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閒雲吃完宵夜回來,開始講解破神藏與沖神脈。
雲缺聽得格外認真,並暗暗佩服。
這位許先生,的確有東西,講的全是大白話,一聽就懂,可仔細琢磨,其中內含玄機。
有時聽著只是一句笑談,實際上卻是武道強者的真正經驗!
聽到最後,雲缺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之前自己苦苦摸索,有機會就到處打聽,這才艱難的修煉到八品境界。
如果有許閒雲這種名師指點,加上足夠的材料,雲缺有把握一年內就從普通人修煉到八品武者的程度。
都說修煉資源最為重要。
可名師指點,又何嘗不是一種重要的資源呢。
聽了一堂課,雲缺覺得天祈學宮,沒白來!
講完了衝擊七品的三個要點,許閒雲大袖一揮,揚長而去。
眼看著先生要走,雲缺起身道:
「先生留步,我有個疑問。」
許閒雲停住,見是之前答出人體有多少骨頭的雲缺,點頭道:
「什麼疑問,說來聽聽。」
「先生說凝神骨要以神魂之力徹底融合渾身骨骼才能大成,如果有兩道神魂呢,該如何修煉。」
雲缺的問題,聽得在場學子紛紛錯愕。
這哪是問題,簡直在找茬一樣!
人怎麼可能有兩道神魂。
學子們朝雲缺投去奇怪的目光,認為先生接下來肯定會大發雷霆。
演武殿的學子都知道,先生許閒雲是個暴脾氣,遇到不順眼的學子,輕則大罵,重則動手。
被許閒雲揍過的演武殿學子,大有人在。
現在還有個躺在回春殿呢。
雲缺問出的這個問題,看似多餘,可對雲缺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妖魂的存在!
妖身為刀,妖魂則融入了雲缺的神魂,雲缺相當於雙魂之人,他不清楚這一點對突破煉神境有沒有影響。
出乎所有學子的預料,許閒雲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才開口。
「雙魂之身,想要衝擊煉神境,沖神脈與破神藏和常人無異,唯獨最後的凝神骨,需要凝鍊兩次,將兩道神魂分別與骨骼融合,方可真正圓滿。」
頓了頓,許閒雲聲音低沉的道:
「一旦成功,雙魂凝神骨的武者,在七品境界便可同階無敵!若有一魂不肯融合,前功盡棄!」
前功盡棄四個字,被說得聲音極重,帶著一種奇怪的感情。
說完,許閒雲就此離開。
等先生走後,學子們才相繼起身離開。
這是禮貌,也是規矩,對先生的一種尊重。
雲缺想著雙魂之事,剛站起來,一回頭,梅錢已經溜到大門口了。
「你丫的梅老六,你真是我朋友!」
雲缺咬牙切齒。
沒辦法,只能趁著人多往外走。
雲缺特意溜邊走,躲著那位學正的目光,結果剛到門口,還是被發現了。
宋道理目光如鷹,每個出來的學子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身為事務堂總管,宋道理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所有學宮學子,他都認得,連哪個學子是什麼殿的都一清二楚。
數萬學宮弟子,一個不落的記住,這就是宋道理的本事。
「你……」
宋道理盯住雲缺,目光一沉就要質問。
話沒說完,大廳里忽然傳來一聲大叫,緊接著有人摔倒在地,周圍學子驚呼四起,有人大喊救人。
宋道理聞言一驚,顧不得雲缺,急忙過去查看。
雲缺趁機溜出演武殿。
發出大叫後摔倒的人,雲缺看到了,正是吳鷹。
吳鷹這是幫自己解圍,吸引了宋道理的注意力。
「還是吳師兄夠義氣。」
雲缺離開大殿後,完全輕鬆下來。
演武殿一側有一座特殊的三層樓宇,大門口有學子進出,匾額上寫著『藏書樓』三個大字。
天祈學宮十二殿,每一殿都設有藏書樓,存放著本殿的功法心法與眾多的修煉心得,是實實在在的寶地。
百花殿也有,雲缺去看過,光是菜譜就占了半層樓。
演武殿的藏書樓則不同,裡面存放著與武道有關的大量資料,是雲缺最希望得到的。
站在藏書樓門口觀察一番,雲缺泄氣了。
進藏書樓,需要一種特製的牌子,叫做『書牌』,對應著演武殿學子的身份,門口有學士看管,還得登記才能進去。
藏書樓的書籍不外借,想要看,只能進去看,是帶不出來的。
雲缺嘆了口氣。
寶山就在眼前,偏偏看不到,徒呼奈何。
實在讓人心癢難耐。
以雲缺的聰慧,加上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進去藏書樓,相當於蛟龍入海,絕對能收穫頗豐。
畢竟各殿先生可不是天天授課。
有時候半月一月都不露面,學子們最大的知識來源,其實就是藏書樓。
這裡能真正了解到各派修煉體系的精髓,能得到許多強者的修煉心得,還能修煉五花八門的武道功法。
正在雲缺覺得無比遺憾之際,圍過來一伙人。
全是演武殿的學子,五大三粗,雲缺一個也不認得。
為首是個膀大腰圓的年輕武者,一雙環眼瞪得如牛,盯著雲缺道:
「你就是那個護送靈芸郡主進城的雲缺?」
雲缺沒想到學宮裡居然有人認得自己,詫異了瞬間便明白過來。
當時送郡主進城的,還有白厭與一眾禁軍金吾衛,這幾天下來,消息肯定傳了出去,對面這位應該在金吾衛里有熟人。
「小小功勞,不提也罷。」雲缺謙虛道。
「功勞?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小子,我警告你,別以為護送郡主就有功了,靈芸郡主不是你這種鄉巴佬能高攀得上的!」
這話說得雲缺就不愛聽了。
「護送誰,是我的事,我想送郡主就送郡主,想送老太太就送老太太,與你有關麼。」雲缺道。
「當然有關!你敢覬覦靈芸郡主,就是對我的挑釁!」
雲缺聽得莫名其妙,道:「你誰呀?」
「我叫犁谷!」說完加了句:「靈芸榜前十!」
名字沒聽過,不過靈芸榜這三個字好像耳熟,略一回想,雲缺終於想了起來。
木安說過,學宮裡愛慕靈芸郡主的男學子們自發弄了個靈芸榜,以排進前百為榮。
「哦,原來是大榜前十啊,沒聽說過。」雲缺道。
「靈芸榜以戰力排序!上榜者都是高手,你居然沒聽過,真是孤陋寡聞!」另一名學子鄙夷道。
「犁師兄能排在前十,那是真正的高手!你這無名之輩連前百都進不去!」又一人自豪道。
「抱歉,什麼榜我都沒興趣,麻煩讓讓。」雲缺道。
「讓開可以,你得發誓今後不再騷擾靈芸郡主,見到郡主就繞著走!」犁谷站在雲缺面前,冷聲道。
「我要是不發誓呢。」雲缺道。
「不發誓也行,從我胯下鑽過去,你就可以走了。」犁谷說著指了指腳下,冷笑連連。
胯下之辱,韓信受得,雲缺可受不得。
「我這人骨頭太硬,彎不下腰,從你胯下鑽過去肯定做不到了,不過……」雲缺淡然一笑,道:「從你臉上踩過去倒是沒問題。」
「哈哈!好大的口氣!」
犁谷大笑道:「既然你這麼有骨氣,敢不敢與我比斗一場!你若輸了,今後就得遠離靈芸郡主,你若贏了,我退出靈芸榜!」
雲缺聽得樂出聲來,道:
「我給你個建議,你找個婆娘生個娃,回家跟你兒子玩去。」
這邊的爭執,吸引了不少人圍觀,很快圍過來好多人看熱鬧。
犁谷冷笑道:
「連比斗都不敢,我看你不是什麼武夫,是個懦夫!是我多慮了,你這種人,靈芸郡主一根眼毛都看不上!滾吧!」
犁谷說著讓開去路。
他旁邊的幾個同伴紛紛現出鄙夷之色,口出不遜。
「比斗都不敢,還算什麼演武殿的學子,這種懦夫別說靈芸郡主,連青樓里的窯姐都看不上哈哈!」
「不堪一擊的小角色而已,咱們小題大做了。」
犁谷聽得哈哈大笑,罵道:
「快點滾!少在這髒了老子的眼睛,下次再敢糾纏靈芸郡主,見一次揍你一次!」
然而雲缺卻沒走,笑呵呵的站在原地,道:
「你想打一場是吧,行啊,不過得添點彩頭,一局一千兩,外加你身上的書牌。」
正愁沒機會去藏書樓,有人就送上門來。
雲缺也挺高興的。
犁谷聞言立刻獰笑起來,道:「這可是你說的,小子!你別反悔!」
「當然不會反悔,我們可以現在立字據。」雲缺笑呵呵的道。
「好!諸位同窗做個見證!」犁谷大聲道:「我與此人以武賭鬥!誰反悔誰就是懦夫飯桶窩囊廢!」
周圍看熱鬧的越來越多,好幾百人,犁谷的嗓門又大,人們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聽到了,我們作證!」
「武者一諾千金,臨陣退縮的是膽小鬼!」
「天天切磋沒意思,還是賭鬥過癮吶,犁谷加把勁,讓這小子去回春殿躺一年!」
「有沒有人下注!我坐莊,犁谷一賠一,另外那小子一賠十!」
周圍學子紛紛起鬨。
這裡是演武殿,全是武夫,學問沒多少,打架最愛看。
「我下注!十兩銀子壓犁師兄贏!這次我穩賺十兩!」
雲缺看到第一個下注是正是梅錢,在這傢伙的帶動下,不少人開始掏錢下注,最少幾兩,最多幾百兩的都有。
犁谷冷笑道:「明天,就在演武殿外!誰不來誰是狗娘養的!」
「明天不行,我還有事,三天後,演武場一戰。」雲缺道。
「可以!我等你三天!嘿嘿嘿。」
犁谷怪笑著用雙拳互相撞了一下,發出一聲悶響,同時有氣浪如狂風般散開。
感知到犁谷故意外散的氣息後,雲缺確定了對方的修為。
七品煉神境!
「等著被我虐吧傻瓜!」
犁谷無比得意的罵了句,自己也去下了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