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慣子如殺子;自己女兒都不能打了?

  墨父從人群中衝出,惡狠狠地瞪著蘇月嬋道:

  「你這個賤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蕭玉珩便沉聲道:「掌嘴。」

  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朝墨父的嘴巴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墨父痛得齜牙咧嘴。

  他大聲質問:

  「眾目睽睽之下,珩王殿下打算仗勢欺人嗎?就不怕被世人唾棄?」

  蕭玉珩目光冰冷地看著他道:

  「老百姓眼睛沒瞎,看的見,是你罵人再先,本王讓人打你有什麼錯?」

  墨父反駁:「我罵的是蘇月嬋!」

  蕭玉珩道:「全京城都知道,她是我罩著的,你欺負我的人,我打你怎麼了?有本事你就打回去啊。」

  墨父:「......」

  他要是有本事打回去,還會在這裡與他廢話?

  騷包中年男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

  他揚了揚手中的賣身契,陪著笑臉道:

  「珩王殿下,草民手中的賣身契可是真的,雖然沒有官府蓋章,但這是正常的買賣契約,草民的銀子是實打實拿出去了的,只需要蓋上官府印章......」

  蕭玉珩冷聲打斷他:

  「墨蘭的父母,已經將墨蘭賣給倚紅樓了,墨蘭現在是倚紅樓的人,墨蘭的父母已經沒資格再賣她了。你這張賣身契就算拿去官府,也沒用,就是一張廢紙。」

  啊?

  騷包中年男愣住了。

  他仔細想了想,珩王說的,似乎還挺有道理。

  「那草民的銀子怎麼辦?」騷包中年男問。

  蘇月嬋道:「銀子給誰的,你就跟誰要回來唄。」

  騷包中年男立馬看向墨父,厲聲道:

  「把銀子還我!」

  墨父一臉為難。

  他結結巴巴地道:

  「銀子,已經給我兒子了......」

  墨母大吃一驚:

  「怎麼給他了?不是說要給他娶媳婦的嗎?那之前從倚紅樓那邊拿到的兩百兩銀子呢?藏起來了沒有?」

  墨父低聲道:「也都給他了。」

  「你怎麼能給他呢?」

  墨母失聲尖叫:

  「那是蘭兒的賣身錢啊!說好了給兒子娶媳婦用的!你現在給他,他肯定又去賭了!」

  墨父囁嚅著解釋:「他跟我要,我總不能拒絕吧?那樣他該有多失望?他會傷心的。他說他這次肯定能贏。」

  「這話他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墨母輕嘆一聲,繼續道:

  「你怎麼能信呢?現在銀子沒了,你說怎麼辦吧?我當初就說,賣兩次肯定是要出亂子的,你們不聽,現在好了,沒法收場了。」

  「怎麼會沒法收場?」墨父一臉的不以為然,「咱們不是還有女兒嗎?她生得這麼漂亮,那都是咱們的功勞,把她養這麼大,也該輪到她來報答我們了。」

  最後,他輕飄飄來一句:

  「這筆銀子,讓她還不就得了?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墨蘭快要氣瘋了!

  在這之前,她是個孝順女兒,哪怕父母再怎麼重男輕女,她也全都忍了。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誰讓自己是女子呢?除了認命還能怎麼辦?總不能與父母決裂吧?

  她像所有重男輕女家庭裡面的女兒一樣,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給陽光也能自己哄好自己。

  默默付出,扛起一切。

  吃得最少,幹得最多。

  其實,在她小時候,家裡條件並不差。

  父母做生意,也算是小富人家。

  可隨著兄長漸漸長大,他竟迷上了賭博。

  父母只知道一味寵著他,從沒勸阻。

  她好言好語勸說兄長,卻被父母打罵。

  在父母看來,家裡又不是沒錢,給兒子花點錢怎麼了?他們高興。

  不就是賭博嗎?

  那都是小錢。

  又不是輸不起。

  然而,父母沒有想到的是,小賭是會變成大賭的。

  漸漸地,兄長的賭癮越來越大,金額也越來越大。

  他沒賺過錢,不知道賺錢的辛苦,賭起錢來毫不手軟。

  反正,賭輸後,他只需要動動嘴就行了,從沒付出過什麼慘痛代價。

  為錢發愁的人,永遠是她和爹娘。

  家裡的積蓄耗光後,只好賣商鋪。

  商鋪賣了一家又一家,最後,沒商鋪可賣了,只好賣宅子。

  她拼命賺錢填窟窿,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窟窿越變越大。

  夜深人靜時,她躲在被窩裡不知道流過多少絕望的淚水。

  租來的破宅子,無法遮擋寒冬的風雨。

  父母心中不痛快,就拿她當出氣筒,她每天都被打得傷痕累累,還要絞盡腦汁賺錢養家。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

  誰知,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父母竟然將她賣給了倚紅樓。

  更為可笑的是,他們還一女二賣。

  在倚紅樓賺了二百兩銀子後,轉身又將她賣給秦歡。

  白芨得知消息後,將她從倚紅樓救出。

  秦歡大概是也聽說了,也趕了過來。

  於是就有了今日這場鬧劇。

  「我沒銀子,怎麼還?」

  一向逆來順受的她,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嘶吼。

  墨父理直氣壯地道:

  「沒銀子就去賺!你是廢物嗎?這麼大個人,連銀子都不會賺?」

  墨蘭咬牙切齒地反駁:

  「誰花的銀子誰還,銀子又不是我花的,憑什麼讓我還?你那賭鬼兒子年紀更大,他從沒賺過錢,你怎麼不說他是廢物?」

  沒想到,一直以來乖巧聽話的女兒居然會反抗,墨父氣得差點暈倒。

  「逆女!」他氣急敗壞地怒吼,「你不過就是潑出去的水,有什麼資格跟我兒子比?」

  這種話,墨蘭早就聽膩了。

  一開始,她還會難過,如今只覺得麻木。

  她面無表情地道:

  「既然我只是潑出去的水,那你們欠下的債,就該自己還,哪有讓潑出去的水來替你們還債的道理?」

  墨父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想甩她一記耳光,卻被蘇月嬋的暗衛一把抓住手。

  墨母急忙道:「月嬋小姐,這是我們墨家的家務事,你沒資格插手。」

  蘇月嬋淡淡地道:「沒看見我剛才花了三百兩銀子從老鴇手上買下了墨蘭嗎?她現在是我的人。你們敢動她一根手指試試?我保證讓你們坐牢。」

  自己女兒都不能打了?

  墨父氣得搖搖欲墜差點吐血。

  他穩住心神,目光兇狠地掃向墨蘭,厲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