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江家也是亂了套的。
趙清雪這一撞,可算是徹底從絕路里撞出了個未來。
江明衡思索良久,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他可以納趙清雪。
不過在做這個決定前,他先去見了趙清雪。
趙清雪傷了前額,額頭上圍著厚厚的紗布,臉色也慘白如雪,醒來後,她就喝了藥,見得江明衡前來,她就要起身。
卻被江明衡給阻攔了:「你別亂動,仔細著你的傷。」
趙清雪見得他,眼裡都是淚水,「江少爺……」
江明衡望了她片刻,嘆了口氣,低聲道,「值得麼?我並不是什麼多好的歸宿,趙姑娘,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何必……」
何必這樣糟踐自己!
外人興許不知,但他自己身在其中,卻也知道,江家並不是外頭瞧見的那般好。
趙清雪哭著搖頭,「我不在乎。江少爺幫我良多,我心裡只有江少爺,我只想跟江少爺在一起,哪怕是為奴為婢都成,我都不在乎!」
若是以往,聽得她這般真心實意的心意,江明衡心裡興許會有些意動。
但而今卻是沒有了。
也可能是聽了趙宛舒那番話的緣故!
江明衡望著哭得楚楚可憐的趙清雪,淡淡道:「趙姑娘,你不必說這些話。這件事,興許是你跟阿月共同籌謀……」
趙清雪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急忙要表明心意,「我是喜歡江少爺……」
「你喜歡我,可你是否問過,我是否喜歡你呢?」江明衡問道。
趙清雪一愣:「我……」
江明衡心底最後那絲憐憫消散了,他嘆了口氣,「你其實與阿月是同一類人。」
都是一樣的自私自利!
只顧著自己的心思!
但良好的家教,到底是沒叫他說出口。
「江少爺……」趙清雪心裡發慌,口中苦澀。
「你所求的,興許並不是因為什麼喜歡不喜歡我,而是因為江家。」江明衡最後問了句,「若我還是當初流放邊境的軍奴,也許你根本就不會選擇我。」
「我助你的錢財,也不是來自於我,而是江家。說到底,我身上什麼閃光點都沒有,便是讀書都不夠出彩。」說著說著,江明衡有些無奈,「其實也是,我也沒什麼叫人歡喜的地方。」
「江少爺……」
江明衡抬起頭看向了忐忑不安的趙清雪,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可以如你所願,許你未來。」
趙清雪一喜,她連忙坐正了身體,「江少爺,我……」
她覺得自己這回真的是堵對了!
江明衡抬手止住了她餘下的話,「還請你先聽我說完。」
「我家而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可能會娶你為妻,最多只能納你為妾。」對上趙清雪瞬間褪色的臉,他繼續道,「江家的兒媳婦,是不可能出身鄉野的。我與你也無甚感情,如果你進門,我只能保證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旁的情愛我是無法給予許諾的。」
他對趙清雪向來沒有心動感情,但他卻也願意擔起責任。
如果趙清雪所求就是這些,他也可以滿足與她,可也就是僅僅如此。
「你可願意?」他認真地看向趙清雪。
趙清雪嘴角蠕動,她瞪大了眼,看著江明衡,沒想到一貫溫和的他,竟是能講出這般的決絕的話來。
他這意思,豈不是讓她守一輩子活寡嗎?
「江公子,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要這麼殘忍?」
江明衡見此,便回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許你一筆豐厚嫁妝。你若是不信我娘,我也可以托人給你介紹不錯的人家,許你樁不錯的婚事。」
「你我之間並沒有旁的干係,今日的事也不會傳出府去。你盡可以清清白白的嫁人,過你自己想過的日子!」
「我只能給你這兩個選擇。但是,選了後,你別後悔,也不要與我再講什麼真心了!」
「我與你之間本就沒有真心感情,何必攀談這些!」
江明衡不想講得太過,也不想講得太多。
他自認自己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若是以往,他或許會優柔寡斷一些,或許會真的考慮委屈了趙清雪。
但方才趙宛舒要與他決裂的那些話,仿佛是兜頭給他澆了一桶涼水,叫他凍得深入骨髓。
是啊,就是因為他總是想兩全其美,反倒是什麼都做不成!
最後反倒添了埋怨!
「江少爺……」趙清雪總覺得這些絕情的話不該從一貫溫潤優雅的江明衡嘴裡脫口而出,她不敢置信地抬頭,卻對上了他那雙冰冷的眼眸。
他眼底深處仿佛藏著千年的寒冰,再無往日裡半分溫柔暖意,叫她光是看上一眼都被凍傷了。
她心裡心虛,又覺得難過。
為什麼,他突然變成這樣了?
難道是江夫人說了什麼嗎?
可她心裡是真的喜歡江明衡的,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世家公子,溫雅有教養,對著她會溫聲細語,還會幫助她的家人。
她是真心想跟江明衡在一起的。
可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江夫人首先就會否決她。
所以,她才會跟江逐月聯手,可她也知道,現下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想好了嗎?」江明衡站了起來,他的表情很淡,「若是沒有,我可以……」
「想好了!」趙清雪生怕他會反悔,急忙道,「我,我願意嫁給少爺當妾!」
江明衡本意是讓她別草率,多考慮些時日,聞言,他動作一頓,「趙姑娘,這是你一生一世的大事。做妾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我娘也不是那麼伺候的!」
他知道,他娘定然會為難趙清雪的。
趙清雪擦了擦落下的淚水,昂起頭望他,「只要能跟少爺在一起,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江明衡的視線在她臉上划過,半晌,他語氣淡泊:「還請趙姑娘以後別說這樣的話。各取所求吧!若是有一日,趙姑娘後悔,我也可以放了姑娘離去!」
這就是說,以後只是把趙清雪養在府中的意思了。
說到這,他似也覺得格外沒意思,淡淡道:「這陣子姑娘好生養傷,旁的就別多想。等到傷好後,我會擇良辰吉日,抬姑娘入門的。我不打擾姑娘了!」
他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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