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會說你今天把我痛毆一頓第二天我還能和你笑臉相迎,然後原諒你的過錯,秦恩是記仇的,要是在有法律約束的社會可能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但在這裡,在異國他鄉,在一個法律早就被無視的國家,在一個系統創造出來的空間裡。只要心裡的那道坎過去了,這個仇,秦恩朝著這個車頂發誓絕對會加倍奉還。
「青,好點了嗎。」布蘭卡蜷縮的坐在秦恩身旁,看到秦恩疼的五官都緊緊的縮在一起,關切的問道。
「好一點了。」秦恩的話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痛苦。
「真是讓人不爽。」布蘭卡氣鼓鼓的把臉埋在膝蓋間,說道:「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我們都投降了,他們怎麼能這麼不守規矩,我們之前俘虜他們的時候.......最多就罵兩句而已,哪像他們無緣無故的就打人。」
「沒事的布蘭卡,讓他們暫時享受一下作為擁有的戰勝者的特權吧,我們遲早會打回去的。」秦恩安慰道,雖然內心知道這基本不可能。
想要打贏你怎麼也得有優勢吧,就比如說作為防守的一方有地形優勢,裝備差的一方有人數優勢或者戰術優勢,但這些人有什麼?
他們什麼都沒有。
他們就連自己的國家都在指望外國人來幫忙拯救,就好像沒人幫忙就沒法勝利一樣。
車輛晃晃悠悠的,不知道開了多長時間,走了多遠的路。
秦恩學著電影裡特工的做法,悄悄的記錄著行駛的距離和每次拐彎時的轉向,雖然做不到準確,但應該能大概判斷出自己一行人接下來要呆的地方大概在哪裡。
畢竟山路不像城市一樣,山路的岔路一共就那麼些,挨個排查總會有所發現。
再次像驅趕家畜一般,弗朗哥士兵靠著槍托和鞋底驅趕著人群朝著不遠處的營地走去,在進去之前,還要進行一番搜身,避免俘虜帶著什麼武器或者工具進行越獄。
門牌上掛著三個指示箭頭,男人、女人或小孩、猶太人。
這種分配方式對秦恩來說並不稀奇,但讓秦恩意想不到的是,猶太人被單獨分出來竟然也沒有讓西班牙本地人感到有任何的不對勁。
布蘭卡因為性別原因只能跟隨著零星幾名婦孺朝著中間的門走去,臨走前還和包括秦恩在內的所有他熟悉的人依依不捨的擁抱了一遍,之後便沒有再說一句話。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秦恩揉著肚子嘆了口氣,這聲嘆息被站在身後那名喝了自己轉手送了一碗水的士兵聽到後忍不住調侃:「怎麼,捨不得美人從身邊離開嗎?」
「有點吧,雖然只認識了一天。」秦恩感嘆道:「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
「聽布蘭卡說你叫青,我是加西亞,西班牙本地人,雖然在這種場合自我介紹有些不合適,但這時候多個朋友多條路,希望大家以後能夠相互幫助吧。」他拍了拍秦恩的肩膀說道。
「當然,相互幫助肯定會比單打獨鬥過的稍微好一點。」秦恩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在心裡默默的嘀咕道:「雖然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這時,秦恩的餘光好像看到了約瑟在身後的不遠處鬼鬼祟祟的,於是悄悄的摸了上去,想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
稍微離的近一點後,秦恩這才看到,約瑟的眼睛被打的青紫,那頂帶帽沿的小圓帽帽子也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一身黑色的外套如今變得破破爛爛,像一條條破布一般垂掛在他的肩膀上。
在他那凌亂的黑髮下隱藏著一雙滿是驚慌失措的黑色眼眸,他抬頭看了看門口的指示牌,腳步向前邁了一小步,隨後又快速的縮了回來,他悄悄的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警衛和俘虜,觀察到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後,才輕輕鬆了口氣。
直到秦恩的出現。
「嘿約瑟,原來你在這,我找了你半天。」秦恩輕拍約瑟的後背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
秦恩的聲音雖然十分的微弱,但在約瑟耳邊就如同驚雷一般,他近乎本能的想要閃避這一切,而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便是跳開。
但秦恩卻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肩膀,讓慌亂中的他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你是猶太人是吧。」秦恩低聲問道。
「我不是,我當然不是,你不能......不能污衊人啊。」約瑟的語氣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慌亂。
「別害怕我的朋友,看到那道門了嗎?」秦恩指著寫有猶太人的門說道:「進了那道門你就別想再出來了,當然我們進了這道門很大概率也出不去,但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你看著周圍只是用鐵絲圍住的一片空地,裡面造一點石頭房子而已,機會總會有的」
約瑟不是傻子,他也聽說過fxs對猶太人的迫害,同樣也看到了有德國軍官在弗朗哥軍隊中出沒,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德國人有特異功能,能有一眼識別出誰是猶太人而誰不是,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極度恐慌。
「那現在怎麼辦。」約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著秦恩的手臂,連忙問道。
「別緊張,你表現的越是緊張,他們就越覺得你有問題,深呼吸,對,大口吸氣,然後慢慢吐氣,現在跟我們一起接受檢查。」說著秦恩便神情淡定的走向檢查的士兵。
可是迎接秦恩的確實又一記重重的槍托。
沒錯,檢查的士兵又是剛剛狠揍了秦恩的那個,秦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因為什麼讓他如此仇視自己,以至於見到秦恩就要對自己拳打腳踢。
秦恩只能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要害部位不受傷害,最多就是一頓皮肉之苦。
「等我從這齣去了,絕對有你好受的。」秦恩心裡暗暗發誓。
等一通毒打結束後,秦恩用餘光大量著這位臉上帶有一道傷疤的士兵,將他的長相牢牢的記在心裡。
等所有人都接受過檢查後,秦恩鼻青臉腫的來到順利過關的約瑟面前,勾住他的脖子親切的說道:「你看,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們從這裡逃出去,他們有一個算一個,絕對都跑不掉。」
那一刻,秦恩的眼中燃燒著名為復仇的火焰,讓約瑟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熱血,這讓他對接下來的生活在此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