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在黑色的軍帳下,兩處的篝火閃爍光芒,為黑夜增加一絲色彩。閱讀М
陽翟大營轅門外
守門將軍卞莊身穿戎甲,腰配戰刀,手持著宣花斧,身後跟著數百名士兵把守轅門,時刻提防王翦出城偷襲軍營。
小道上,瑩瑩燈火閃動,秦國六首范睢率領車馬來到韓軍大帳,裡面裝的都是金銀珠寶,好酒佳釀,這一出現就引起了卞莊的注意,當即怒喝:「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靠近,在不離去,就地格殺!」
卞莊邊喊邊持斧向前,麾下的士兵也拉起來一級警戒,利劍出鞘,長弓上箭,只要發現不對勁,當即招呼眾人,將這支人馬就地格殺。
「將軍息怒!吾乃秦國使者,此次為和談而來,將面見韓王!將軍息怒啊!」范睢兩腿有些發軟,看著卞莊那寒光凌厲的大斧頭,心中頓時沒了底氣。
「哦!你乃何人!」卞莊子並未輕信此人,神色漸冷,右手情不自禁的按住腰間的佩劍。
「吾乃秦國六首范睢,吾身後二人乃是王玉、王溥二位大人!」范睢一臉憨厚的笑容,但配上那奸逆的表情,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善意。
卞莊仔細打量三人,范睢身穿灰色外衣,頭戴發冠,身長不過七尺,臉上笑吟吟的,但那雙眼睛卻是愈發的不善,整個人宛若一個身處暗處的小人。
而身後的王玉,一臉剛直之態,身穿衣甲,腰配寶劍,八字須絡腮鬍,神色剛毅,身長八尺,雙目宛若銅鈴,帶著頭盔,一臉的武將氣息。
王溥與之相比較,卻是瘦弱了些,一副文人墨客的模樣,雙眼露出膽怯的神色,像是從未見過這般的場面。
卞莊看向三人,當即揮手道:「搜查三人的衣服,其他人全部拿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放開!「
「諾!」兩邊的士兵皆是未違抗卞莊的兵馬,紛紛上前,范睢和王溥兩人積極配合,但王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連腰間的寶劍都被卸掉了,怒目圓睜的盯著眼前的士兵,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但這名士兵也不慫,底氣十足,推了他一把,便是拿著寶劍回去,王玉氣的要動手,范睢連連阻攔,暗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衝動。
「哼!」王玉不忿的哼了一口冷氣,老老實實的站在范睢身後,一臉不爽。
主帳內
軍中所有上將都聚集在此處,開始商討如何拿下陽翟,王翦竟然選擇拿韓國舊都為決戰點,這無疑是挑戰韓毅的底線。
所以!這場仗必須拿下來,也必須快速的打完。
「稟告大王!秦國使者范睢在轅門外,想覲見大王!」龐萬春進入大殿拱手開言,頓時殿內的眾多武將燃起了不少的怒火。
「哦!」韓毅手中拿著毛筆四下的轉動,眼中多了一絲狐疑和玩弄,笑呵呵的看著眾人道:「各位愛卿!你們以為孤是見還是不見!」
「哈哈哈哈!見不見都無所謂!反正這一次王翦是在劫難逃了!」程咬金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此人還是要見的,看看秦國要說什麼!」吳起此刻也是發表自己的看法。
韓毅掐著自己的鬍鬚,嘴角微微上揚,嘴中滿是玩味道:「既然如此,那就……見吧!」
「諾!」龐萬春點頭應允,半柱香的功夫,便是見到范睢帶著王玉、王溥二人來到殿內。
「外臣范睢,拜見韓王!祝韓王壽與天齊!」范睢一副巧嘴舌燦蓮花,說的全是恭維的話。
王玉和顯得十分不屑,手裡捧著王令,連動身的意思都沒有,王溥想要行禮,但仔細的想了想,這才僵硬的彎下身子。
韓毅漫不經心的拔出毛筆上的余毛,餘光撇了一眼王玉和王溥,似是隨意發問道:「後面二位叫什麼名字啊!」
「富平王玉!」王玉剛正不懼,正視韓毅,這讓殿內的眾人對這個王玉有了些別樣的陽光。
「富平王溥!」王溥聲音有些顫弱,沒有什麼底氣,被韓毅發問,腎上腺素極限飆升,面紅耳赤,後背出現冷汗,宛若墜雨。
「嘖嘖!」韓毅嘖嘖兩聲,將毛筆放下,虎目盯著范睢道:「范大人!說說你的來意吧」
韓毅對范睢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身上的勳章有很多,比如政治家、縱橫家、謀略家、戰略家、外交家,他最為出名的政治手段就是離間趙王,讓他換下廉頗,促成了長平之戰,可以說他不弱於張儀,甚至比張儀還要危險,而韓毅也動了殺念,這種人才,不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將其誅殺。
「外臣此來,是希望韓王放了我大秦二十七萬兵馬,我秦國願意割讓梁國之地,以賠付韓王在此戰的損失,並交納三十萬石糧草!」范睢笑眯眯的說著,似乎在他看來,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哦!」韓毅微微錯愕,假裝雙眼放光,環視周邊的眾位將士,哈哈大笑道:」各位愛卿!這似乎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啊!」
「哈哈哈哈!」
大帳內有人鬨笑,有人眼中露出鄙夷之色,甚至於岳飛剛直覲見道:「大王!年年征戰,死傷無數,萬萬不能輕易的放過王翦啊!」
「嗯!」韓毅笑吟吟的看向范睢,隨意把玩手中的玉蟬,虎目盯著范睢道:「范大人,你聽到了,此戰死亡的百姓,將士,可是不少!你秦國沒有一點表示嗎?」
「哈哈!」范睢乾笑兩聲,對著韓毅拱手道:「這樣吧,我國願再出二十萬石糧草,為韓王撫平百姓,並年年向韓王交納三成的賦稅,用以平息百姓,我國還願奉韓王為宗主國,年年納貢!」
「哦!」韓毅錯愕,隨後眼中殺意瀰漫,道:「秦王可真是大手筆嗎,但僅僅憑藉這些!」韓毅說到這裡,雙目盯著范睢,質問道:」你覺得夠嗎?」
「韓王想要如何?」范睢訕訕一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說的就是他。
「孤……不想怎麼樣!」韓毅拖著狹長的聲音,周身的氣勢開始凝聚,殺氣涌動,眾武將知道,自己這位大王,已然動了殺機。
「自申不害丞守衛王野時,死在你秦國手中將士足足四十多萬人,三晉之戰,戰死將士三萬八千人五百二十三人,百姓流離失所八萬多人,七國之戰戰死四萬三千多人,平陽之戰八萬將士,還有流口、四國、王野,鍾會、蒙淵等……足足十二將死於你秦國手中,還有此次的穎川之戰,百萬人背井離鄉……!這一筆筆!你秦國算得清楚嗎?」韓毅說到這裡眼睛都紅了不少,猛然一腳踹在了座子上,頓時嘩啦啦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范睢等人一個踉蹌,渾身打著寒蟬,連連後退三步,不敢說話。
」申不害將軍操勞而死,上將軍蒙淵死戰不退,中將軍鍾會被你秦國上將蒙恬斬殺,今日不殺王翦,難消寡人之恨!」韓毅猛然拍案而起,指著范睢,怒喝道:「來人!將他拖出去斬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韓王息怒啊!」范睢心頭一涼,連忙告罪,這一刻他也有點發怵了,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拿下!」賈復和宇文成都一左一右的上前,直接按下三人。
「韓王!此人乃是我秦國的六首,更是我秦國的應候,你這是要不死不休嗎?」王玉歇斯底里的質問,雙目滿是紅光。
「啊哈!」韓毅被氣樂了!」你乃是秦國的六首,乃是秦國的應候,好了不起啊,秦國早就與孤不死不休了,莫說殺你和你整個使團,就是咸陽,孤也殺的進去!拖出去斬了!這個叫王溥的留下,讓他回去傳話,告訴他嬴政!不是讓孤洗乾淨脖子等著吧,先讓他洗乾淨了,不出一年,孤定然殺到咸陽去!」
「啊………!」王溥直接被嚇得坐在了地上,而范睢和王玉兩人直接被拖了出去,邊拖邊罵。
「咔嚓……啊!」兩聲慘叫,隨後夾雜著人頭落地的聲音,兩個血淋淋道人頭被裝入匣子內,被龐萬春送了進來,遞給坐在地上的王溥,鮮血還順著縫隙往外流淌。
「滾!」韓毅中氣十足的盯著王溥,猛然怒喝,王溥被嚇得肝膽欲裂,當即顫顫巍巍的抱著兩個盒子向外走去。
韓毅深吸一口長氣,雙目迸發出無盡的殺念,看向眾人道:「加速攻城,一月後奪回陽翟,殺王翦者入十二候爵!」
「臣等比誓死以報!」眾人領命怒喝,渾身都開始激動不少,王翦的人頭他們必然取之。
函谷關
王溥顫顫巍巍的回到咸陽,整個人黯然失色,將手中的盒子放於殿前,對著嬴政痛哭流涕道:「大王……范睢大人………!」
嬴政以及另外五人盯著眼前兩個盒子,面色煞白,剩餘五首面面相覷,感覺大事不妙,而嬴政面色鐵青,一臉的煞氣,手指被捏的咯咯作響,半晌質問一旁的百里奚道:「國內的大軍到了嗎?」
「大王!還有半日各位將軍就會率兵趕到!「百里奚脊背發涼,說話也有些不利索,看著嬴政神色有些畏懼。
「傳我王令,舉全國之力和韓毅死戰」嬴政揮袖離去,眼中的殺意是愈發的凝重。
百里奚、商鞅、呂不韋五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腥風血雨,這兩個帝王要一決高下,也決生死。
陽翟城外
韓毅騎著小白,黑色的雙瞳矚目著城牆上的秦軍,韓毅怒喝道:」城牆上的秦軍給孤聽好了,吾乃韓王毅,你們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了,城內的糧草也供應不了你們幾日,孤給你一次機會,放下兵器者免死,殺王翦者封萬戶侯!是去是留爾等自己掂量吧!」
「大言不慚!」正在守城王賁猛然拍打著牆角,翻手摘下弓箭,眯著已經怒喝韓毅。
「嗖!」冷箭如風,韓毅卻是沒有動的意思,就這樣站著,眼看著冷箭要射來,下一秒一道黑影閃過,直接切斷了此箭。
韓毅面色鐵青,拔出懷中的帝恨長劍,面露殺意,怒喝:「殺!」
「嗚嗚嗚!…嗚嗚嗚!」戰爭的號角吹響,震徹了這片大地,剛剛登上城牆的王翦一聽這聲號角,急忙登上城牆,這一看,鬢角冷汗直流,王翦當即道:「全軍備戰!」
「備戰!」
「轟轟轟!「戰鼓磊磊,王翦看向後面的士兵,當即怒喝道:「弓箭手準備!」
「衝鋒!」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向陽翟城壓下,雲梯、投石車、臨車、弩車這些龐然大物宛若機器一般,轟隆隆的向前壓來,不斷向前推進,人和它們相比,顯得無比的渺小。
岳飛翻身下了戰馬,手持利劍,高聲怒喊:「將士們!報仇的時候到了,隨我衝鋒!」
「殺!」岳雲一馬當先,雙手各是盾牌,手中的雙錘抄在背後,虎目盯著前方的敵軍,岳雲猛然竄起,身後的士兵皆是扛著雲梯。
「放!」
「嗖嗖………嗖嗖嗖…!」冷箭如梭,來回在這片戰場上,宛如織布機一樣,弓箭射穿敵軍,好似綻放的彼岸花,異常的絢爛和悲壯。
在這些士兵用性命鋪路的前提下,韓軍很快接近了牆角,死亡的比例也是逐漸升高。
「弓箭手!壓制!」賈復率領數萬弓箭手依次擺開陣仗,萬箭齊發,只壓的城上的敵軍只能暫避鋒芒。
「壓上去」岳雲眼看機會來了,招呼身後的士兵將雲梯耷上城牆。
數千個雲梯在城牆上橫立著,王翦神色凝重,當即怒喝:「火油!快!」
「嘩啦啦……嘩啦啦!」一桶又一桶的火油不斷的向著雲梯拋灑,雲梯被燒的噼里啪啦的一桶作響,寥寥炊煙不斷在空中升騰,韓毅在後方看的真真切切,雙手環抱於胸道:「這樣打下去,傷亡太慘重了!各位愛卿有何法子!」
「大王!眼下天氣炎熱,人最需要的是什麼!」諸葛亮搖晃著手中的羽扇,薄唇輕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水!」韓毅思索了片刻,洞悉了諸葛亮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