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村之內,屍體遍布,血跡斑斑,儘是一番悲涼之景。
可莫無羈卻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大手一張,對著那赤血色的石壁轟去。
「轟隆——」一片煙塵散去,一枚赤血色晶石懸浮在半空中,光華流轉,神秘莫測。
而此時的白淮,靜立不動,目光茫然,仿佛時間在他周圍凝固。
血色的瞳孔下,他的內心卻十分的痛苦。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但身體卻不受控制。
他的家人和村民們被他白淮親手屠殺殆盡,他們絕望地看著白淮的眼神,白淮註定終生難忘!
莫無羈把玩手中的赤血精晶,得償所願的他現在已經開始得意忘形了起來。
「少年郎,你看這是什麼?這可是可以助我穩固修為的寶貝啊!真是謝謝你呀!」莫無羈假惺惺地說道。
表面上看起來白淮只是站在那裡,漠然無睹。
可實際上,白淮心中有千萬個不甘,他現在恨不得馬上把莫無羈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聽話,再幫我一個忙!將你的精血獻上吧!」莫無羈極其病態地說。
話畢,正當他準備動手時,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一陣呼喚聲。
「淮兒!娘子!你們在哪裡啊?」
當這聲呼喚傳入白淮的耳中,也是一驚,身體微微一顫。
來人正是白淮的父親——白邵。
白邵本想著提前回來給家長妻兒父母一個驚喜的,誰曾料想,竟然撞見這等火光沖天,滿目瘡痍之景。
白淮的動作儘管已經很小了,但還是被目光毒辣的莫無羈給捕捉到了。
莫無羈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拍拍白淮的肩膀道:「看,少年郎,那應該是你父親吧,上去好好敘敘舊吧!」
白淮抿緊嘴唇,恨得咬牙切齒。
可身體還是不自主的動了起來,快速跑步向前,不等白邵看清,白淮就是當胸一腳,將他踹飛了出去。
伴隨著這一擊,白邵好像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聲響。
白邵慢慢爬起,自己煉體期九重的修為,也差點被送走。
看清來人是自己兒子之後,白邵更是滿臉正經。
他想不到什麼理由,能讓自己這個懂事孝順的兒子攻擊自己,而且他的修為什麼時候突破到鍊氣期了!
白邵大聲喊道:「白淮,你要幹什麼?我是你爹啊!你娘親和祖父母呢?」
白淮一動不動,想說話喉嚨里卻吐不出半個字,身體又不自覺地向前攻去。
白邵見白淮漠然置之,向他攻來,只好招架下來。
在月光的照耀下,父子二人赤手空拳地搏鬥起來,拳風呼嘯,掌影交錯,如同兩股激流在夜色中激烈碰撞。
忽地,白淮猛地一俯,向前跨上一大步,一記狠狠的上勾拳直攻白邵面門,又猛然一個迴旋,雙手撐地,雙腳用力地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修為上的差距,白邵很快被擊倒在地,白淮面若冰霜,血色瞳孔冷冷地盯著白邵,可眼角卻流出了幾行清淚。
「白……淮……」白邵艱難地抬起頭,他想不明白,白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此刻,白淮看著自己父親的模樣,內心也是十分煎熬的。
莫無羈踱步而來,視線落在了白邵的身上。
「仁兄,怎麼這就不行了!可是令郎讓我給他的力量,你可不要怪我呀!」莫無羈不懷好意的冷笑道。
「是你!好你個歹人,害我村中上上下下,枉你是一個修仙之人,真是豬狗不如!!!」白邵無力地嘶吼道。
聞言,莫無羈臉色一沉,劍光一閃,寒芒掠過,血花飛濺,生命之息戛然而止。
「聒噪!」莫無羈淡淡地說。
白淮瞳孔一縮,心如死灰,淚眼朦朧。
在他看來,這個莫無羈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善之人,罪大惡極!
他恨他自己的無能,害死了那麼多人。
莫無羈回首,便看見站在那裡動彈不得的白淮,他趾高氣揚的說道:「少年郎,這就是你渴求保護他人的力量!」
莫無羈的言語挑釁如毒蛇般纏繞,挑釁的言語化作利刃,直刺白淮心扉。
突然,鋒利的劍刃直插心臟,一擊致命,白淮應聲倒地,身體的限制也隨之解除。
縱使心中有萬般後悔,此刻,好像都已無力回天。
白淮想爬向他的父親,但莫無羈隨著面無表情地抽出他們的精血之後,白淮也是徹底沒了聲息。
白淮,隕!
莫無羈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不曾泛起一點漣漪。
這就是修仙者的世界,適者生存,弱者淘汰,這是不變的法則。
若非如此,他莫無羈也做不到紫星宗第七峰的峰主。
「有了這赤血精晶,我的修為必將更加穩固,屆時便又有了和宗門內的那幾個老怪爭一爭的資本。」莫無羈心中暗自竊喜道。
大手一揚,赤岩村中的火勢瞬間暴增,莫無羈心滿意足的這才御劍離去。
待一切化為灰燼,就算是有人來查,也斷然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隨著晨曦的溫柔降臨,一縷金色的光線輕撫過那片被灰燼覆蓋的赤岩村,喚醒了沉睡的大地。
露珠在殘垣斷壁上閃爍,仿佛是自然對此處過往的哀悼。
路過的商人腳夫皆是一驚,到底是何等災禍,能讓這個往日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村落,一夜之間變成廢墟。
自此之後,松明城的轄區之內,再無赤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