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恆說著說著,眼眶居然紅了。
他雙手撐著額頭,似乎很難過的樣子,甚至說話已經帶上了哭腔:
「她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兒,怎麼可能和一個已婚男人糾纏在一起?她一定是被騙了……我以為她去了國外,可沒想到,她原來就在海城……我該早點找到她的……」
從馮耀恆的話里,戰謙辰聽出了悲傷和悔恨。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點兒都不知道?」戰謙辰問。
馮耀恆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猜測陸婉可能是出了事,事後我也去問過陸家,但是陸家也說什麼都不知道。」
戰謙辰的眸子微微一眯。
馮耀恆說不知道,他畢竟不是陸家的人。
可陸家的人居然也說什麼都不知道?
那上次陸老爺子在他面前說什麼對不起陸婉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在馮耀恆這兒打聽不出什麼來,要想弄清楚當年陸婉到底為什麼離開陸家,還是得跟陸家接觸。
……
經過救治,喬治的傷已經有了好轉,溫時禾天天去醫院看他,凌非也一直跟著,幾乎上沒出過什麼事。
這天去醫院的路上,凌非問溫時禾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溫時禾想都沒想就說:「等我師父的手傷好了我再回去。」
她要把喬治一起帶走,不能把喬治一個人扔在這兒。
知道他們是師徒情深,凌非也不好說什麼,但還是問了一句:「夫人,您和三爺還沒和好嗎?」
溫時禾想到那天自己在戰謙辰房門口聽到的聲音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跟戰謙辰哪裡還有可能和好?
「他不是已經有許南煙了嗎?」溫時禾淡淡地說。
雖然溫時禾的語氣很淡,但是凌非還是聞到了一點點酸味。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從後視鏡里看了溫時禾一眼,「夫人,您吃醋了?」
「沒有,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他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沒有權力干涉。」
聽著溫時禾說話的語氣越來越硬,凌非的嘴角卻揚了起來。
都這樣了還不承認是吃醋?
「您誤會了,三爺和許小姐……」
「我累了,想先睡會兒。」溫時禾根本不等凌非把話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凌非無奈,只好先什麼都不說了,想著等有機會再跟溫時禾解釋。
溫時禾忙著照顧喬治,也在刻意避開戰謙辰,所以她和戰謙辰幾天都見不到一次,自然也就不清楚戰謙辰的情況。
可是今天,溫時禾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卻在醫院門口看到了一個人。
許南煙。
許南煙似乎是在特地等她,見她出來了,立刻衝著她笑著招了招手。
溫時禾的眼睛微微一眯,快步走了過去,「南煙?你是特地在這兒等我的?」
「嗯。」許南煙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又有所顧忌的看了看跟在溫時禾身邊的凌非。
溫時禾覺得有些奇怪。
許南煙這不會是要和自己攤牌了吧?
怕凌非聽見?
她於是讓凌非先去車上等自己。
凌非一直很聽話,聽溫時禾這麼說了,他就先上車去了。
看著車門被關上,溫時禾這才重新看向了許南煙,「說吧,找我什麼事?」
許南煙的臉上浮現出了兩抹紅霞,「時禾,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說說謙辰的事。」
聽到許南煙的嘴裡說出戰謙辰的名字,溫時禾不免又想到了那天自己聽到的,許南煙用那麼嬌媚的聲音喊「謙辰」。
她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又不好直接表現出來,只能說:「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許南煙點點頭,像是更不好意思了,「我知道,謙辰已經跟我說過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溫時禾在心裡罵了一聲王八蛋。
在她面前說什麼離婚協議書他還沒有簽字,所以根本沒有生效,可是另一邊已經跟許南煙說他們離婚了,還和許南煙上了床。
那他在自己面前裝什麼裝?
許南煙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溫時禾的表情不對,還在繼續說著:「可是他這幾天一直躲著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我想問問,你們是不是複合了?」
溫時禾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戰謙辰躲著許南煙,許南煙為什麼要來問她?
她撓了撓頭,「我不太清楚戰謙辰的事,也沒有跟他複合,至於你說他躲著你的事,我建議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溫時禾實在不想繼續在這兒跟另一個女人討論自己前夫的事,所以說完以後就想走。
但是許南煙卻攔在了她的面前。
「時禾,你對謙辰真的沒有感情嗎?」許南煙睜大了眼睛看著溫時禾,似乎很期待這個答案。
溫時禾沉默了。
感情當然有,他們畢竟在一起過,也經歷了那麼多事。
可是既然都已經離婚了,戰謙辰也已經跟別人重新開始了,她就不會讓自己陷在那段感情里出不來。
許南煙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溫時禾的回答,她也不著急,又問:「我真的很喜歡謙辰,既然你們已經離婚了,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溫時禾瞪大了眼睛。
……
戰謙辰處理完一天的事,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了。
本來想泡個澡就睡了,可是剛放好水,他的手機里就進了一條簡訊,是溫時禾發過來的:【現在有空嗎?我在2104房間等你。】
看到這條簡訊的一瞬間,戰謙辰的眸子都縮了縮。
溫時禾給他發簡訊,在房間裡等他?
這是要跟他和好了?
他覺得這其中有古怪,於是沒有回覆,而是直接把電話給溫時禾撥了過去。
但是溫時禾沒有接。
戰謙辰擔心溫時禾出事,於是也顧不上別的了,重新套上衣服就往外面跑。
乘坐電梯到了二十一層,戰謙辰直接去了2104房間,剛要敲門,卻發現門只是虛掩著,根本沒有關嚴實。
他剛剛把門推開一條縫,裡面的一隻手就伸了出來,拽著他的衣服把他拉進了沒開燈的房間裡。
這個動作太突然了,戰謙辰絲毫沒有防備。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被拉進房間以後,一具溫熱柔軟的身軀立刻貼了上來。
他的手下意識地搭在了那具軀體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紗,他能感覺到下面的皮膚有多細膩。
戰謙辰的喉結攢了攢,一把抓住那隻還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低啞著嗓音問:「溫時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