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區域,第一位登台的是大皇子贏財。
身為大秦皇子,贏財不僅地位夠高,又有五品修為,登場後立刻引起大秦一方的歡呼。
只是沒人挑戰。
並非其他高手怕了大皇子,而是挑戰賽階段有一個大家都默認的規則。
五品,不會去挑戰五品。
有大把六品修士通過七輪淘汰賽,身為五品強者豈能自找彆扭,非得去挑戰同階,這種時候即便有仇也不會出手,因為一旦五品之戰開始,那麼占便宜的就是其他沒登台的人。
隨著贏財的登台,守在這座小擂台下的裁判燃起了檀香。
以一炷香為限,如果檀香燃盡之前沒人挑戰,就算順利通過,成為十六位小擂主之一。
這時第二位登台之人飛身躍起,落在另一座擂台上。
正是柳真真。
少年城一方立刻歡呼雷動,替城主擂鼓助威。
同樣沒人登台挑戰。
少年城城主的大名與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人家在五品當中都是佼佼者,而且人家的目標是少年王,在場的高手根本沒有幾個是對手。
十六座擂台,已經被占據了兩座,名額越來越少。
第三個登台的是段無病,第四個登台的是史得儈,隨後是二皇子贏皓……
不多時,共有十三位五品高手登台,空著的擂台還剩三座。
而最後這三座空擂台,是留給六品修士的爭奪之地。
只是沒人登台。
三座擂台始終是空的。
另外站了人的十三座擂台也沒有挑戰者。
少年擂的規則很簡單,就是在前期選出十六位真正的高手來進行殘酷的對決,從而決出最後的少年王。
可以說第一階段的淘汰賽是一場熱鬧,用來互相切磋本事的最佳場合。
第二階段的挑戰賽則是立威。
用自己的名望與修為震懾他人,從而達到不戰而勝的效果,這一階段其實時間最短,因為人們都知道真正的好戲,是第三階段的比試。
小擂主的爭奪即便沒有發生挑戰與打鬥,人們也覺得十分正常。
別看連勝七輪的六品修士不少,除非擁有能越階戰敗五品的能力,否則沒人願意登台。
即便連勝三場獲得小擂主的名頭又能如何,到了第三階段必然會遭遇五品境界的可怕對手,以六品戰五品,勝算實在渺茫,就算僥倖贏了一場,獲得前八的資格,還會繼續對戰五品,早晚會落敗。
空蕩蕩的三座小擂台,一時間沒人出現。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大皇子與柳真真等十三位五品高手,相繼獲得了小擂主的資格,等待最後階段的抓鬮。
空擂台也有時間限制。
以一個時辰為限,如果沒人登台,小擂主的名額宣告作廢。
雲缺沒急著登台,而是在等贏人志。
以雲缺估計,那位三皇子沒準會登台。
畢竟人家錢多,拿銀票砸唄,只要連砸三場不就成了小擂主麼。
雲缺的算盤打得很好。
等三皇子登台,自己再上去挑戰。
熟人嘛,勝負什麼的不重要了,玩的就是個熱鬧,咱多加點賭注,一千萬兩一局,誰輸誰拿錢。
只要贏人志敢賭,雲缺就有把握一腳把對方踹出擂台,不僅挑戰賽勝出一局,還能有一千萬兩銀票到手,打擂賺錢,兩全其美。
結果等啊等,贏人志根本不登台。
雲缺忍不住過去問了問,得知這位三皇子的零花錢已經用光,沒錢了!
對於沒錢的皇子,雲缺嗤之以鼻,不再理睬。
贏人志覺得很奇怪。
剛才那人誰呀,戴著大斗笠還擋著臉,一副欠人錢不敢現出真容的模樣。
其實雲缺確實欠人錢,三皇子價值上千萬的龍血玉還在兜里呢,寶境之行贏人志什麼沒得到,錢倒是沒少花,連寶玉都押出去了。
只是很可惜,他的寶玉押給了一個鐵公雞,註定回不來了。
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過半,就在人們以為三座空擂台無人登場之際,有人飛身躍起,落在一座小擂台上。
少年城的小胖子,朱麼。
朱麼登台,雲缺一點都不意外。
這位一心想要幹掉秦皇,腦子屬實不太靈光。
朱麼登台後,抱著肩膀傲然道:
「誰不服,隨便來!」
這句話頓時激起眾怒。
下邊還有一百來號連勝七局的高手呢,五品打不過,你一個六品誰能服氣。
立刻有人登台挑戰,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這邊一打起來,第二位登台者隨之出現,商暮!
雲缺知道商暮肯定會登台,打賭還沒結束呢,誰排名高,萍山君歸誰。
商暮不好對付,雲缺可沒想現在與其動手,妖武者一旦全力妖化,發揮出的戰力極其恐怖,絕對不亞於五品強者,甚至比普通五品都要強,能逼近五品巔峰。
占據其他擂台的,可沒幾個五品巔峰,與其跟商暮拼個你死我活,還不如找個普通五品去挑戰來得簡單。
雲缺沒動,但有人動了。
見商暮是個女子,看著又沒什麼過人之處,立刻有人登台挑戰。
兩座小擂台陷入了惡戰當中。
還剩下最後一座空著的擂台。
商福在下邊給自家妹子擂鼓助威,大吼大叫。
雲缺瞄了商福一眼,道:
「還有座擂台沒人,你不上去試試?」
「我才不去!」商福斜著眼道:「我前腳上去,你後腳跟來,我又不是墊腳石,上去找打嗎!」
商福還不傻,看出雲缺在坑他,不上當,連他妹子都未必斗得過雲缺,他更不是對手。
沒人登台,雲缺實在沒辦法,只好準備自己上去。
登台之前,雲缺察覺到有目光望來。
回頭看去,發現遠處的唐太子正朝著自己點頭,並且指了指身邊的一名身穿黑衣的年輕人。
雲缺心領神會,知道白譽在幫自己。
那黑衣年輕人定是大唐的人手,也獲得了挑戰賽的資格,正好給自己擋一局。
雲缺立刻登上最後一座小擂台。
同時白譽身旁的黑衣年輕人也跳了上來。
「白午,請賜教!」
這位本以為上來演場戲,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與對方打一場即可,不讓外人懷疑的前提下自己落敗。
如此假戲,不需要什麼精湛的演技,只要打得夠狠就行,白午已經準備好受傷的準備,如此才能顯得真實。
不料他登台後,人家根本不出手,而是背著手傲氣道:
「此局我勝,說個價罷,拿錢走人。」
白午愣了愣。
不用打了?
還能這麼輸嗎?
那感情好哇,不用受傷還有錢拿!
白午不敢自作主張,瞄了眼太子,見白譽正朝他微微點頭。
白午心中有底了,但是為難起來。
要多少錢呢?
要多了的話,也許太子會不高興,要少了的話,周圍這麼多人看著,又說不過去。
他在遲疑之間,雲缺先開口了:
「一億兩,敗!」
雲缺模仿了三皇子贏人志,反正少年擂又沒規定不能用銀子。
當然雲缺只模仿了三皇子的傲氣,卻沒模仿三皇子的敗家,從懷裡掏出銀子砸了過去。
白午下意識的接住,隨後變得茫然起來。
手裡的確是銀子,但也太少了,多說二兩!
可能還不到!
贏人志以銀票擊敗對手那一幕,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白午也不例外。
他也想配合雲缺,裝作之前三皇子的對手那般,大吼一聲暗器傷人然後跳下擂台。
可人家二皇子的暗器是一百萬兩銀票,你這才不到二兩銀子!
這麼點錢,真的傷不到我啊……
白午的神色變得尷尬又無奈,最後轉為痛苦,他捂著心窩,道:
「好毒的暗器!只傷心,不傷身……甘拜下風!」
白午轉身跳下擂台,就此認輸。
他確實受傷了,心口隱隱發疼,如果當真打起來,他覺得自己容易猝死在擂台。
敗走之後,白午看著手裡的碎銀子終於明白了過來。
什麼一億兩!
人家說的是一兩,第四音,只不過在前面重複了個一聲的一,變成了一、一兩!
其實能得到一兩多銀子不錯了,雲缺沒拿出張白紙當銀票,已經是看在自己人的面子上。
有三皇子的前車之轍,雲缺這一局無論拿不拿銀子,都算獲勝。
三場挑戰,還剩兩場。
雲缺回頭看了眼。
商暮還在與對手惡戰,顯然處於上風,勝出只是時間問題。
另一邊的朱麼則出乎預料的已經贏了!
朱麼的對手被打出擂台,趴在地上口噴鮮血,傷得不輕。
這麼快?
雲缺有些詫異,這個腦子有些不靈光的小胖子,居然還挺強。
朱麼那邊剛勝一局,立刻有人躍上擂台,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只有三座擂台上是六品,這三座擂台註定要迎來一番惡戰。
雲缺知道肯定還會有對手,直接朗聲道:
「此地加注,一局一百萬兩!有錢的上來!」
反正也是打,打窮鬼不如打富豪,還有兩局呢不能浪費,趁機正好賺點銀子。
雲缺這邊剛喊完,一道詭異的身影從後面爬了上來。
的確是爬的,這人衣衫破爛猶如條野狗,無聲無息的爬上擂台。
雲缺雖然面朝著台下,但背後的細微響動仍舊聽得一清二楚,不等回頭,只聽身後傳來沙啞森冷的聲音。
「梅錢……」
雲缺不高興了,回頭罵道:
「沒錢你上來作甚!加注了沒聽到嗎……咦?你還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