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大晉第一狠人

  在陳洲驊的驚呼中,殷紅的地面出現了一層紅光,光暈內有水紋晃動。

  整個院落仿佛變成了異界,猩紅的血光猶如一個門戶,通往地府。

  陳洲驊與阿狼等人紛紛後退,避開紅光的範圍。

  人們驚疑不定。

  武夫,其實是不怕鬼物的。

  鬼物與道門和儒家修士互為天敵,一旦被鬼物附身,其他派系的修士很容易修為盡廢,金丹與文氣被摧毀一空,沒了法力,只剩本體,根本不是鬼物的對手。

  但武夫不同。

  武夫沒有法力可用,只有一身狂暴的氣血。

  氣血激發之下,尋常鬼物不敢接近。

  不怕歸不怕,如果是太強的厲鬼乃至鬼王,武夫也得退避三舍。

  陳洲驊經常辦案,接觸過鬼物作祟,他此時忌憚無比的道:

  「鬼氣凝霜,肯定是鬼王!我們不是對手,趕緊求援!」

  話音未落,紅光之內浮現出一團龐大的黑影。

  先是一顆水缸大小的蒼老頭顱,與那老嫗一般無二,眼如火燭,不斷跳動著鬼火,緊接著是一具巨蟒的身軀,水桶粗細,蟒身兩側還生著手腳。

  手腳並非一雙,而是上百隻!

  密密麻麻,猶如蜈蚣的細爪,猙獰恐怖。

  六品巫妖境界的老嫗,果然化作了鬼王,院子裡完全被鬼氣籠罩,陰風大起。

  哐當一聲!

  院門被陰風關閉。

  陳洲驊大驚之下想要衝出去,結果看似單薄的木門,比鋼鐵還要堅固,以他六品宗師的力道居然打不開!

  陳洲驊心驚肉跳的道:

  「這下麻煩了!這種程度的鬼王我們對付不了,必須道門或者儒家的六品高手才能抵抗!」

  武夫的戰力,完全在本體肉身,砍人簡單,砍鬼太難。

  一般的鬼物,刀劍拳腳都是無效的,更別說眼前的這頭鬼王。

  老嫗化作的鬼王張開大口,無聲咆哮,陰風肆虐,吹得陳洲驊阿狼等人連連後退。

  雲缺始終沒動。

  依舊站在院落中心,抱著肩膀,面帶笑容。

  鬼王吼完,將一雙鬼火般的眼珠盯住雲缺,蛇身擺動,想要將雲缺圍困其中。

  「王爺小心!」陳洲驊驚呼。

  雲缺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在龐大的鬼王面前舒展了一下筋骨,隨後煞氣暴起!

  雲缺腳下突然升騰起百根煞氣之柱,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細,穿透了鬼王的身體,將其釘在地面。

  完全由煞氣匯聚成的柱子,擠滿了整個院落,鬼王避無可避,鬼身完全被封住。

  只剩一顆碩大的鬼首,張著大口,無聲哀嚎。

  陳洲驊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無以復加,頭皮發麻。

  他知道雲缺很強,但他沒想到雲缺對付一頭鬼王居然如此輕鬆!

  其他六品宗師畏懼不已的鬼王,在人家平天王面前跟只螞蚱差不多!

  陳洲驊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貪玩,經常抓螞蚱烤著吃,用根竹籤子一穿,點起火堆一烤,味道還不錯。

  現在的鬼王,在陳洲驊看來就是簽子上的螞蚱,等著被烤熟。

  阿狼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鬢角流下冷汗。

  不是被鬼王嚇的,而是被雲缺嚇的。

  阿狼很難想像,自己這位新主子,不僅拼殺的時候不用手下幫忙,連如此恐怖的鬼王也能輕易鎮殺!

  陳洲驊與阿狼都對雲缺的手段敬佩不已。

  其實雲缺沒怎麼費力氣,只是動用了這些年積攢的煞氣而已。

  當初在青狐山遇到牧青瑤的時候,雲缺就說過,鬼物是個笑話,這句話說得好像玩笑,其實的確如此。

  鬼物在雲缺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罷了。

  釘死老嫗化作的鬼王之後,雲缺從陳洲驊手裡要過帶刺的皮鞭,甩了甩,笑容和藹的朝著鬼首問道:

  「從哪來啊?」

  鬼王拼命掙扎,發出沉悶厲吼。

  雲缺點點頭,以煞氣包裹住皮鞭,掄圓了狠狠抽在鬼首之上。

  陳洲驊和阿狼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直勾勾看著雲缺拷問鬼王,一鞭子下去,鬼王的鬼身就會消失一點,十鞭子抽完,鬼王小了整整一圈。

  雲缺停手,笑呵呵的問道:「仙鄉何處?」

  鬼王還是拼命掙扎。

  雲缺又點點頭,繼續鞭撻。

  每抽一鞭子,陳洲驊的眼皮就跳一下。

  他現在徹底服了,想要對雲缺頂禮膜拜,他充其量拷問活人,看人家平天王,直接拷問鬼啊!

  還是頭鬼王!

  陳洲驊心裡冒出一個稱號,刑部第一狠人!

  很快陳洲驊覺得不對,應該是大晉第一狠人才對!

  一頓鞭子過後,再看鬼王,只剩下一小坨。

  猙獰的鬼軀消失不見,剩下個大腦袋卡在煞氣柱子上奄奄一息。

  這時候已經不能叫鬼王了,而是一隻吊死鬼。

  鬼王沒有徹底消散,雲缺始終沒停手,再次抽出一鞭子,將鬼物的腦袋直接抽開。

  這下鬼物挺不住了,尖叫著喊出人言。

  「邵、邵武!」

  雲缺聞言目光一動。

  邵武國的人!

  雲缺徹底明白過來。

  難怪來暗殺自己,原來是邵武國暗中動手,想要剔除大晉這邊的主要戰力。

  雲缺猜測著暗殺自己的命令,應該來自涼北川。

  畢竟涼北川那隻斷手,就是雲缺砍的。

  天邊泛白,晨光之中,鬼物僅剩的軀體緩緩融化,最終消散成虛無。

  陳洲驊道:

  「看來邵武國賊心不死,始終惦記咱們大晉!」

  扔掉鞭子,雲缺道:

  「刑部盯著點皇城,盤查可疑人物。」

  陳洲驊道:「王爺放心,回去我就把兄弟們都散出去!」

  雲缺道:「穹音屍體的事,有沒有消息。」

  陳洲驊道:「沒有,真是怪事兒了,誰能來天牢挖屍體?我問過當時留守刑部的兄弟,天牢絕對沒來過外人。」

  既然刑部那邊沒消息,雲缺也沒辦法,只能讓陳洲驊繼續追查。

  不過雲缺也知道,大概率是查不到了。

  能在不留任何痕跡的情況下,從天牢盜走穹音的屍體,對方的修為絕對不低。

  要知道天牢就在刑部,任何時間都有刑部官差駐守,飛出去只鳥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況是帶走一具屍體。

  到底誰盜走的屍體呢?

  雲缺壓下疑惑,喚來阿狼,吩咐道:

  「通知所有暗衛,無需再找人,你們的新任務是追查邵武國的奸細,抓到了直接滅殺,不需要活口。」

  阿狼領命,立刻去召集暗衛。

  司徒盼晴不用再找了。

  既然司徒盼晴被呂青安排出門尋找靈材,肯定不會在城裡。

  至於那隻朔風蝠到底是不是司徒盼晴,很快就有分曉,因為今天就是北域歷練。

  雲缺讓陳洲驊去一趟皇宮,將邵武國派遣刺客的消息告知牧青瑤。

  隨後雲缺趕回學宮。

  一進大門,廣場上已經匯聚了上千名學子,都是參加北域歷練的。

  其中不少熟人,演武殿的學子占了一半。

  獵殺妖物這種事,演武殿的這幫武夫覺得就應該是自己的活兒,讓其他學殿的學子去北域,根本沒必要,只要演武殿去了,妖山逃走的妖物全能宰了。

  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也是演武殿這群武夫的真正目的。

  但凡歷練,參與的學子自然有男有女,平日裡演武殿基本看不到女人,清一色的爺們兒,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歷練,終於有了與其他學殿女學子接觸的機會。

  獵妖是小事兒,趁機來一次英雄救美,討個媳婦才是大事。

  雲缺到了之後,發現帶隊的果然是風先生,學正宋道理也隨行。

  除了這兩位之外,還有個小女娃,正是靈匠殿先生孔氣氣。

  兩位先生,一位學正,看來學宮對此次北域之行十分看重,怕學子們遭遇危險。

  臨行前,宋道理簡單說明了此行歷練的規則。

  抵達北域後,共有三天時間探索,歷練結束後,以獵殺妖物的數量來排名,按照名次分配獎勵。

  規則簡單,但宋道理語氣嚴肅的提醒了一件事。

  不可深入北域,尤其是妖都範圍,不可接近,學子們獵殺妖物,只能在北域外圍。

  北域越往深處越冷,不算妖物的威脅,極寒的天氣對學子來說也是一場嚴苛的考驗,深入北域,極有可能一去不歸。

  講述完規則後,宋道理宣布歷練開始。

  隨後雲缺好奇起來。

  北域冰原,離著天祈城可不近乎,馬車趕路的話,沒有一個月的話到不了,即便飛行法器也得飛行十天八天的時間。

  在雲缺疑惑著如何前往北域的時候,風先生拿出了一隻精巧的小船。

  花盆大小,共有三層,是一種精美的樓船,如同工藝品一般。

  風先生將小船往高處一拋,小船立刻懸於半空,迎風而長。

  樓船的陰影,在地面上快速擴大開來。

  不多時,一艘長有十多丈的巨大樓船懸於半空!

  龐大的船體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所有學子籠罩其中。

  驚呼聲此起彼伏。

  雲缺看得眼紅不已,這麼龐大的飛行異寶,絕對不會是法器程度,肯定是法寶!

  如此龐大的三層樓船,一次運載千人毫無問題。

  兩位先生與學正當先登船。

  學子們興奮不已的紛紛上船。

  到了船上,雲缺能感受到腳下的甲板起伏著磅礴的靈氣波動,三層木樓修建得雅致而古典,飛檐斗拱,古香古色。

  樓船緩緩升高,距離地面百丈後開始飛行,速度之快,十分驚人,遠超任何飛行法器。

  雲缺大致估算了一下。

  沒有凌妙清的飛劍快,但也沒差太多,這種速度,一兩天即可抵達北域。

  真是難得的寶貝啊,雲缺感嘆不已。

  三層樓里都有學子在高談闊論,一個個興奮不已,甲板上也有很多人。

  雲缺站在甲板邊緣,如臨雲端,觀賞著腳下難得一見的景色。

  看著風景,雲缺隱約覺得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

  回頭看去,果然三樓一處窗口,有人在望著自己。

  是個女學子,臉上有一塊難看的胎記。

  見雲缺回頭,女學子的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笑容,轉身離開窗口。

  雲缺皺了皺眉。

  他想起了昨晚,對方給自己卜的那一卦。

  說自己有血光之災。

  果不其然,吃完宵夜就遭遇了暗殺。

  雲缺心中起疑。

  臉上有胎記的女學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