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最近藥吃得有點多

  在女人與布衣漢子即將出手之際,阿狼忍著傷口的劇痛,擋在雲缺身前。

  身為暗衛,護主是習慣,也是宿命。

  如此危險的局面,在阿狼的認知中,必定是他這名暗衛在前面死戰,然後王爺或者趁機退走或者尋找機會反擊。

  暗衛的死活,主人,是不在乎的。

  如果暗衛先逃,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無情的抹殺。

  在無舌手下多年,阿狼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在阿狼準備拼死一戰的時候,肩頭被雲缺拍了一下。

  阿狼認為那是王爺的信任與鼓舞,他心裡更加戰意十足,哪怕今天戰死於此也無怨無悔。

  然後下一刻,阿狼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雲缺不是拍他一下,而是直接將他扒拉到一邊。

  「正好最近藥吃得有點多,拿你們練練手。」

  雲缺推開阿狼後,挽起袖子,面帶笑意的迎向敵人。

  在阿狼眼裡的兩名強敵,在雲缺眼裡只是兩隻弱雞罷了。

  七品的時候,殺六品都無需太費力,現在雲缺已經六品,同階之間哪有對手。

  無需動用妖力,雲缺憑藉六品修為,揮刀便斬。

  濃妝艷抹的女人掐動法術,施展巫術,布衣漢子的菜刀上寒光大起,全力斬落。

  雲缺的第一刀,與布衣漢子的菜刀相撞,發出刺耳轟鳴,當兩把刀被各自的力道震開之際,雲缺拍出了左掌。

  布衣漢子暗暗欣喜,他以全力攻出右拳,打算將雲缺的手掌轟碎。

  拳對掌,本就占據優勢。

  布衣漢子的刀法很強,但沒人知道,他的拳法其實更強。

  出招的同時,布衣漢子的拳頭上竟鋪滿一層堅冰!

  拳力暴增,砸出的拳頭好似一柄冰錘。

  「破冰拳!!!」

  布衣漢子暴喝出聲,這一拳攜帶著驚人的威能。

  能施展出攜帶寒冰之力的拳法,說明此人擁有了溝通五行的能力,在六品宗師里絕對屬於高手。

  大晉的兵將當中,六品修為的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絕對不少,以陳洲驊為例,戰力不低,但五行拳道始終學不會。

  甚至在學宮學子當中,也流傳著『六品易達,拳道難修』的說法。

  布衣漢子信心十足,他有絕對把握一拳將雲缺的手臂廢掉。

  下一刻,布衣漢子看到了雷光。

  雲缺拍出的一掌,看似不緊不慢,但掌心處卻有雷電迸濺!

  奔雷掌!

  咔嚓!!!

  雷鳴聲在屋中炸起。

  布衣漢子的冰拳被瞬間擊碎,整個人倒飛出去,渾身繚繞著大片雷光,砸碎了窗戶落向街頭。

  飛出青樓的同時,布衣漢子已然咽氣。

  臨死前,他覺得自己不是與同階武者對轟了一拳,而是被一頭五階巨獸捶了一巴掌!

  落地後,屍體焦糊,還保持著出拳的姿態,只不過拳頭已經徹底沒了,空蕩蕩只剩斷腕。

  另一邊,那濃妝艷抹的女人尚未施展出法術,雲缺已經殺掉了一個。

  阿狼看得瞠目結舌,女人也呆滯在原地。

  一刀,一掌,瞬殺同階!

  雲缺甩了甩手上殘留的雷弧,滿意的點點頭。

  雷精的效用確實不錯,能輔助自己修成奔雷掌,再修煉一陣子,掌法差不多能徹底掌握。

  現在還差點火候。

  打出的雷電之力,容易外溢到自己手上,力道難以控制。

  幹掉布衣漢子之後,雲缺將目光望向對面的女人,道:

  「該你了。」

  濃妝艷抹的女人快速完成了法術,瞳孔消失,雙眼轉白。

  包間內,微風起伏。

  隱約有細碎的呢喃聲徘徊,仿佛很多人在耳畔低語,令人昏昏欲睡。

  阿狼知道那是幻術,令人產生幻覺,失去對身體的感知。

  一旦陷入幻術,在敵人面前就成了活靶子,任人宰割。

  六品巫妖全力施展的法術,同階武者很難抵抗,阿狼藉助傷口的劇痛勉強保持一絲清醒,但腳下徹底失去知覺,難以邁步,整個人搖搖欲墜,幾乎要摔倒。

  阿狼焦急不已,認為王爺一樣難以倖免,結果甩頭一看,雲缺穩穩噹噹站在原地,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六品巫妖的幻術,完全不受影響!

  好強的神魂!

  阿狼在心裡敬佩不已,他並不知道,雲缺身上除了有一道強大的妖魂之外,識海中還有文殿鎮守。

  文殿的存在,不僅是識海的一份支撐,還是一處避風之港。

  再強大的幻術,對現在的雲缺來說也不算什麼,只要文殿不坍塌,與神魂之力有關的幻術基本無效。

  看著對面的女人咬牙切齒的施展法術,雲缺淡淡一笑,一刀給對方來了個透心涼。

  女人被釘死在牆壁上,手腳亂蹬,口中發出尖銳嘶吼,整個人逐漸扭曲變幻,化作一條巴掌大小的噁心蠱蟲。

  雲缺一把掐住蠱蟲,躍出窗外來到青樓房頂。

  早看出那女人不是本體。

  六品巫妖擅長煉蠱,能以本命蠱化作人形,而本體藏在暗處,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不過本命蠱如果被殺,本體仍會重創。

  雲缺躍上房頂的同時,青樓外的長街上趕來一伙人馬,都是刑部的人,為首的正是陳洲驊。

  正巧今天陳洲驊巡夜,被剛才的打鬥聲吸引而趕來查看。

  自從升官又封侯,陳洲驊每天都會親自帶人巡視皇城,樂此不疲。

  以前巡夜,那是沒辦法,敷衍而已。

  現在不同了。

  陳洲驊覺得整個皇城都是自己的地盤,恨不得整天在街上晃悠,尤其遇到熟人,被喊一聲侯爺,他能美一天。

  抵達樓下,陳洲驊看到房頂的雲缺,立刻縱身躍上青樓。

  「王爺怎麼在這!出了什麼事?」陳洲驊道。

  「正好陳兄到了,城裡有蟊賊,咱們一起抓。」雲缺說罷將手裡的蠱蟲一把捏死。

  隨著蠱蟲死掉,不遠處一間屋舍內傳來一聲悶哼。

  儘管聲音不大,雲缺立刻分辨出方位,腳下一動,飛身躍出,來到屋舍近前。

  這是一戶民宅,小門小院。

  陳洲驊緊跟在雲缺身後,到了地方一揮手,一眾手下立刻將院子包圍起來。

  隨後一腳踢開大門闖了進去。

  院子裡,坐著一名佝僂的老嫗,滿臉褶皺,嘴角掛著血跡。

  本命蠱被殺掉,她這個主人受到重創,想要逃,已經晚了。

  院子裡沒有其他人,陳洲驊當先闖進屋子,看了眼便退了出來,對雲缺道:

  「一對老夫妻,已經被殺。」

  雲缺始終盯著對面的老嫗,道:

  「死到臨頭,不想說說自己的身份麼。」

  老嫗恨聲道:

  「狗賊雲缺!你無需知道我的身份,你只要知道像你這種狗賊,人人得而誅之!呵呵呵呵,你會永遠活在恐懼當中,慘死街頭……」

  噗!

  老嫗話沒說完,毒牙刀已經將她扎了個對穿。

  雲缺沒下死手,避過了心脈要害,扎進肚腹。

  「你不是紅蓮教的人,我有那麼多仇家嗎?」

  雲缺鬆開手,老嫗跌倒在地,捲縮成一團,猶如被釘死的蜈蚣一樣尖聲慘叫。

  之所以判斷對方不是紅蓮教餘孽,是因為在青樓的時候,雲缺詐過對方一句,突然問出紅蓮教樹倒猢猻散。

  結果對方錯愕瞬間,顯然對紅蓮教比較陌生。

  雲缺有點想不通,除了紅蓮教餘孽,誰還能特意來皇城暗殺自己?

  陳洲驊在旁邊出主意道:

  「王爺,把她交給我們刑部,酷刑之下,再硬的嘴也得招供!」

  「有勞陳兄。」

  雲缺點點頭,將毒牙刀從老嫗身上取回。

  老嫗已經廢了。

  不說重創的傷勢,毒牙刀的毒力她也挺不住多久。

  陳洲驊將這間小院當做了刑部天牢,親自動手,拿過帶刺兒的皮鞭,甩開膀子一頓暴打。

  老嫗被抽得滿地打滾兒,哀嚎聲傳出多遠。

  住在附近的百姓紛紛被吵醒。

  出門一瞧,街上全是刑部的官差,哪還敢多問,家門緊閉不敢吭聲。

  在刑部當差,嚴刑拷打是最基本的能力。

  陳洲驊雖然不是提牢司的人,拷問這方面比誰都狠,這頓鞭子,抽得老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六品巫妖的確很強,但是落在六品武夫手裡,想死都難。

  雲缺發現陳洲驊拷問,是有技巧的。

  十幾鞭子下去,問一句,對方不肯說,再來十幾鞭子,層層加碼,力道越來越重,直至將對方打到崩潰。

  「我說!我說!別打了!」

  老嫗尖叫著求饒。

  陳洲驊揚起的鞭子沒再落下,冷喝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來暗殺王爺!誰指使你的!」

  「沒人指使……我、我……」

  老嫗暗淡的眼中閃爍起寒光,渾身傷口冒出大量鮮血,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同時往外冒血,變得無比猙獰恐怖,同時怒吼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嘭!!!

  老嫗的身體突然膨脹,猶如吹大的氣球,變胖了一倍有餘,然後爆裂開來。

  隨著老嫗的爆開,院子裡颳起一陣狂風,鮮血四濺,猶如下起一場血雨。

  雲缺與陳洲驊向後急退,避開了鮮血與碎屍。

  血水落下,滿地殷紅。

  六品巫妖境界的老嫗屍骨無存,慘死當場。

  「老東西,死這麼痛快,便宜你了!」

  陳洲驊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等罵完之後,他忽然打了個寒顫,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如同掉進了冰窟窿。

  陳洲驊嘀咕道:「怎麼回事,這麼冷呢?」

  老嫗死後,小院裡的溫度突然驟降,陰風陣陣,竟飄起了細小的雪花。

  陳洲驊伸手接住幾片雪花,仔細看了看,頓時神色大變,驚呼道:

  「不是雪!是陰氣凝霜!那老東西變成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