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實話實說:「白染後面的組織背景很深,不過詹姆斯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兩方對上,形勢或許會很嚴峻。至於陸家……陸家那個小少爺倒是一直想見三爺,但是三爺沒見過他。」
溫時禾雙眉緊皺。
也就是說,兩方都是懸而未決?
這樣的話……
見溫時禾又不說話了,凌非都開始著急。
「夫人,您到底在顧慮什麼?三爺是特地為了您來F國的,他為您做了這麼多事,難道……」
「你先別說了,讓我靜一靜。」溫時禾打斷了凌非的話。
凌非知道溫時禾現在心裡一定很亂,但有一句話,他還是想說:
「不管您有什麼樣的困難,您都不用自己一個人背負,您可以嘗試著告訴三爺,讓他和您一起分擔。你們是夫妻,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
溫時禾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茫。
是這樣嗎?
夫妻之間……是要一起分擔的嗎?
可是她不想讓戰謙辰那麼辛苦,也不想讓戰謙辰冒險。
這個問題一直在溫時禾的心裡揮之不去,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去了醫院看過喬治,確定喬治的手能治好以後她才稍稍放心,又開始繼續想。
看出溫時禾似乎有什麼心事,喬治問她:「怎麼了?有心事?」
溫時禾能商量的人不多,她一直把喬治當成自己可以完全信賴的長輩,所以現在聽到喬治這麼問,她就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喬治還以為溫時禾在想著什麼事,卻沒想到只是這樣一件小事,他聽完以後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
溫時禾被笑得莫名其妙,「師父,怎麼了?」
喬治食指在她腦門兒上輕輕點了點。
「你啊你,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連這麼一點兒小事都想不明白?夫妻本來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擔的,你不能一直把戰謙辰往外推,這樣只會傷他的心。」
頓了頓,喬治又嘆了一口氣,接著說:「而且,如果你因為我跟戰謙辰分開,你讓我的心裡怎麼好受?」
之前溫時禾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聽喬治這麼說了,她才後知後覺自己說得太多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喬治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時禾,你是個好孩子,不過幸福來之不易,既然得到了就要好好抓住。我雖然只見過戰謙辰兩次,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的用了心思的,不要辜負他。」
溫時禾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默默考慮著。
不要辜負……戰謙辰嗎?
「至於你所擔心的事,難道在你的心裡,戰謙辰是一個什麼事情都處理不好的弱者嗎?」
溫時禾當然沒有覺得戰謙辰弱,連忙要解釋。
可她還沒有開口,喬治就已經猜到了她心裡的想法,又說:「既然你不認為他是弱者,那怎麼會認為他處理不好這些事呢?」
溫時禾再一次沉默下來。
是啊,自己之前所做的決定都沒有跟戰謙辰商量過,都是她自己就拿主意了,卻根本沒有問過戰謙辰這個當事人的想法。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有了跟喬治的一番交談,溫時禾決定回去以後好好跟戰謙辰談談。
如果戰謙辰能原諒她的自作主張,那他們就重新在一起。
如果戰謙辰不能原諒,那她再好好跟戰謙辰道歉,補償他。
這麼想著,溫時禾的心裡輕鬆了不少。
戰謙辰安排的是一個兩間臥室的套間,溫時禾和他住在一起。
進了房間以後,溫時禾本來想去找戰謙辰,可是才剛剛舉起手要敲門,她突然就聽到了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
「謙辰,慢點兒……疼……謙辰……」
溫時禾的身體猛地一顫。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更確切的說,這是許南煙的聲音。
一定是許南煙,溫時禾不會聽錯。
而且聽裡面的動靜……難道他們是在……
溫時禾舉起來的手又慢慢放下,苦笑了一聲。
是啊,她憑什麼認為戰謙辰會非她不可呢?
許南煙比自己家世好,比自己知性優雅,比自己更了解他,他們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以前或許是因為有婚姻束縛著,可是自從她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戰謙辰就自由了。
他想跟自己的白月光在一起,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這麼想著,溫時禾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是說來也奇怪,明明一切都很合情合理,但是只要想到戰謙辰在隔壁房間跟別的女人做那麼親密的事,溫時禾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似的。
一下,又一下。
好疼。
她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模糊了,淚水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抬手一抹,掌心全都濕了。
看著掌心的水跡,溫時禾笑罵自己:「真沒用,有什麼好哭的?」
是她太天真了,戰謙辰說沒有簽離婚協議書她就信了。
也許戰謙辰這次救她只是巧合,也許戰謙辰對她早就已經沒有耐心了。
很正常不是嗎?
戰謙辰那麼高傲的人,怎麼會在原地等她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隔壁房間裡的兩個人才安靜下來。
許南煙整理著自己身上有些亂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面前喘粗氣的凌夙,不安地問:「凌夙,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如果謙辰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的。」凌夙乾脆地打斷了許南煙的話,「你要做的就是儘快跟他假戲真做,到時候溫時禾就再也沒有插足的空間了。」
說話的時候,凌夙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過許南煙精緻的鎖骨。
雖然說好了只是演戲,可是他的唇剛剛不小心從上面擦過。
他深深迷戀那種感覺,哪怕知道許南煙一直只是把自己當成朋友,他也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非要戰謙辰不可嗎?」
他甚至想問,如果不要戰謙辰,可不可以試試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不敢。
他怕如果這話說出來,他和許南煙之間連朋友都沒得做。
許南煙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先是有短時間的怔愣,隨後就笑了起來。
「凌夙,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喜歡謙辰,能跟他在一起,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凌夙的喉結滾了滾,有些話想衝口而出,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他在慶幸,幸好他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