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享盡齊人之福

  既然東西被陸山河看見,林奕澄索性放平了心態。

  她說:「瓶子上有字,難道陸總不認識?」

  見她這副雲淡風輕不以為然的模樣,陸山河只覺得怒意更甚:「林奕澄!」

  林奕澄覺得他的怒氣簡直毫無道理。

  「是你說不想要孩子的吧?讓我做你的妻子,已經是你最大的讓步,其他的,讓我別妄想。」林奕澄很平靜地說出陸山河曾經說過的話。

  陸山河愣了一瞬:「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林奕澄只恨當時沒給他錄下來。

  並不是陸山河記性不好,相反,這男人腦子聰明,過目不忘。

  現在他說不記得,只能說明是他不想記。

  歸根結底,是壓根沒把林奕澄放在心上,才會這麼不在意,曾經說過的話,都沒有印象。

  林奕澄心底一陣酸澀,勉強笑道:「你說過的,而且你心裡都是這麼想的。既然你不願意,我又何必勉強?」

  「所以你就吃藥?」陸山河咬牙切齒,哪怕聽到這樣的理由,也無法打消他的怒意:「林奕澄,果真是當醫生的比較心狠嗎?你知道不知道,此時你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了孩子,你要殺死他?」

  楊雨桐不止一次在陸山河面前,說林奕澄過於冷靜,她學不會。

  對於楊雨桐的話,陸山河向來是聽聽就好。

  但這個時候,什麼「冷血、殘酷、漠然」一系列的詞語都在腦子裡轟炸。

  陸山河猛地把手裡的藥瓶摔了出去,瓶身碰在牆上,發出啪一聲響。

  他用力捏住林奕澄的下巴:「林奕澄,你簡直冷血,無情,你……」

  他話沒說完,林奕澄異常平靜地看著他:「陸山河,難道你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嗎?你期待我們的孩子出生嗎?」

  陸山河一愣,怒意已經燃燒了他所有的理智,他脫口而出:「怎麼可能!你做夢!」

  「這三個字,你也說過的。」林奕澄掙開他的手,別開臉:「所以,陸山河,我吃藥,有什麼錯?」

  她不想讓陸山河看見自己目光里的酸澀苦楚,卻還是沒忍住吸了吸鼻子。

  在病人面前向來清冷沉著的林醫生,面對自己的愛情,總是像個孩子,輕易就很委屈。

  可是,委屈也是很奢侈的。

  有在意自己的人,才有資格委屈。

  如果沒有人關心心疼,委屈給誰看?

  誰又會管你是不是委屈了?

  林奕澄覺得,或許她心底還是會有奢望,所以才會輕易流露情緒。

  她鄙夷自己,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奢望。

  果然,陸山河瞪著他憤怒的雙眸,對她說:「你有資格做什麼嗎?哪怕要吃藥,也是我說了才可以吃,你憑什麼自己做主!」

  林奕澄閉上眼睛。

  見她這樣,陸山河恨不得掐死她:「林奕澄,你說話!」

  林奕澄說:「我還有什麼好說的?要麼吃藥,要麼戴套,陸總,你發發慈悲,給我個痛快?」

  她軟硬不吃,陸山河只覺得自己滿身的怒意像是掉進了深淵裡,連個聲響都聽不到。

  如同拳頭砸進了棉花堆里,憤怒又無力。

  「你說這麼多,其實,還是想給我生孩子的吧?」陸山河突然笑道:「生了孩子,更得爺爺歡心,你在陸家的地位也更加穩固。故意讓我看見你吃藥,然後發脾氣,一氣之下,讓你生?林奕澄,你打的好算盤!」

  林奕澄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這是什麼邏輯思維?

  腦迴路是被人用洋灰抹平了嗎?

  「讓我說中了?」陸山河見她這樣,只覺得痛快極了:「我告訴你,林奕澄,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你想吃藥,那就吃好了,記得要按時吃,一頓也別拉下!」

  他說完,自以為瀟灑地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這次,我會記住我說的話。」

  林奕澄也看著他,目光里都是悲哀和嘲諷。

  嘲諷自己,也替自己悲哀。

  「你那是什麼眼神?」陸山河看見了,卻又不高興了。

  他抬腿上床,重新壓在林奕澄身上:「既然你吃了藥,那我們也不要浪費。今晚做幾次,也不怕了,是不是?」

  他聲音裡帶著調侃和得意,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剛剛打了勝仗,滿身志得意滿。

  林奕澄沒動,只是開口:「在公司和楊雨桐親親熱熱,回到家還有老婆讓你做,陸總可真是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

  「你閉嘴!」陸山河怒意又上來:「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否認。同樣,沒做過的事情,你也別想往我身上扣!」

  「不一定上床才叫出軌。你的手,碰過她沒有?你的嘴,親過她沒有?陸山河,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覺得你……噁心!」

  「你!」

  陸山河雙目赤紅,林奕澄甚至覺得,下一秒,他就要一拳打過來了。

  她肯定打不過陸山河,只能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只聽耳邊咚一聲悶響,她歪頭一看,陸山河的拳頭,用力砸在了床上,就落在她耳邊。

  林奕澄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用力把人推開,下床先把避孕藥撿起來,放在包里,然後拿了一床被子,去沙發上躺著了。

  她一句話沒說,但滿身散發的抗拒和冷漠,叫陸山河無法忽視。

  陸山河只覺得頭痛欲裂,又砸了大床一下,不知道心裡在惱怒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奕澄似乎在睡夢中聽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她睜開眼,適應了幾秒鐘,聽見床上男人的痛苦輕吟。

  想也沒想,她飛快起身,走到床邊,抬手就去摸陸山河的額頭。

  滾燙。

  陸山河發燒了。

  林奕澄拍了拍他的臉,叫他的名字,男人沒有一點反應。

  林奕澄開了床頭一盞小燈,去拿了家裡常備的幾種藥,給他吃下,又去打了一盆冷水。

  男人眉頭緊皺,睫毛都在顫。

  剛剛量了體溫,已經燒到了四十度,林奕澄隱隱有些自責。

  陸山河那天被江寄琛潑了冷水,就有些感冒,她在車上還開了車窗。

  總之,說起來也有她的錯。

  她任勞任怨給男人擦身,額頭,頸間,腋下,還有腹股溝……

  她看著目不斜視,一臉認真,其實一邊給他擦身,一邊毫無顧忌摸他身上的腹肌。

  狗男人身材好到爆,平時不好意思,這會兒還不趁著他不知道,多摸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