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撞到了牆。雙手撐了下想要起來,咦?有溫度。
「你是要謀殺麼?」冷不丁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壞了,不是牆,是人。
鋒利的匕首正抵著人牆,劃破了衣服往裡面延伸。林兮兮連忙抽回匕首,順著衣服的破洞看了看,還好她及時收手,要不然還真是謀殺了,揉了揉額頭,虛驚一場而已。
呂昗低頭看了一眼衣服,又抬頭看了一眼林兮兮。這女人簡直不能忍,用他送她的匕首,在他胸口戳窟窿,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要不是他及時運氣擋住,此刻他應該血流不止吧,就像來報告的暗衛口中的兔子一樣。
林兮兮抬手在呂昗胸前抹了抹,嘿嘿乾笑,「對不住啊對不住,我太緊張了,那個……衣服我賠,我賠。」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呂昗胸前力道極輕,輕到就像一支羽毛在他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掃來掃去,掃的他心都要麻了。
看著身體僵硬如石的呂昗,林兮兮突然意識到她此時的行為有多不妥,有多曖昧。
汗……,她忘了她已經是古代人了。要是再不長記性,早晚會被浸豬籠的。
呼,終於停下來了。呂昗大大的出了一口氣,要是再不停,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理智告訴他立刻馬上遠離這個女人。可內心深處又不斷的湧出渴望。這種渴望戰勝了理智,把他推向深淵,那個在地火深處的深淵。他身心都仿佛受到地火的炙烤,烈火焚身一般。
他現在口乾舌燥,額頭上一層薄汗。好在這個惹事的女人,終於大發慈悲的停下來了。
他眼神從林兮兮身上別開,強迫自己忽略剛剛的事情。
而這轉移的視線,終於捕捉到了能讓他忘記剛才那一幕的事情。
「林兮兮,發生了什麼?」呂昗聲音比平時高,語速比平時快,一雙眼盯著林兮兮手裡的匕首。
該死,他竟然沒第一時間發現匕首上的血跡。林兮兮遇到刺殺?在他的地盤?他安排的人呢?
好冷。
林兮兮感到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而製冷源就是眼前這位剛剛被她撞到又刺到的人。
啊,她忘了清洗,看著暗風暗龍陳叔陳嬸醫老等人的反應,她知道我這把匕首不是凡物,要是他知道她拿它做了什麼,會不會生氣啊。
她偷偷瞟了一眼呂昗,卻發現他的眼睛裡不但有憤怒,還有慌亂和緊張。
他不會以為這血是她的吧。
事實上呂昗就是這樣認為的。現在的林兮兮雖然腦子夠用,可那身手在武林高手面前還真的不夠看。
「你放心,這血不是我的。」林兮兮嚅囁了一聲。
「你用它做了什麼?」呂昗咬牙切齒,這把匕首就是他自己,都沒有用過,這女人竟然敢把它弄得髒兮兮的。看著盛怒的呂昗,林兮兮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到:「我讓醫老用它給陳嬸做了手術……」,還剖了一隻兔子。
呂昗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所以她聰明的把兔子給咽下去了。
其實,在醫老準備給第八隻兔子開刀的時候,林兮兮就拿著匕首讓醫老用了,當時她的說法就是將危險和意外降到最低。而且屋裡沒別人,她不說,醫老不說,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寒氣越來越重,林兮兮越發的感覺冷了。她好像做了一件錯事,一件天大的錯事。呂昗好像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她已經做好被罵的準備了,可呂昗只是板著臉從她手裡拿過匕首,腳步僵硬的向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眼尖又貼心的暗衛不用吩咐,便打來清水,放在呂昗面前。
呂昗坐在那裡,直直的看著匕首不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從懷裡拿了一條嶄新的純白手帕,蘸著清水慢慢的擦拭著,認真的就想擦拭著絕世珍寶。神色肅穆而悲傷。
林兮兮站在亭子口,很想邁進去,可又抬不動腳。
呂昗是她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她有點後悔自己明明知道那匕首很重要卻還是拿出來用了。
她後悔是不想呂昗生氣和傷心,可是她不認為自己做錯,匕首是死物,而陳嬸是活生生的人,她不覺得拿死物去救活人是錯的。
況且這匕首已經給了她了,她有決定如何使用的權力。
所以她沒有進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而呂昗也沒有要她開口的意思,整個人將一切隔開,就像他的世界裡只剩這把匕首和這盆清水。
終於,匕首洗乾淨了。呂昗換了條帕子把水擦乾,站起身走了出去,經過林兮兮的時候,把洗好的匕首塞在她手裡,一步步往外走。走了七八步的時候,他說:「林兮兮,它對我很重要,你必須善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