吸一陣窒息,整個人搖搖欲墜險些暈倒。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再也不會心痛了。

  原來還是會的。

  這一刻,她只覺得渾身發涼,萬念俱灰。

  她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說,任由淚水打濕自己的臉。

  蘇月嬋目光冷戾地掃向墨母:

  「你就是個瘋子,想錢想瘋了。」

  秦歡,也就是剛才那個中年騷包油膩男連忙道:

  「那我呢?倚紅樓花了兩百兩銀子買墨蘭,我也花了兩百兩銀子,你們總得有個說法吧?」

  蘇月嬋淡淡地看著他,問:

  「你想要什麼說法?」

  秦歡道:「我那兩百兩銀子,是真金白銀花出去的,所以,你們要麼給錢,要麼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