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無葭看見蘇榆走過來便不自覺的紅了臉。
「蘇四爺。」
「藺三小姐。」
蘇榆行了一禮之後才進了縣主府。
蘇南希將藺無葭送上馬車才返回縣主府。
蘇榆還在門內等著。
「藺三小姐這是來幹嘛?」
「藺大奶奶在給無葭姐姐相看,看上的人正好是我以前的病人,便過來問我對方的品行如何。」
蘇榆的手握緊又慢慢的鬆開。
「不知道她看上了哪個?」
「翰林院編修陳霽川。」
「原來是他!」
蘇榆呢喃一聲後便回去了。
蘇南希也哼著小曲兒自個回希越齋。
剛剛走進希越齋的大門蘇南希便感覺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進門才發現君湛在翻看著桌子上面的畫像。
蘇南希走進來君湛才將畫像丟在桌子上面。
「抱走燒了。」
白風耷拉著腦袋進來將所有畫像都抱著出去。
蘇南希感覺君湛有些生氣,但是她沒有想通君湛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有些莫名其妙的走過去,在君湛對面坐下,握住君湛的雙手。
「怎麼了?」
「希兒在看著這些畫像?」
上面還介紹各個男子的姓名和是否已婚,一看就是在想看,但是他不想直接說出來。
他想生氣一會兒讓希兒猜猜。
「哦,哪個啊,是藺大奶奶給無葭姐姐挑選的未來夫婿。
藺大奶奶覺得陳霽川不錯,正好陳霽川是我的病人,無葭姐姐便過來問一問我,陳霽川品行端不端正。
他們走了之後這些畫像我還沒來得及處理呢,正好你叫白風去處理了,省得白珠和白雪又跑一趟。」
君湛聞言心中的氣已經消了,不是希兒在想看就好。
「長得倒是都人模人樣的。」
聽著這酸酸的語氣,蘇南希便知道君湛肯定是以為自己在偷偷的看男子的畫像呢。
蘇南希直接挪著椅子過去,抱著君湛的胳膊。
「在我心中,誰都沒有秦王殿下你帥氣。」
君湛徹底被蘇南希取悅到了,還想跟蘇南希好好聊聊天的,白雪便從外面進來了。
「小姐,四爺讓您過去一趟。」
「現在嗎?」
「是的」
蘇南希聞言便起身:「那我先過去看看四叔有什麼事情。」
君湛也起身。
「不早了,本王也該回去了,正好跟希兒一起走。」
君湛和蘇南希肩並著肩的走出希越齋,到了縣主府中央倆人才分開。
蘇南希還以為蘇榆有什麼大事呢,急急忙忙的跑到蘇榆的院子。
人家在悠閒的寫著信。
「四叔再給阿爺阿奶寫信。」
「不止,家裡面的人都有,你也趕緊寫了一會兒一塊送回去。」
「可是我才寫啊。」
「寫了也可以再寫啊,就算你寫你的一日三餐,你阿爺阿奶他們也會很認真的在看的。」
於是,蘇南希被強行寫信了。
給家人一人寫了一封信之後,蘇榆便也將自己的信夾在蘇南希的信中間,然後打算讓淮書拿去郵驛送回臨溪縣。
蘇南希拿過信。
「我讓……白珠安排人送回去比較快。」
蘇榆點頭:「嗯」
蘇南希走了之後蘇榆便招手讓淮書過來。
蘇榆在淮書耳邊悄悄的囑咐了幾句後淮書便跑了出去。
蘇南希回到希越齋便叫來白珠將信拿去給君湛派人送回臨溪縣。
第二天蘇南希也是先去的孤兒院,剛剛走到孤兒院的大門口,葉聞歸便急匆匆的趕著馬車來了。
「小師叔等一下。」
蘇南希準備跨進孤兒院的腳又收了回來。
看著急的滿頭大汗的葉聞歸。
「何事?」
「今早來了個小男孩,一直嘔吐,撒的尿像醬油一樣。
我師父開了一副方子,只是吃了只能緩解不能根治,請小師叔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走」
白珠背著藥箱跟蘇南希一起上了馬車便直接趕往醫院。
男孩大概七歲左右,還在往痰盂缸裡面乾嘔著。
一個年輕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在一邊拍著男孩的背。
男孩吐完抬起頭的時候,蘇南希注意著男孩的皮膚狀態。
皮膚和眼白都變黃了。
「抱進去。」
白珠幾步上前去將男孩抱起來進了醫院一樓的第一個小隔間。
白珠將男孩放下在床上,蘇南希便取出一瓶注入意念的空間泉水餵男孩喝下。
「等一會兒施針會有些疼,你要忍著。」
「石頭知曉了,石頭不怕疼。」
餵好水,蘇南希便將銀針全部取出來消毒再給男孩施針。
男孩的母親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的,只是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害怕打擾到蘇南希,畢竟銀針那麼細。
蘇南希施完針之後才有空來問小男孩的母親。
「孩子可是吃了豆類?」
婦人想了一會兒才開口。
「回臨溪縣主,石頭昨晚偷偷的去劉地主家偷了幾顆蠶豆吃。」
「石頭得了蠶豆病,以後豆類都不能沾。」
「什麼是蠶豆病啊!我第一次聽說。」
「那你是聽還是不聽?」
「民婦當然是聽臨溪縣主的。」
「那就先出去,對了,孩子的父親來了沒?」
「來是來了,只是他拉著我家的牛去牛市賣,不知道現在如何了還不過來。」
婦人說著還往外看了幾眼,眼裡滿是著急,想去找自己的丈夫又擔心還在躺著的孩子。
施完針男孩才睡下,婦人在旁邊守著。
蘇南希則出來準備回自己的診室,只是外面的說話聲引起了蘇南希的注意。
「你的牛別留在這裡,等一會兒拉得到處都是牛屎,臭死了。」
「不會不會,你們看,牛屁股上面我家娘子縫著個布袋接著呢。」
「那要是牛撒尿呢,趕緊將牛趕走。」
男人滿臉擔憂的看著醫院裡邊。
蘇南希走出來之後就見到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男子牽著一頭老水牛站在醫院外面,旁邊的人都對男子指指點點。
「可是石頭的爹爹?」
「是是是,請問大夫,石頭怎麼樣了?」
「情況已經穩住了,不過你先進來聽我說清楚。」
「哦,好的。」
只是他手裡面的牛怎麼辦?
現在這牛可是他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將牛留在外面會不會被人趕走了?
蘇南希喊來一個護院給看管著水牛,男子才放心的跟著蘇南希進了醫院。
蘇南希進來便喊白珠去將醫院裡面的所有人都喊來小隔間外面聽著。
白珠去喊人之後,蘇南希進了小隔間便先在桌子邊上坐下。
「那個……石頭娘,石頭爹,你們倆先坐下。」
「……草民孟大郎,內子孟花氏。」
蘇南希點頭,剛剛還有些小尷尬!
「你們先坐,我跟你們說一下石頭的情況。」
「我們站著就好,臨溪縣主請說。」
開玩笑,他們哪敢跟臨溪縣主坐一桌啊。
醫院裡面的人都到小隔間外面站著了之後蘇南希才開口。
「也行吧,石頭現在病情暫時穩住了,但是溶血現象已經比較嚴重,所以石頭需要輸血才能治癒。
等一會兒我會給石頭和醫院裡面的所有人驗血型,要是有人倆血型跟石頭一樣的,就抽他的血輸給石頭,要是醫院裡面沒有一樣的血型,我還要另外安排找血源。」
孟大郎和花氏聽聞需要輸血都嚇壞了,這人的血都放出來了人還能活嗎?
而且這種取一個人的血弄進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面的治理方式他們聞所未聞。
孫少俞和王冰潔聞言也很驚訝,但是倆人都比較淡定。
蘇南希看著所有人的反應也知道這對於他們來說很驚駭。
「你們不必覺得不可思議,這種治療方式我師父有過先例,效果很好,事實證明治療蠶豆病的有效方式之一就是要輸血。」
孫少俞和王冰潔倆人都懵了,師父什麼時候用輸血的法子治過這種病了,他倆怎麼不知道?也沒有聽師父說過?
看小師妹這樣胸有成竹的,應該不假了。那就應該是他倆出去遊歷了之後才新研製出來的法子嘍。
「白珠,去拿我的水杯來。」
蘇南希的診室裡面有一個五百毫升的喝水杯子。
白珠剛剛回到小隔間門口又轉身出去拿杯子。
蘇南希安靜的等著白珠取水杯來,孟大郎和花氏也在一邊緊張的等著。
白珠送水杯過來之後,蘇南希將杯子打開。
「一個成年人的體裡面大概有這個杯子九杯子的血液。
通常來說,一個成年人需要失血達到人體血液的兩成才會有生命危險,而我們取血最多只取這個杯子裝滿的八成,所以取血不會有生命危險。」
孟大郎聞言默默的計算了一下還是沒有搞清楚是取多少血。
「草民不是害怕取血,只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治療方式有些匪夷所思罷了,既然柳神醫已經用這種法子治療過相同的病例,那臨溪縣主你驗血就是了。」
花氏聽聞需要取血去輸給石頭,害怕的直掉眼淚。
「行,那我先給你們驗血型。」
蘇南希給石頭和醫院裡面的所有人都取了血。
孟大郎在一邊看著,見蘇南希取完其他人的血便將針管收了起來。
「臨溪縣主,不取草民和內子的嗎?」
「不取。」
「不是應該是草民和內子的血跟石頭的血最相近嗎?怎麼不取草民和內子的血液?」
其他人也很好奇 只是剛剛沒有問出來,現在孟大郎一問,其他人都豎起耳朵認真的聽著。
蘇南希將所有東西收好之後起身去洗手,將手擦乾之後才開口。
「人體都是由細胞組成的,人體裡面有一種免疫細胞,這些細胞組成免疫系統,它們負責保護人體健康。
非親緣關係之間輸血,供者輸入的免疫細胞會被患者體內的免疫系統識別,在一段時間之內會被清除,這種情況一般不會擴大化,不會被導致患者的多系統損害。
而親緣關係之間輸血,供者血液進入患者體內後,被清除的時間會延長,會導致患者全身系統損害,這種情況導致患者死亡率達到九成還多。」
其他人聽完都安靜了,懵的。
孫少俞和王冰潔都認真的思考著,今日小師妹又給他們上了一課。
蘇南希說完便去了自己的診室。
將門和窗戶關上之後便將取來的血液丟進空間叫小包子去驗血型,自己則將等一會兒需要輸血取血的工具準備好。
小包子也很快將所有人的血型驗了出來。
「主人,石頭和王大錘都是B型血,而且交叉配血實驗,主側和次側都不凝集。」
王大錘便是八個護院的頭領。
「我知曉了。」
蘇南希打開門窗,端著準備好的工具去小隔間。
「王大錘和石頭的血型一樣,現在我開始給王大錘取血。」
王大錘聞言便上前來,用光禿禿的左手腕艱難的將自己右手衣袖撈上去。
一下子便將滿是傷痕的手臂露出來,眾人見這滿是傷痕的手臂便都沉默了,只有王大錘一人很高興。
「想不到我王大錘從軍營出來之後還能救人!」
說完便在椅子上面坐下。
蘇南希給王大錘消毒,取出抽血針管給王大錘抽血,抽好又給旁邊的石頭輸上。
針口沒出血了之後王大錘便想站起來出去維護秩序。
「先坐著歇一會兒。」
「沒事,小的壯的跟頭牛一樣,取這點血上不著。」
王大錘站起來後孟大郎和花氏便在他面前跪下。
「謝謝王兄弟願意救犬子,我們家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等我將牛賣了就將銀錢給王兄弟。」
王大錘見狀趕緊跳開,站穩之後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我的血多著呢,而且作為一名士兵就是要為了百姓流血流汗的,不用給錢的。」
「不行,救命之恩定是要報的。」孟大郎緊緊的抓著王大錘的手。
「真的不用。」
王大錘和孟大郎就這樣僵持著,一個不收錢,一個非要給。
「行了,石頭需要安靜,你們一直在這裡會吵到石頭休息。
要不這樣,石頭認王大錘做乾爹算了。」
王大錘和孟大郎聞言安靜了一會兒才異口同聲的道:「這個行。」
「那等石頭好了就讓他給王兄弟磕頭。」
「那我先出去維護秩序了,石頭醒了你們喊我。」
孟大郎放手之後,王大錘一溜煙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