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這叫無恥

  鴻雁城後側。

  褚犀帶著三千餘人逃到城門口。

  他捨棄了譽王,打算帶著心腹逃離此地。

  造反的罪名,誅九族都算輕的,褚犀知道自己在大晉已經沒了立足之地,他準備投奔邵武國。

  以他的五品修為,加上帶走的幾千名精銳,到了邵武國肯定是座上賓,一個指揮使的位置輕而易舉。

  褚犀有野心。

  他不肯碌碌無為,既然大晉待不下去,那就換個地方做官,反正沒多少區別。

  到了城門,褚犀發現大門不僅緊閉,還被一層層的鐵欄封死。

  看到封死的後城門,褚犀心頭髮涼。

  他終於明白自己被算計了,連著譽王一起,都被紅蓮教給坑了!

  紅蓮教顯然是打算讓大晉的禁軍在鴻雁城自相殘殺!

  褚犀冷哼一聲,催馬沖向城門,手中的重刀轟然斬落。

  他要破開城門,帶著手下逃出這處是非之地。

  五品武者,一刀之力非同小可,別說用鐵欄封門,即便做一面鐵門也擋不住。

  然而刀落之際,一股巨力反震而來。

  褚犀這一刀只在鐵欄上砍出些許豁口!

  「法陣!」

  褚犀再次一驚。

  城門布置了法陣,想要破開,不知要消耗多少時間。

  鴻雁城已經成了修羅場,多留片刻都有危險。

  褚犀當機立斷,讓手下全部棄馬,就地找來繩子,然後登上城頭,藉助繩索逃出城外。

  幸好鴻雁城沒有皇城那麼高,匆匆找來的繩索勉強夠用。

  三千禁軍陸續滑出城外。

  褚犀最先落地,他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亂。

  沒了戰馬,他這三千心腹,速度上顯然吃虧,一旦有追兵,很難逃脫。

  怕什麼來什麼。

  不等三千人全部出城,從城牆兩側出現大隊人馬。

  章岳率領的十萬禁軍,到了。

  褚犀來不及逃走,直接被堵在城門下。

  見到章岳,褚犀恨恨的一咬牙,知道今天麻煩了。

  褚犀強作鎮定,沉聲道:

  「同僚多年,章兄能否網開一面,這份情義我褚某肯定牢記在心。」

  章岳沉著臉,道:

  「我若放走叛賊,豈不是成了你的同黨!想要求饒,去陛下面前自己請罪!」

  褚犀寒聲道:「你以為能攔得住我?」

  「你可以試試,能不能從十萬大軍里沖得出去!」章岳冷聲道。

  牧青瑤在一旁冷靜的觀戰。

  章岳的處理方式,也是牧青瑤想要選擇的方式。

  褚犀此人,留不得。

  反叛了晉皇殷子受,又拋棄了譽王,可見褚犀是個兩面三刀之人,養不熟的白養狼而已。

  如果褚犀帶著譽王逃出城,牧青瑤還能高看他一眼,現在看來,褚犀只有野心,毫無忠誠,即便他認罪留在大晉,早晚也是個禍害,不如趁機剷除。

  事已至此,褚犀知道多說無益,一聲令下,帶著三千人開始突圍。

  城外,惡戰起。

  牧青瑤在青禾的護衛下退到遠處。

  十萬禁軍的圍困,加上章岳這位五品境界的指揮使親自動手,褚犀今天插翅難逃。

  牧青瑤早已看到褚犀的結局,她不擔心城外逃出的這些禁軍,她始終擔心著城裡的雲缺。

  鴻雁城裡,究竟有多少血袍軍,沒人知道。

  城內。

  雲缺與梅錢聯手之下,依舊陷入下風,被那老者猛攻得節節敗退。

  兩人顯得狼狽不堪,互相配合之下才能勉強抵擋。

  老者哈哈狂笑,越戰越勇,雙臂揮動出陣陣狂風,一拳崩開雲缺的長刀,一拳震開梅錢的偷襲,如同老叟戲頑童一樣。

  正常情況,一位宗師境武者,面對兩名七品的對手絕對手到擒來。

  為了穩妥起見,老者動用了靈符之力加持本體力量,優勢更加明顯。

  打了一陣兒,老者覺得無趣,動用了絕招。

  他腳下一動,身體拉扯出殘影,快速挪移到梅錢近前,一拳轟出,將梅錢連人帶刀轟飛了出去。

  雲缺趁機揮刀斬落。

  老者猛然轉身,雙掌合併,直接將雲缺的毒牙刀夾在掌心。

  空手奪白刃!

  老者的雙掌並沒接觸到刀身。

  他十分謹慎,怕刀體有毒,因為雲缺的刀是黑的。

  老者以強橫的氣機鋪滿掌心,用掌力與氣機融化的力量,鎖住毒牙刀。

  雲缺想要轉動毒牙刀。

  只要刀刃能動,哪怕切開對方一個小小的口子,毒力也可輕易入侵。

  老者看出了雲缺的心思,冷笑著雙掌往外一分,當先轉動起毒牙刀。

  老者的掌心氣機,強橫到一種可怕的程度,毒牙刀在其手中如同玩具般翻轉起來。

  雲缺那邊緊緊握著刀柄,正要用力,結果刀先轉了起來,他本體立刻隨著刀身一起旋轉。

  這下好看了,

  雲缺跟風車一樣,轉個不停。

  梅錢爬起來撕心裂肺的吼道:「快鬆手!」

  然而晚了。

  老者根本不給雲缺鬆手的機會,抬起一腳,掛著風聲朝雲缺踢去。

  宗師境武夫的一腳之力,若沒防備之下,七品武者會頃刻斃命!

  老者有十足把握,這一腳先踹死雲缺,然後在把梅錢掐死。

  他想得挺好,但事與願違。

  腳剛踢出去,就發現旋轉的雲缺忽然砸出一拳。

  雲缺這一拳,是在本體轉動的過程中轟出,準確無誤砸向老者踢來的一腳。

  正常來說,拳腳相對,通常腳的力道更猛一些,出拳一方容易吃虧。

  老者有靈符加持本體力量,他信心十足,自己能一腳踢碎雲缺的拳頭,根本沒想過收腳,惡狠狠踢了上去。

  等到拳腳相接的那一刻,老者猛然一驚!

  他感受到一股熱浪,從雲缺的拳頭上傳出。

  下一刻,雲缺的一拳直接化作烈焰,結結實實轟在老者的腳背。

  赤炎拳!

  轟!!!

  一拳之力,將老者的腳骨直接轟碎,火焰瞬間瀰漫到老者的腿上。

  這一拳,雲缺等待了良久。

  之前的示弱,就是等待老者空手奪白刃的時機。

  唯有對方將雙手用來封刀,雲缺才能趁機將其重創。

  老者雙臂上的力道驚人,尤其有那些鐵環,極品法器都砍不動。

  老者相當於雙臂上各有一層極品法器程度的臂甲,想要傷他很難。

  但腳,卻是個弱點。

  有臂環,可沒有腳環。

  拳腳相接的同時,雲缺的拳頭也被六品之力結結實實的踢到。

  但云缺的骨骼足夠強橫,堪比六階妖獸,這一點老者可比不得,所以老者的腳骨會盡數碎裂,而雲缺的拳頭只是血肉模糊,骨頭絲毫無損。

  老者的反應很快,腳斷了之後,烈焰蔓延,他立刻運轉氣機驅散火焰。

  否則燒都能燒死他。

  雲缺被反震的力道崩出去老遠,老者以為自己滅火絕對來得及,並且在心裡自責,小看了對手。

  等他剛滅了火,忽然覺得後腰傳來一陣涼意。

  一把森冷的長刀,從他身後的肋骨間隙中捅了出來!

  忍著劇痛,老者猛然扭頭。

  他看到了梅錢冷笑的臉。

  老者這次才終於明白,原來他小瞧的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兩個七品的小子,從動手開始就在迷惑對手!

  梅錢下手的狠辣,不亞於雲缺,他這一刀專門選在武者最為薄弱的位置,那就是後腰。

  而且這地方也是甲冑難以覆蓋之處。

  就算老者穿著內甲,梅錢也有把握一刀廢了對方。

  貫穿後腰,相當於貫穿了敵人的臟器,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老者大怒之下,雙拳猛擊梅錢的腦袋。

  梅錢狡猾得猶如狐狸,一刀命中,即刻抽身,連刀都不要了。

  老者雙拳砸空。

  這時雲缺再次到了,一拳轟向老者的後腦。

  老者不愧為六品宗師,聽到腦後惡風不善,直接回頭就是一拳。

  聽風辯位,對六品宗師來說不算難事。

  老者這一拳,正對著雲缺的拳頭。

  有臂環法器,加上靈符之力,老者有把握將雲缺的拳頭直接砸爛。

  他的腳力遠遠不及拳力,剛才出腳吃虧,他不信這次對轟拳頭自己還能輸。

  老者確實有贏的實力。

  正常情況下,雲缺即便骨骼強橫,這一拳也很難占到便宜。

  對方手臂上的臂環,能起到臂甲的用處,強化老者的整個手臂。

  至多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但云缺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一拳轟出的同時,那老者眼睜睜看著雲缺拳頭的手指縫裡,出現了一把黑色長刀!

  噗!!!

  雙拳對撞,沒多少悶響,反而鮮血迸濺。

  整個妖刀,盡數扎進老的手臂當中!

  老者出拳,雲缺出刀,勝負顯而易見。

  老者都傻了。

  他剛才封住的黑刀,被他甩到一邊,怎麼人家還有一把黑刀!

  老者做夢也沒想到,雲缺不僅還有黑刀,而且這把黑刀可以從拳頭裡斬出,無需握著刀柄。

  這就是妖刀的能力。

  「卑鄙小人!」

  老者大罵著噴出一口鮮血。

  妖刀從他肩頭破出,直接斬斷了一條手臂。

  同一時刻,梅錢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後面將老者的另一條手臂卸掉。

  老者失去雙臂,碎了一隻腳,臟器又被穿透,此時油盡燈枯,剩下最後一口氣。

  他踉蹌著不肯倒地,模糊的眼前,看到了一幕古怪的畫面。

  雲缺和梅錢誰也沒看他,一人一條胳膊,正忙活著往下摘鐵環呢。

  老者搖晃了一下,再次噴出一口老血。

  人還沒死,你們先開始分贓了?

  雲缺一邊摘鐵環,一邊對梅錢道:

  「他誇你卑鄙呢。」

  「放他娘的狗臭屁!我這是卑鄙麼,我這明明叫無恥。」梅錢頭也不抬的道。

  老者聽聞此言,氣絕身亡。

  不是重傷而死,最後這口氣其實還能吊一會兒,是被雲缺和梅錢給活活氣死的。

  手腳麻利的清理戰場後,雲缺和梅錢翻出宅院。

  鴻雁城寬敞的廣場,幾乎被屍體堆滿。

  到處是混戰。

  禁軍殺禁軍,血袍軍殺禁軍,禁軍殺血袍軍,場面無比混亂。

  如果不看畫面,只聽聲音的話,還以為是熱鬧的鄉下大集。

  雲缺一眼看到了躲在角落的譽王。

  殷天涯最好認,穿著龍袍呢,實在顯眼。

  雲缺快步接近,目光泛著森森冷意。

  抓住譽王,就有機會得知鬼面人的真相!

  梅錢緊隨其後,兩人很快抵達譽王附近。

  剛要動手,忽然一道刀光閃過。

  譽王的人頭高高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