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身世

  第75章 身世

  果然,天佑帝逐漸掌控了江山和朝堂之後不再掩飾猙獰的面目。

  一邊對甄皇后和柴承百般找茬削弱羽翼,一邊一力抬舉寵妃生下的二皇子齊王柴昌。

  朝中更有奸臣揣摩聖意,與齊王相互勾結想取代柴承。

  在天佑帝的默許下,他們先是羅織罪名把甄皇后的娘家鎮南侯府滿門抄斬全族流放,又各種打壓清算柴承的近臣心腹。

  條件俱備後,天佑帝既想害死柴承,又不想背負殺子之名。

  他以甄皇后和兩個稚齡女兒的性命要挾,逼柴承自稱病重不治,甘願放棄太子之位。

  柴承被親生父親逼到了死路,幸好早有安排。

  他為了保護親人和追隨者,被逼答應了這齣父殺子的悲劇。

  願意服下特殊藥物做出「病故」的假相,以成全天佑帝的「慈父」之名。

  但是他必須以太子的身份死去,並追封帝位,享受死後哀榮,否則將魚死網破。

  正因為他的太子之位一直沒廢,死後又追封帝位,柴諾後來才能以嫡脈之名舉兵奪位,才不會背上亂臣賊子之名。

  天佑帝不願落下惡名,當時還有幾個頗有勢力的皇弟在一旁虎視眈眈,朝堂外還有老臣退而不休,又擔心柴承果真對身後事做了什麼安排,權衡利弊後答應了。

  於是柴承「病逝」後被追封為恭孝皇帝,太子妃羅氏服毒自盡殉夫,追封文淑皇后。

  甄皇后為了保住兩個孫女的性命,被迫以為先帝祈福之名辭去皇后之位。

  天佑帝還算守諾,封甄皇后為靜安居士,兩個孫女封為郡主,把她們圈養在後宮。

  又找機會扶寵妃登上後位,立次子齊王柴昌為太子。

  兩位郡主一直被圈養到芳華漸逝,祖母離世後相攜去皇家寺院帶髮修行,自此世人皆以為先太子柴承一脈已絕。

  天佑帝駕崩後,柴昌登基年號正乾,大周江山從此落入庶脈。

  父子倆,一個昏庸無能一個剛愎自用,朝政越來越腐敗。

  等到柴昌之子德安帝繼位,更是十分荒唐奢侈盡失人心。

  大周朝積重難返搖搖欲墜,即使沒有柴諾舉兵,江山也快要保不住了。

  柴諾父子起事後很快天下歸心一呼百應,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執掌了大周江山。

  仁賢帝因為幼年奔波逃命,身體一直不好,登基後主動退位為太上皇,讓獨子柴迪繼位,正是現在的承宗帝。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好大一會,然後看向小俊:「你聽明白了?」

  燭光下,小俊的神色有些看不清,他點點頭問:

  「師祖還沒有說杜家沉沒的原因,是不是受了先太子柴承牽連?」

  聽起來像是有意岔開話題,只不過兩人沒有聽出來。

  有塵一拍腦袋:

  「是,先太子妃羅氏,當今太上皇的生母,出身世家名門。

  我的祖母正是太子妃的堂姑母,本來這樣的關係在官場上實在算不得近親,可天佑帝要對嫡長子趕盡殺絕,杜家才受牽連沒落下來。

  這些我曾與那個逆子說過,是想讓他知道杜家的經歷和處境,以後心存忌諱小心從事。

  沒想到他得知太上皇起事之後,卻另起了心思,男兒想謀個前程,也無可厚非。

  許是看在羅家的面子和杜家曾經受的牽連上,皇上也沒有虧待他,就封了平定侯。」

  這下輪到雲隱吃驚了:「平定侯?原來賢侄就是平定侯?真是沒想到!」

  有塵苦笑一聲:「還賢侄,逆子還差不多!

  我也沒有想到,我們久居山中,只大概知道京中都有哪些權貴,誰耐煩去打聽他們的名諱和來歷?

  當年祖父無奈回鄉後,其實心裡一直盼著杜家能夠起復,這本是一件好事。

  誰知我那逆子得勢後居然成了猖狂無恥小人,與另一個女人勾搭上,這也許就是你說的雙財星入命!

  這個女子就是呂貴妃和呂大將軍的妹妹!」

  這一次,小俊手中茶杯沒有滑掉,而是被他握的緊緊的,手上青筯隱現。

  「他們勾搭成奸也就算了,大不了進門作妾。

  我那兒媳十分賢惠,當時又沒有生下子嗣,絕對不會攔著的。

  誰知這個女人不但未婚先孕,還一心想要登堂入室做正妻!

  承宗帝是打著『滅庶孽、嫡脈歸』的旗號起的事,逆子不敢明著休妻另娶,居然把我那兒媳給出繼了!

  呂氏不但順利進了我杜家門,還被封為平定侯夫人!

  你說這是什麼事?確實有兼祧有出繼,卻從沒聽說過把結髮妻子給出繼的!

  皇上若不同意,他們如何敢?

  就是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還逼的我那兒媳為了逃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

  那天來的靈兒,就是我的嫡親孫女,我讓你起名的,就是我的嫡親孫子,他是後來才生下的。

  明明正經的原配嫡出,卻被逼隱姓埋名,記入一個根本不知是誰的男子名下做妻做子,這不是硌應人嗎?

  無依無靠不說,還要隨時提防被呂氏發覺枉送性命。

  就連我也從此要萬分小心,身份、字體、名號都要改,以防被逆子得知行蹤,泄露婉雲母子三個的身份!」

  雲隱瞭然於心:「你寫的那些身份文書和信件,不僅是要證明兒媳和嫡孫的身份吧?

  是不是還想著給杜家留一條後路,將來不受呂家牽連的太深?」

  有塵點點頭:「是,那無知又短視的逆子只知道呂守信權傾朝野,呂蘭娘寵冠後宮,燕王前程無量,卻看不到任何危機。

  那位可不是什麼軟弱昏饋之人,否則能坐穩那個位置?

  逆子要自尋死路誰也攔不住,我卻不想牽連無辜族人,還想好歹保住他一條命。

  我一個正經的長輩不承認,她就是御筆親封的平定侯夫人又如何?

  她永遠只是杜家的一個妾室,妾室的娘家和我們論什麼親戚?

  就算以後難免要受呂家牽連,還能有個脫罪的藉口,罪責也要輕的多。

  頂多舍了那逆子,他要自尋死路誰能攔得住?

  不行,這麼做還不把穩,等杜峰迴來,我倆偷偷回宗族一趟,族譜和一些文書都要暗中換掉,杜正嵐那糊塗蛋也要換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