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四十一章:小醫韓凰

  「此戰…我軍…傷亡如何!」鐵木真咬著牙,虎目赤紅,顯然他已經快要發瘋了。

  「十五萬大軍!不存一二了」窩闊台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戰實在是太慘烈了,損失十五萬,還有士兵被炸傷的,恐怕有三萬人熬不過今天晚上,簡而言之今夜足足大半的兵力這折損在這裡。

  窩闊台吞咽著口水,掃了一眼拖雷,直接道:「忽必烈戰死、蔑兀真笑里徒、阿術、畏答兒、耶律大石、耶律國珍、元好問、野利仁榮、野利旺榮共計九員上將,皆是死於此戰!」

  「啊啊啊啊啊啊!」鐵木真一把將手中的馬鞭給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雙手插著腰,眼眸赤紅,看向剛剛回來的木華黎,怒喝道:「你那邊怎麼樣!偷襲的得手了嗎?」

  木華黎搖了搖頭道:「韓軍的兩大名將,韓信、吳起嚴防死守,我根本沒有得手!來回衝殺三次,就撤退了,斬殺敵軍一萬多人…!」

  「啊啊啊啊啊」鐵木真瘋狂了,一腳踹開眼前的火盆,整個人像是發了瘋的惡魔,怒不可遏,眾多武將皆是不敢吭聲,只能默默忍受著眼前的一切。

  窩闊台沒有將敵軍的傷亡說出來,要不然他怕鐵木真更崩潰,根據敵軍的屍體顯示,這次夜襲的人,他們連兩千都沒有,一比十的傷亡,這一戰可想鐵木真的兵馬到底有多慘烈。

  「單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眼下我軍應該怎麼辦,是繼續戰鬥下去,還是…!」耶律楚材直言不諱的給鐵木真提了個醒,在這樣打下去,根本不用韓軍出戰,草原上的一些小部落,就開始打他們的注意了。

  鐵木真憤恨的盯著耶侓楚材,那雙眼睛恨不得將耶律楚材給吞掉,想要衝耶律楚材發火,一旁的伯顏急忙道:「大王!撤兵!我們和韓軍打遊走戰!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根據地,我們完全可以在數萬里的平原和他們打游擊戰,等敵軍的戰線拉長,咱們襲擊他們的糧草,圍而不攻,必然會潰敗!」

  「呼呼……呼呼!」鐵木真疲憊的呼著氣,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伯顏提出的建議,成為王者,要具備面對失敗的勇氣,此時的鐵木真閉目沉思,仔細思考著伯顏的提議,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他們這一戰的牛羊損失大半,後勤和糧草已經成為了問題,所以鐵木真別無選擇了,此刻的鐵木真睜開眼睛,撿起地上的馬鞭,揣在腰上,怒喝道:「撤軍!」

  而一直在大帳內最後面的張乖崖聽到了,心中已然生起了一些小九九,擠壓在他內心的陰霾和憤怒,終於在拖雷那幾鞭子之下釋放了,他不是傻子,他要掌控自己的命運,而不是任人蹂躪。

  然而此時的鐵木真卻是看著下面的屍體,心道:韓毅你並未贏,而我也未輸!且看咱們最後的博弈!有本事有追殺過來吧!我在草原深處等著你!」

  韓軍大帳內

  韓毅聽著文聘和霍去病的戰報不由的哈哈大笑道:「傳我令犒賞三軍,殺羊宰肉!為我們的英雄慶功!」

  「彩!」眾人齊聲高喝,為霍去病他們捧場。

  「大王且慢!」霍去病急忙伸手阻止,面色嚴峻道:「匈奴未滅,何以慶功,眼下雖然重創敵軍,但匈奴根基還在!如若不乘機打殘他們,日後定然會重蹈覆轍啊!」

  霍去病一句話,將眾人高漲的火焰又壓了下來,許多武將上下打量一眼霍去病,暗道:這小子不是打仗把腦袋給打壞了吧,怎麼一根筋啊!給你慶祝你還不樂意了!」

  「大王臣認為霍去病將軍說的道理!」岳飛此刻也贊同霍去病的言論,這兩個一根筋站出來,典型的絕配啊。

  霍去病的舅舅衛青,也只能站出來,勸解霍去病道:「去病!大王這也是好意!畢竟你征戰一夜了,也是該休息休息了!」

  「正因為這是大王的好意!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更應該為大王排憂解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各位同僚,咱們千里迢迢來到這草原上,可不是為了慶功的,長安的歌舞昇平,勾欄酒肆豈不比這裡熱鬧享受,但如若我們只顧著享受了,又有誰能夠保家衛國!」霍去病一番話說的在場的眾人臉都紅彤彤的,就連衛青面子也有的掛不住,被自己這外甥教訓了一頓,怎麼感覺怪怪的,可又無法反駁這小子。

  韓毅也只覺得霍去病說的有道理,可看眾人那疲憊的眼色,韓毅正欲周轉兩句,一旁的岳飛卻是拱手一拜道:「大王!想想那被擄掠去的三萬雲中郡百姓,他們還處於水深火熱之眾啊!」

  岳飛這一句話暴擊點翻倍啊,原本眾人只覺得霍去病年輕氣盛,不懂官僚之道,但岳飛這一句,無疑是從道德、正義的至高點出發,說的他們自慚形穢啊,看看人家這覺悟,人家這工作態度。

  「大王岳飛、霍去病將軍說的對!當解救百姓於水火啊!」吳起此刻也出來站隊了,韓信自然也坐不住了,急忙拱手道:「大王!當以大局為重!」

  好傢夥!直接把鍋甩給了韓毅,認為他想休息取樂,殊不知剛才其中的幾位,彩字比誰喊的都要響亮。

  「咳咳!」韓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看著一聲血甲的霍去病,也是於心不忍,當即道:「這樣吧!邊吃邊商討戰機!一來補充體力,二來也不浪費時間!」

  「諾!」眾人一聽紛紛應允,連霍去病和岳飛兩人也不在唱反調了。

  大帳內苦思對策,而傷病營卻是熱火朝天了,許多被木華黎伏擊的士兵,被送到傷病營,哀嚎聲遍野,扁鵲和華佗、張仲景三人已經馬不停歇的幹了三個時辰了,一個個累了頭昏腦脹,雙目赤紅,他們平均每人要治療上百人,每日最多就休息一個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一個個累的哈欠連天,只能不斷用針來扎自己。

  韓冥在這裡也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工作,端茶倒水,燒刀取布,兩個粉嘟嘟的小手,此刻已經髒兮兮的,頭髮亂糟糟的。

  「開飯了!」一個廚子拿著一個籮筐,裡面全都是熱騰騰的饅頭還有肉湯,這是韓毅特意吩咐的。

  傷病員要改善伙食,要不然明明能夠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的士兵,因為營養不夠,烙下了疾病,那可就危險了。

  送飯的乃是一個五十歲的老兵,在戰場上被切斷了腳筋,沒法用力,如今只能做個火頭軍,人家問他為什麼不退伍,回家安享晚年,這老頭卻說,自己婆娘死了,兒子又成家了,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每個退伍士兵回去都會給自己子女添上一些麻煩,他們會保持軍隊的習慣,枕戈待旦,回到家裡,反而不如在軍隊裡待的習慣。

  老兵叫楊鬍子,因為他姓楊,而且還留著一個山羊鬍,所以人們都叫他山羊鬍子。

  山羊鬍子拿著兩個饅頭和一碗肉湯,笑呵呵的遞給一個躺在地上的士兵,只見他雙手接過饅頭肉湯,腳卻不能動,對著老楊鬍子吆喝了一句:「謝了!老羊鬍子!」

  「嘿!你小子討打是怎麼著!腿是不是好了,要好了趕緊出去,別在這裡占地方!」老羊鬍子沒好氣的罵道。

  那員士兵咧咧嘴乾笑著,身旁的雙手負傷的士兵卻是嘿嘿一笑道:「楊叔你別搭理他!上回跟你說的事情咋樣啊,把你家閨女許配給我唄!」

  「呸!就你這小殘廢!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我閨女那是你這個麻子能娶的!」老楊鬍子直接拿著饅頭塞在他嘴裡,把盛飯的湯遞給了他道:「小心別撒了!一人就一碗!好好活著!等這場戰爭結束了!回到家!日子就好過了!」

  一說到回家,這些傷兵就有些落寞,一旁一個機靈點的士兵,急忙打哈哈道:「張麻子!你啥眼神啊,就他家那閨女!你都能看上」

  「嘿!我家閨女怎麼了!小果子你給老子說清楚!要不然老子用勺子敲碎你的………不給你飯吃!」老楊鬍子說完就走,那個叫小果子的傷兵急忙賣笑說道:「楊老爺子別啊!我嘴欠!您老多多包涵!」

  「哼!看你這模樣就沒事了!給你兩個饅頭!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歸隊吧!」老楊鬍子眼尖,一看這小子傷好了,還不走!顯然是想蹭口湯喝喝。

  小果子也不在意,拿起桌子上兩個饅頭,先是對著扁鵲等幾位一聲告了一聲謝謝,然後對著眾人拱手道:「各位兄弟老哥哥們!李果走了!老子接著去殺胡狗了,山高路遠!咱們日後有緣在見!」

  「能回來!就回來啊!」周邊的將士紛紛吆喝著,人都是避著醫院走,可他們哪裡知道,能夠在戰場活著到傷病營,也總比死了強。

  而這些人吆喝著能回來就回來,其意思就是千萬不要死,即便是負傷了也沒關係。

  老楊鬍鬚推著糧車,看了一眼正在燒刀的韓凰,面色一愣,指著韓凰道:「這小娃娃誰的啊!」

  一個老兵叫喚道:「扁鵲大人的徒弟!也不知道什麼來歷!你叫他阿黃吧!」

  」哎呀!這可憐的娃娃誒!」老山羊端起一碗湯遞給韓凰道:「小娃娃!別燒了!先吃點東西吧!」

  韓凰一愣,然後看了看車上的饅頭,伸手拿著一塊,在老山羊哪裡晃了晃道:「謝謝啦!我要一個這個就行了!」

  說完韓凰一手燒刀一手咬著饅頭,可能是真的餓了,原本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韓凰,竟然沒有在意這只是個普通的饅頭。

  這燒刀是個技術活,這刀不能間斷火,一但溫度不夠,無法給傷口進行燙傷癒合的效果,只會給人帶來二次傷害,所以韓凰異常的仔細,但刀身上每每傳來的溫度,讓他不得不來迴轉換著手用。

  這不!韓凰實是忍受不了刀身上的溫度,一口叼著饅頭,急忙換手,老楊頭隨意的瞄了一眼,發現這孩子手掌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個水泡。

  「可憐的孩子啊!」老楊鬍子撕開一個饅頭,在鍋里撈出一塊肉,夾在饅頭上,拍了拍韓凰的小腦袋。

  韓凰轉過頭,取下嘴中的饅頭,看著老楊鬍子道:「爺爺怎麼樣!」

  「我餓了!和你換換!」老楊鬍子說完,接過韓凰手中的饅頭,將這個夾著肉的饅頭送入他嘴裡後,推著車一瘸一拐的走了起來,順便拜拜手道:「等著!晚上給你帶個餅吃!」

  「謝謝老爺爺!」韓凰嘿嘿一笑,隨手見刀燒的差不多了,來到這員小腿劃傷的士兵面前,雙手拿著刀道:「叔叔!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那員男子渾身浴血,小腿上更是有一道長達八厘米的刀口,男子吞咽一抹口水,看著韓凰道:「有勞小兄弟了!兩邊的兄弟!幫忙按住一下我!謝謝了!」

  兩邊都是輕傷員,一個用手按著士兵的左腿,另外一個把著這員士兵的傷腿,隨後給韓凰一個肯定的眼神道:「小兄弟!來吧!」

  韓凰也不猶豫,直接死死的按了上去,扁鵲曾經手把手交過韓凰,下手絕對不能猶豫,以免士兵罪也受了,傷口還沒癒合,韓凰雖然懼怕,但還是死死的按上燒刀,瀰漫的白煙在韓凰面前浮現。

  那員傷兵被燙的是死去活來,先死死抓著地上的蓆子不放,然後實在是控制不住了,兩腿條件反射的嚮往往後縮,索性那兩員士兵按的緊,這才沒有退縮,大約持續了半分鐘的時間,韓凰這才鬆開了手,看著傷口被燙平,這才拿起事先準備的清涼藥草,往士兵的腿上塗抹,做完這些,這個士兵已經昏死過去,畢竟灼燒都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了的。

  韓凰也是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將燒刀給扔在木桶里,會有專業的人拿起清洗,而現在韓凰需要做的,就是去抱木柴,將快要熄滅的火堆添把火,畢竟這是傷病員,現在又是春天,處在草原上,晝夜溫差大,沒有足夠的被子,只能用火把了,一來能夠燒刀,二來能夠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