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噩夢!
先是瘋狂的往下墜,似乎從九天之上掉進了無盡深淵,下墜的過程充滿了恐慌,四面八方有很多恐怖的東西朝著自己瘋狂的撕咬,要將自己吃掉!
深淵深不見底,直通地獄,掉進了地獄後,又是無窮的折磨。
生不如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讓小胖子無限恐慌。
而且這噩夢似乎要永遠的持續下去,不斷的循環。
「醒來……醒來……」
直到某一刻,已經絕望的小胖子似乎聽到了一道遙遠模糊的呼喚,慢慢變得宏大。
「老祖……」
小胖子在心中回應,這似乎是老祖在呼喚它,立刻讓它脫離了無限的噩夢,重新回到了朦朧之中。
這一次,它不再做有關自己的噩夢,可卻夢到了……大哥!
大哥,仿佛站在無盡的紀元廢墟之中,原本高大修長的身軀變得傴僂,滿頭濃密黑髮變得乾枯腐朽,那本該沖霄的純陽血氣乾涸黯淡,濃郁的生命力消耗殆盡。
滿身是血,一層又一層,澆灌了大哥的全身,已經不再是鮮紅,而是暗紅!
似乎在證明大哥已然經歷了難以想像的諸多苦戰,殺到了力竭,殺到了最後一絲氣力也消散。
身旁的枯敗地面上,一柄徹底斷裂破碎的金色大戟靜靜躺著,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鋒芒。
可即便如此!
大哥依舊屹立在那裡,巋然不動,猶若亘古長存,永恆不滅。
可漫天的廢墟訴說著逝去的一切,殘酷異常。
最終!
在小胖子悲痛欲絕之下,那巋然不動的傴僂身影似乎撐到了極限,緩緩的向後倒去。
「不!」
「大哥!大哥!」
夢中,小胖子渾身顫慄,發出了悲痛大吼!
……
九大古界,九天之上。
這片虛空已然重新恢復了平靜,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卻只剩下了兩道身影,和一具棺槨。
一道身影躺著,似乎依舊處於昏睡之中,是小胖子。
另一道身影自然是葉無缺!
他不知何時,盤坐在了一處,身前的地面,大龍戟矗立著,巋然不動。
此時的葉無缺,雙目微閉,面無表情,但他看起來卻是頗為的狼狽!
渾身沾染著鮮血,漆黑的武袍都被染紅,整個人氣息也變得有些萎靡,面色也有些蒼白,猶如大傷了一般,但似乎狀態還算穩定。
下一剎!
「大哥!大哥!」
不遠處躺著的小胖子在睡夢之中突然發出了喊聲,聲音越來越大,帶著悲痛之意。
這一下子,使得盤坐著的葉無缺緩緩睜開了雙眼,看了過去。
刷!
只見躺著的小胖子此時猛地一下半坐起身,大眼睛豁然睜開,其內還殘留著一絲恍惚與悲痛,口中不斷大呼著!
「大哥!不要死啊!大哥!」
旋即,小胖子有些恍惚的目光就看到了不遠處盤坐著,正看向自己的葉無缺,頓時整個人一震!
「大哥!!」
一個餓虎撲羊,小胖子就滿臉驚喜激動的撲向了葉無缺,仿佛一個樹袋熊一般掛到了葉無缺的身上!
「大哥!太好了!你沒死!」
「嗚嗚嗚嗚!我夢到你好像死了!而且變醜了,像個老瓜瓤子,又丑又難看,頭髮都枯萎了,嗚嗚嗚!大哥,你死的好慘啊!」小胖子仿佛嚎啕大哭。
「大哥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嚇死我了!嗚嗚嗚嗚……」一邊小胖子這麼說著,一邊拼命的搖晃著葉無缺,都用出吃奶的勁兒了!
「別搖了,再搖我就快死了……」只聽見一道沒好氣的沙啞聲響起,正是來自一頭黑線的葉無缺。
小胖子這才如夢驚醒!
「啊!大哥!」
立刻鬆了開來,看著葉無缺,頓時咋咋呼呼了起來。
「你受傷了!」但小胖子倒也麻利,立刻開始把自己療傷的好東西往外掏。
丹藥啊,寶藥啊……各種各樣!
頓時滿地的寶輝閃耀。
葉無缺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他自然也不客氣,隨手拿起了一株寶藥。
這是一枚通體青綠的「杏子」,散發出香甜的氣息,濃烈的自然能量在奔騰,被葉無缺直接三下五除二嚼碎了吞下腹中。
滿口清甜的汁水爆開,宛若生命源泉澎湃開來!
頃刻間,葉無缺整個人就被翠綠的光輝淹沒,籠罩。
見狀小胖子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約莫半個時辰後,這濃烈的生命氣息才慢慢的淡去,直到葉無缺的身影重新顯露而出。
他的面色不再慘白,終於恢復了一絲紅潤,原本萎靡的氣息也恢復了過來,重新變得穩定。
當葉無缺雙眼再度睜開時,其內閃光了一絲精芒!
「不錯的寶藥!」
葉無缺發出了一聲讚嘆。
以他煉丹大宗師的身份自然分辨出剛剛吞下去的那枚「青杏」必定是品質極高的寶藥,最起碼八九十萬年份,可遇不可求。
「恢復了恢復了!蕪湖!」小胖子在一旁看的終於是再度露出了笑意。
葉無缺緩緩站起身來,他一把撕掉了已經被血染紅的武袍,重新拿出一件嶄新的換上。
「一枚寶藥下去,我的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重新換好衣服後,葉無缺眸光變得深邃。
「大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你一戟把那『貪天』砍死了吧?然後、然後呢?那『未來』……」小胖子立刻湊了過來詢問。
「未來……我也無法準確的知道究竟有沒有改變。」
「但直覺告訴我,應該出現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改變,波及了現在與未來。」葉無缺這般開口,他一把重新拿起了大龍戟,腦海之中回憶起方才發生的一切。
方才,他燃燒一切力量,帶著一抹不吐不快的鋒芒信念斬出了那一戟!
送「貪天」上了路,將之徹底斬滅。
恍惚之間,他先是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大恐怖!
仿佛自己即將瞬間破碎成虛無,灰飛煙滅!
那種壓力與壓迫,就如同萬古壓在了頭頂之上,難以形容!
與此同時,他還感受到了如同所說的那樣……
一切時空!
一切因果!
都開始顯化,混亂,被崩開了原有的「位置」,而後瘋狂朝他反噬而來!
那一刻,葉無缺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是!
他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一種萬般憋屈,萬般怒意,萬般遺憾一掃而空的酣暢淋漓!
因果大勢不可逆?
去睨獁的!!
唯有手中大戟鋒芒綻放!
旋即,葉無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隱約之間他就感覺到自己仿佛「斬」開了什麼!
而原本會死的他,莫名的感覺一松,猶若掙脫了一點什麼,感覺極其的玄奧,說不清道不明。
很奇特!
此時,聽著葉無缺訴說,小胖子這才發現眼前的大哥看起來……
又有些不一樣了。
在「未來」時,葉無缺親手殺了玄元霸,變得孤苦,變得滄桑。
而此刻在斬出了那一戟,滅掉了「貪天」後,現在的大哥看起來……
多了一份神秘的飄渺!
仿佛捉摸不定,難以揣度。
看的小胖子撓撓了腦袋,而後又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麼樣,大哥沒死就太好了!
「而且,未來既然出現了改變,那麼『玄元霸』和『沐道奇』的命運,也一定改變了!」
此刻。
葉無缺長身而立,手持大龍戟,深邃的眸子眺望遠方,仿佛隔著「現在」又一次的看向了「未來」,漸漸的,他深邃的眸子內湧出了一抹猶如萬古都不可動搖的堅定與磅礴,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萬般因果……盡加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