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為臣道

  秦帳

  「啟稟大將軍!三位將軍回來了!」

  「回來了嗎?」王翦撫摸著白花花的鬍子,雙目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手中的竹簡,示意一旁的王賁。

  王賁即刻會意,對著傳令兵道:「傳他們進來吧!」

  「諾!」

  帳布被打開,只見狼狽的四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便是周德威,此刻他頭盔夾在腰間,頭髮散露,臉上還有鮮血和頭髮連在一起,凝固在臉上,呼著重氣,灰頭土臉。

  車英一身血甲一進帳就不停的拍著身上的灰土,身上多有血腥凝重之氣,臉色多為灰塵,只有李密和王伯當兩人,倒是好看一點。

  「唉!我說老車啊!你這是陰溝裡翻船!不對翻車了吧」王彥章按著手中的寶劍嘲諷道。

  「去去去!說的倒是輕巧!你打一個試試看!」車英臉色難堪道,這傢伙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可是九死一生,這傢伙還在說風涼話。

  「啪!」此刻王翦將手中的竹簡扔在了桌子上,拿起布披擦了擦自己的雙手,看向四人道:「城牆的兵力和防守如何!此次試探有何收穫。

  「啟稟將軍!此城不好攻打!此次我們也是吃了不少的暗虧!」周德威臉色難堪道。

  「如何不好打!今日你們說個清楚!」王翦看著四人,待手擦乾淨後,將其扔在了桌子上,像是期待兩人的答案。

  「將軍!此城三面都乃弓箭射殺的範圍!我軍如若衝鋒只能抵擋一面,而敵方三面都可射箭,今日試探一番,數百個兄弟都折在這裡了!」車英臉色難堪道。

  「的確將軍!建此城者絕非等閒之輩!此城依山而建,占領高地,且此城唯一的通道便是山角上的樓梯,想要拿下此城怕是…………」周德威臉色難堪道。

  「怕是什麼!」王翦瞟了一眼周德威,不要看王翦年老,但如此的虎視,也是給人極大的壓迫。

  「怕是不好攻打啊!此城可和函谷關!虎牢關!劍閣!並稱為天下四大難關啊!」周德威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冒出,顯然此城出奇的難打。

  「哦!能得周將軍的稱讚!可見此城非泛泛之輩!」王翦話是這麼說,但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堂堂一個主將和他說這樣的話,如若不是這周德威乃是嬴政親點的先鋒,只怕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王翦不殺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傢伙乃是嬴政節止他的人,殺了他嬴政哪裡說不過去。

  「這三大關卡!雖然難攻,但古今都有失手的例子,大將軍不必惱怒!」周德威在秦軍的這些日子,早就知道什麼叫做察言觀色,觀王翦話反顏怒,可見其心中早已大怒。

  「說說看!」王翦按著桌角,虎目俯瞰周德威,心中暗自道:此人某國卻不盡全力,怕是………!

  王賁和王彥章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為何,他們總感覺這件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這會兄弟倆都保持沉默。

  「此三關也不過三個方法,其一大兵壓境!其二擾其內政!撤兵壓迫其讓出此關,其三引敵方大將出城!合而殺之!在奪其城」周德威將這三策說完,便是安靜了下來,大帳內也開始考慮這三策。

  「大兵壓境強攻下來,我們也會損失慘重,此計不利於我們之後攻打韓土!第二策,成功多對昏君所用,而韓毅此人乃是雄主,況且此計耗時耗力,怕是難以成功!即便成功怕也會耗費許多的力氣!此計不可,而這第三嗎?……………!」王賁將周德威提出的計策一一分析了下來。

  王翦撫摸著鬍子,半響道:「按兵不動!」

  「父親!你這是…………!」王賁不明白王翦為何要這般。

  「大王出兵三十五萬!你們可知道這是為什麼!」王翦撫摸這鬍子,一笑道。

  「父親…………!」

  「我和白起不過都是個幌子!這周地和上黨都有重兵把守!況且咬下來,沒有多少肉!還硌壞了牙齒,和上庸相比就差多了!」王翦撫摸著鬍子一笑道。

  「父親你和白起將軍!豈不都給那小子當了成名的踏板!」王彥章一聽,頓時臉色都是一驚,要知道白起是他岳仗!王翦是他老爹,拿這兩個人開刀!這不是找他王彥章的麻煩嗎

  「不錯!大王也是這樣期望的!國家的軍權不能總是掌握在我們兩個老頭子身上,也是時候給你們年輕人一個機會了,而這司馬懿就是大王想要扶起來的人!」王翦說完,看了李密和周德威四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四人個是行了一禮,便是退下,王翦走了下來,看向自己的三個兒子,無奈道:「你們都乃是我王家的好兒郎,算上王可君這個旁支子弟,你們知道外面的人叫你們什麼嗎」

  「王家四虎…………!」

  「不錯!算上老夫便是王家五虎了!我們世世代代受大王之恩典!今日老夫教你們的便是君臣之道,大王如若昏庸無能,你們自然不用聽起言行,可聽天命,盡人事;可大王如若是名主!你們便可遵循其令!即便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這是為父要教你們的,同時也是明哲保身之道!」王翦看著自己這三個孩子,他遲早比這些孩子都要早走一步,而以後的路還需要他們自己走,自己永遠不能為他們保駕護航。

  「可是父親…………!」王賁欲言又止。

  王翦背手而立,神色嚴肅道:「沒有什麼可是的,大王需要穩固王權,我等便要放權,大王需要我們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這便是臣子之道!」

  「我等明白!」王彥章三人面和心不和,以他們現在的眼界,他們實在是看不穿。

  「都退下吧!」

  「諾!」

  見三人退下,王翦這才拿起懷中的布帛,將其扔在篝火內,嬴政要的是保存實力,而非是消耗兵力,在嬴政看來,只有自強方為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