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趕巧,回到府邸後,大雪就下得越發急促了,鵝毛大雪沸沸揚揚地飄蕩,浩浩蕩蕩地落了一地。
趙容則就在趙宛舒前一刻才回來,正在門口抖落著斗篷上的雪,見到她有些驚訝,「阿宛,你怎麼出去了?」
最近天氣那麼冷,趙宛舒除非必要,其實一般都是不出門的。
趙宛舒神色有些疲憊,嘴角也有些發白,「有些事。」
「那進去說吧,外頭風寒!」
兩兄妹相攜進了屋裡,桑枝連忙跑了趟廚房,讓備些薑湯送來去去寒。
趙容則看著桑枝忙進忙出的,跑得小臉都通紅通紅的,忍不住說了句,「你也別忙活了,仔細風寒了!」
桑枝愣了愣,她沒想到趙容則會關心她,但她很快回神擺手,笑著示意自己沒事。
又把端來的薑湯,一一放在兩人跟前。
趙容則看著她凍得通紅的手指,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沒說什麼,而是低頭抿了口薑湯。
薑湯里放了些許糖,沖淡了姜水的辛辣,入喉後迴蕩著絲絲縷縷的甜意。
想來是桑枝讓廚房加的。
趙宛舒也喝了半盅,凍僵的身體也緩緩回暖了,就是被凍住的思緒都暢通了些。
她這才有心思說話,「趙容濤來找我,說趙清雪想跟了江明衡。」
她這話說得含蓄,但趙容則卻還是聽明白了。
他喉嚨滾動,差點把剛入口的姜水噴出來,但還是很快咽了下去,咳嗽了兩聲,不敢置信地看過來,「真成了?」
他都想說句,好本事啊!
趙宛舒搖了搖頭,簡單講述了當時的情況。
趙容則呼了口氣,「但凡江家有腦子,都不會讓她入門當主母。」
「我說趙清雪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她自命清高的性子啊!真當她是公主啊,她想嫁誰就嫁誰啊!也不知道是誰慣的,趙容濤也不說說她!」
趙容則雖只跟江家打了一回交道,卻也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家。
他們這樣的人家,如何會娶農女!這是用腳底板都能想明白的事情!
趙清雪他們想攀高枝,江家難道就不想嗎?
誰都想過得好,誰也不想向下兼容的!
趙宛舒垂著頭沒說話,薑黃色的液體裡倒映著她面無表情的臉。
趙容則察覺出她的異常,不解道,「阿宛,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我看你臉色有點白!」
趙宛舒擺了擺手,「還好。可能是剛才吸了些涼風,涼到了吧!大哥,我想回去歇歇,晚飯再叫我吧!」
趙容則也沒留她,「那你可得注意點,晚些要是有什麼,可記得吃藥!冬日裡要是病了,可很是磨人!」
趙宛舒頷首應下,就起身離開了。
趙容則望著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眉頭蹙得緊緊的。
他感覺趙宛舒有心事!
以往要是江家出了這樣好笑的事兒,她定然是要哈哈大笑,以示痛快的!
何曾如今日這般毫無精氣神!
他喊住了落後的桑枝,踟躕了下問:「阿宛今日還遇到了旁的事情嗎?怎麼瞧著很是沒生氣?」
桑枝想起趙宛舒在馬車裡說過的那些話,糾結了下,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告知趙容則。
趙容則突然一頓,莫不是——因為江明衡難受?
一時間,趙容則也不知心裡是何滋味。
江明衡固然是個不錯的人,但那到底是江家人,他若是真心為趙宛舒好,那就該規勸父母姊妹,而非是來為難阿宛!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頭,「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還是家裡自在!」
他想起桑枝還在,又住了嘴,勉強笑了笑,「阿宛有勞你照顧了。」
桑枝福了福身,便悄然退下了。
而這廂趙宛舒回了房間,就合衣躺下了。
外頭冷風嗖嗖的,屋裡倒是溫暖如春。
她躺在床上睡不著,卻又覺得腦子混沌得很。
指尖碰到一片微涼,她手指一勾,就勾出一塊色澤水潤的玉佩。
是蕭承煜送的。
玉佩晶瑩剔透,襯著她的指尖也是白瑩透亮的。
她晃動著玉佩,玉佩折射出剔透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她嘟囔道,「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這都快過年了,怎生還不回來!」
我都想你了啊!
是的,她想蕭承煜了。
自蕭承煜離開後,已然有些時日了。
她制了一批藥出來,但巫陽卻說大雪不好送過去,便只能耽擱下了。
這雪越是下,她心裡就愈是擔心,邊境苦寒又冷,也不知蕭承煜挨得住不……
她在床上翻滾了一圈,玉佩上面仿佛還殘留著蕭承煜的氣息,玩著玩著,被玉佩晃了眼,她也起了些睡意,朦朦朧朧地就睡了過去。
夢裡一會兒是蕭承煜,一會兒是江明衡等人,弄得她睡得很是不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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