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自己脖頸之上的那一柄鋒利長劍,感受著從寶劍之上傳來的絲絲寒意,義渠珏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的笑容。Google搜索
帶著滿滿恐懼的視線輕輕將四周打量了一番,眼見著這一扇寨門轉眼之間便被對方控制,義渠珏的心中忽然浮現了一股悽苦之意。
看了片刻,在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被對方握在手中之後,義渠珏的目光最終順著那柄鋒利長劍落在了對面那人的臉上。
「你你你……」
一陣帶著幾分恐懼、斷斷續續的話語之後, 只聽義渠珏終於向著前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千夫長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難道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嗎?」說話之間,蘭豐緩緩抬起自己的頭,一道銳利的目光向著前方直直地看了過去。
「是你!」
當看到這一道有些熟悉的眼神之時,義渠珏原本恐懼的神情之中,忽然多了幾分驚異之色。
雖然那天夜晚因為夜色昏暗, 他並沒有看清對方的身影, 但是那一道目光卻是始終在他心中留存。
如今再次當這一道目光再次在眼前重現, 義渠珏先是一陣驚異,然後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忽然噴涌而出。
他在羞憤自己身為義渠王族,竟然會被眼前這麼一個如同喪家之犬的蘭氏餘孽所挾制。
「你難道不害怕我義渠勇士的戰力嗎?」
「義渠勇士的戰力?」
對於義渠珏帶著幾分威脅的大放厥詞,蘭豐的臉上卻是泛起了一絲笑容,顯然他對這份威脅並沒有放在心上。
「若是和我蘭氏相比,義渠勇士的戰力自然是強大的。可若是和……」
話到這裡,蘭豐的聲音忽然就是一頓,隨後只見他的目光緩緩轉向了來時的方向。
「可若是和秦軍相比,那麼義渠勇士便就……」
秦軍!
未等將蘭豐的話語聽完,只是聽到秦軍這兩個字的時候,義渠珏的腦海之中隨即便就是一陣警鈴大作。
對於任何一個義渠人來說,秦軍這兩個字都像是一個禁忌,一個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忌。
數十年之間與秦國的一次次戰爭,讓義渠丟失了大片的疆土,損失了不計其數的士卒。
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每一名義渠人的心中,都對南方那一支黑色的軍團充滿了恐懼。
看著遙望著遠方的蘭豐,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義渠珏的視線迅速轉向了那個方向。
下一刻,視野之中浮現的一幕幕場景,卻是讓他的面容之上只剩下了那一抹恐懼。
只見在遠處的地平線之上,一股煙塵忽然向著天際卷拂而去。
片刻之後,一名名身披甲冑、騎著戰馬的秦軍騎兵,伴隨著這股煙塵向著義渠王庭的方向席捲而來。
當秦軍騎兵方陣之中那一面隨風飄揚的墨色大旗,在視野之中變得逐漸清晰,義渠珏臉上的那一抹恐懼越發深了。
下一刻,他的視線本能地向著自己身後轉移了過去。
當看到前方那已然被數十名秦軍細作暫時控制住的大門,義渠珏臉上的神情又從恐懼變成了失落。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提此刻營寨大門之前,義渠珏此刻有些複雜的心情,騎兵方陣之中那一道道的墨色身影卻是一點也沒有放慢自己的速度。
「駕駕駕……」
只見方陣前方一名一馬當先的五百主,一邊緊握著韁繩、控制著身下雄駿的戰馬,一邊向著自己身後的屬下大聲下達著命令。
「將士們,義渠王庭就在我們的眼前,名爵、財富、土地就在我們的眼前,沖……」
「遵令。」
那些緊隨其後的秦軍騎兵們聽著耳畔這一道命令,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前方, 看向了那一座義渠人的王庭。
在這一刻,一抹熾熱的神情出現在了這些秦軍騎兵的目光之中。
騎兵的急促催馬之聲響起, 戰馬的四蹄踏地之音迴蕩,黑色的秦軍騎兵如同一桿銳利的破陣長槍。
戰馬四蹄快速地邁動著,不過片刻這一桿銳利長槍的槍尖便徑直扎入了義渠人的要害之處。
那些值守在營寨之上的義渠士卒,先前就被蘭豐一行人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再遇到如此一番幾乎勢不可當的衝擊如何能夠抵擋。
當戰馬馬蹄從一名名義渠士卒的屍體上踏過,當一支支弩矢射入義渠人的胸膛,當一柄柄短劍劃破義渠將領的甲冑……
義渠王庭,已然面對著秦軍騎兵,完全地敞開了大門。
「殺……」
「殺……」
「殺……」
……
當秦軍騎兵那一道道聲勢震天的喊殺在周圍響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義渠士卒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逐漸開始變得焦躁了起來。
茫然、慌亂以及恐懼如同瘟疫一般,逐漸在王庭營寨前部的義渠士卒之中傳播了開來。
面對著如一道巨浪一般襲來的秦軍騎兵,不是沒有人想要站出來,可是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成為了秦軍手中長劍之下的一道亡魂。
「秦軍來了!」
「快跑啊!」
「我,我不想死!」
……
眼見著王庭前部已然處於一片混亂之中,一名義渠千夫長快步向著王庭的主帳跑了過去。
來不及像平常一樣稟報,只見這名義渠千夫長一邊快步踏入前方大帳,一邊口中大聲呼喊著。
「不好了,將軍!」
「秦軍騎兵已然攻入了王庭。現在整個王庭前部已然一片混亂,很快秦軍的兵鋒便會抵達這裡。」
大帳之中,一名王族將領在聽到這一聲稟報之後,猛然從自己的座位之上站了起來。
不久之前,因為秦國大軍北出郁郅,所以義渠琰不得不率領舉國之兵十萬前去應對秦軍的進攻。
義渠琰的這一個選擇,也就導致原本重兵把守的義渠王庭,此刻的防守完全可以用薄弱來形容。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義渠琰的這一種選擇並不能算錯,畢竟前線與秦軍主力的一場大戰對於義渠來說實在是至關重要。
一旦大戰勝了,那麼義渠大軍完全可以挾大勝之威收復舊都,到時候義渠王庭的地位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而若是大戰要是敗了,十萬大軍都攔不住北上的秦軍,那麼只剩下一個義渠王庭又有什麼意義呢?
綜合了自身的所有因素並仔細考慮了之後,義渠琰作出了自認為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他並沒有把秦軍的行動考慮在內,又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到秦軍會以主力為掩護,派出一支奇兵直插義渠王庭這個義渠人的要害。
當白起麾下大軍的兵鋒真正抵達義渠王庭的時候,作為被義渠琰留下來負責王庭防守的這名將領,心中只剩下了茫然無措。
這名義渠將領帶著一臉的驚駭神情,看向此刻大踏步走入大帳的那名千夫長。
「怎麼會這樣?秦軍如何會來得這般快?他們此刻不是應該在和王子麾下的大軍對峙嗎?」
聽著從前方傳來的一道道詢問之聲,這名千夫長當即迅速向著對方說道:「這股秦軍騎兵究竟出自何處,屬下現在還不清楚,屬下只知道他們是從義渠珏千夫長所負責的營門攻進來的。」
「將軍,屬下以為如今追究這支秦軍騎兵究竟出自何處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要調集王庭的全部兵力,將這支秦軍儘快從王族之中趕出去。」
說出自己建議的千夫長此刻的臉上是躊躇滿志,但是站在他面前的義渠將領心中卻已然是沒有了半分戰心。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當秦軍騎兵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這一座義渠王庭就已經註定了。」
「上蒼啊,你為何不護佑我義渠呢?」
這一名義渠將領的推斷並沒有錯,義渠王庭確實是很快便會落入秦軍的手中。
就在秦軍騎兵在王庭之中縱橫奔馳的同時,秦軍先鋒白起已然率領著自己麾下的大軍,在王庭之外列陣完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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