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謙辰揉揉她的頭髮,聲音里滿是寵溺:「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他說的是真心話,可他不知道,他越是這麼說,溫時禾的心裡就越是心疼,也越是難過。
抱他也抱得更緊了。
「我想起來了……謙辰,我全都想起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戰謙辰的身體猛地一震。
想起來了?
他知道,之前他和溫時禾雖然發生過關係,但是那時候溫時禾只是聽他說了他們是夫妻,並沒有回憶起他們之間的過往。
之所以願意跟他在一起,也只是因為不排斥他,也相信他而已。
那跟她如今把以前的事全都回想起來了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猛地扳住溫時禾的雙肩,把人從自己的懷裡推出來,雙眼瞪大了看著她。
「時禾,你說什麼?你……」
因為過度的震驚,他甚至不敢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生怕剛剛只是自己聽錯了,只是自己的幻覺。
生怕溫時禾其實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看到他這樣,溫時禾的眼眶頓時濕了。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愛的,我全都想起來了。」
溫時禾再一次抱住了戰謙辰。
「對不起,把你一個人扔在海城兩年,對不起……」
戰謙辰感受著懷裡這具柔軟溫熱的身軀,聽著溫時禾的那些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
是溫時禾真的把他想起來了,也想起來了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真好。
真好!
……
溫時禾的頭上本來就有傷,醒了之後情緒又過於激動,還一直在哭,醫生囑咐戰謙辰不要刺激她,要讓她多休息。
所以戰謙辰很快把她按回了床上,讓她好好休息。
溫時禾也確實累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早在溫時禾說自己回憶起了過往的一切的時候,張紹謙和凌非就因為不想在這兒當電燈泡而出了病房,一直到溫時禾睡著了他們才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戰謙辰滿目柔情地盯著病床上的溫時禾,張紹謙有些無奈,轉頭看著身邊的凌非。
「你家三爺這樣,你就不覺得噁心嗎?」
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平時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的,看著老婆的時候眼睛居然能拉絲。
他光是想想就覺得難以理解。
凌非也覺得不理解,不過他的不理解不是對戰謙辰,而是對張紹謙。
「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他問得很直白。
如果有喜歡的人,那就不難理解戰謙辰現在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溫時禾了。
能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平安無事,而且所有的痛苦都將成為過去,這樣的眼神不是挺正常的嗎?
被凌非這麼一問,張紹謙一時語塞。
他還真沒有。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凌非那個問題之後,他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了一個人影。
而那個人影不是別人,居然是沈心妍。
張紹謙覺得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沈心妍?
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反過去問凌非:「你有喜歡的人了?」
凌非本意是想調侃一下張紹謙不懂愛,沒想到卻突然被張紹謙把問題拋回給了自己。
他微微一怔,沒有回答,目光平靜地看向了窗外。
喜歡的人……
有的。
只不過,他們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在一起。
想到兩個人之間身份地位的懸殊,凌非決定不再糾結這個了,而是走到了戰謙辰的身邊,小聲問:「三爺,夫人已經沒事了,你要不要先回酒店去睡會兒?」
這幾天戰謙辰一直在醫院裡守著溫時禾,衣不解帶,連眼睛都沒怎麼合上過。
現在他的一雙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凌非實在不放心,怕戰謙辰會熬不住。
戰謙辰卻搖了搖頭。
「不用,我在這兒看著時禾就行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溫時禾好不容易醒過來,還想起了以前的事,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溫時禾。
他想一直陪著溫時禾,想讓溫時禾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
他會開心,溫時禾也會。
凌非知道戰謙辰的脾氣,他一旦做了什麼決定,別人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所以他也不勸了,拉著張紹謙又走出了病房。
張紹謙也在醫院裡待了好幾天了,被拉出病房以後就靠著牆打了個哈欠,問凌非:「謙辰在這兒是守著他老婆,我們呢?」
「我在這兒守著我老闆和老闆娘。」知道張紹謙這幾天也擔心壞了,凌非說,「你回酒店睡會兒吧,我在這兒看著就行了。」
張紹謙實在有點兒熬不住了,所以聽到凌非這麼說,他也沒有拒絕,而是拍了拍凌非的肩膀。
「行,那我先回去,等我睡飽了就來換你。」
凌非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快走。
可是等張紹謙走了以後,凌非的臉色卻就馬上陰沉了下來。
這幾天醫院裡看似平安無事,但是那天白染來過以後,戰謙辰馬上讓他做了安排。
戰謙辰猜到,白染可能會對溫時禾下手。
以前留著溫時禾,甚至千方百計想得到溫時禾,都是因為溫時禾可能對他們有用,能夠為他們帶來利益。
可是如今溫時禾不受控制了,甚至還會對組織帶來損害。
他們應該不會再留著溫時禾。
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會對溫時禾下手。
這種情況下,他不敢掉以輕心。
溫時禾之所以被史密斯抓走就已經是他的疏忽了,如果這次溫時禾再出什麼事,那他真的沒臉再面對戰謙辰了。
他拿出一個微型耳機戴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一直到晚上九點過,都平安無事。
病房裡,戰謙辰已經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溫時禾的手。
凌非剛想進去給戰謙辰披上薄毯,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耳機里傳來屬下的聲音:「非哥,有人冒充醫護人員往你們那兒去了。」
「把人截住,抓活口。」凌非冷聲命令。
「是!」
對面的人應了一聲,所有聲音立刻消失。
凌非的身體馬上從緊繃的狀態下恢復。
他打開病房的門進去,動作輕柔地給戰謙辰披上了薄毯。
半個小時以後,有人來和他換班,是他手底下最信任的人。
他則是去了一個地方。
那些冒充成醫護人員的人已經被抓住了,也經過了一番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