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記完了。」秦恩將筆帽扣回去,活動了手指跟潘磊說道。
潘磊見狀,起身和李濤招呼一聲,隨手拿起聽診器掛在脖子上後便帶著秦恩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醫生辦公室位於病房的中央,兩側幾乎是等長的,但只是一邊,秦恩就覺得自己走了好幾分鐘,可見這個醫院到底有多大。
這裡要補充一點的是,急診的住院部位於新大樓三樓,而門診則在老樓的一樓,這兩個不是在一起的。
總算是走到了最盡頭的病房,這裡是1-4號床所在的病房,整個病房都是潘磊昨天收的患者,一號床是個老大爺,秦恩看病歷上寫的是,昨晚因為胸口不舒服才趕忙來醫院,因為平常就有冠心病,住了不少次院,所以對於胸口的不適極為敏感。
「老大爺,打了點藥感覺怎麼樣了。」潘磊笑眯眯的站在床的左側問候道。
老大爺看起來六七十多歲,滿頭白髮,要不是穿著病號服,純粹看精神狀態,秦恩甚至會以為他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
聽到潘磊的問候,老大爺也是十分的高興,還和潘磊握了握手帶著歉意的說道:
「好,好了很多啦,多謝啦潘主任,昨天那麼晚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不就是我們醫生的工作,來,您做好,我給您聽聽心臟。」說著潘磊從脖子上取下聽診器,帶在耳朵上。
秦恩很識趣的幫忙把老大爺的衣服撩了上來,方便潘磊聽診。
潘磊在聽診區都仔細聽了個便,隨即摘下聽診器遞給秦恩說道:「來,聽聽看,看你能聽出來什麼。」
「喲,潘主任的學生啊,那你可得好好聽聽了,潘主任可是很厲害的,昨天我這胸口不舒服,他開個藥一會就好了......」
「好啦,好啦,老大爺,有話一會兒再說,讓他好好聽聽吧。」潘磊苦笑著示意大爺安靜一下,不然這聽診能聽出來個什麼。
秦恩救過這麼多人,還真就沒怎麼聽過心音,就連以前實習的時候都很少聽得明白心音,因為沒人告訴自己這是什麼心音,全都靠猜,純靠理論的話真是很難有所進步。
這種非常吃經驗的技術,純靠理論很難有所成就,都是老師聽到了什麼聲音,然後讓後面的學生一個個的聽,告訴他們這是什麼音,學生才會知道這是什麼,不然真是兩眼一抹黑。
就跟把脈一樣。
面對這次難得的學習機會,秦恩當然不會放過,趁著老大爺沒說話的功夫仔細的聽了起來
......
「我怎麼聽不出來那裡有問題?」結束了一個病房的查房,秦恩跟在潘磊後面追問道。
潘磊對此也是挺無奈的,畢竟這次的案例確實不是很典型,雜音並不是很明顯,再加上老大爺時不時的講兩句話,秦恩這種初學者能聽出來才有鬼了呢。
「沒事,以後還會有機會的,慢慢學,先把書本上的知識看會了,到時候一聽就能對上號。」潘磊安慰道,趕忙帶著秦恩繼續來到下一個病房。
5-8號床
這次裡面躺著的四個人都是很明顯有外傷的,而且傷大部分在四肢,小部分在頭部,看起來應該是打架了。
而病例也如實的記錄了這幾個人昨晚來住院的原因——醉酒打架。
據那個唯一清醒的人說,他們本來打的挺凶的,結果對面有個人突然躺地上了,嚇得他們以為打出人命了趕緊打了120,結果到醫院一查就是喝多了。
畢竟是摔了腦袋,保險起見還是住院觀察一下,防止有什麼腦出血之類的問題發生。
潘磊用兜里拿出一把紗布剪,剪開紗布看了看傷口恢復的情況,隨後又蓋了回去,並讓秦恩做完手術下來把他們的藥都換一遍。
「什麼手術?」秦恩腦子裡有些懵,李濤和潘磊的談話秦恩並沒有聽見,畢竟他們那時候說話聲挺小的,秦恩不知道這事難道不是很正常。
潘磊也同樣意識到自己好像沒跟他說過手術的事,於是解釋道:「李濤老師,就是剛才在辦公室吃早餐的那個醫生,一會你就跟他去做一台闌尾炎手術,快的話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完事,下來後你再給他們換一遍藥,需要什麼問護士就行。」
秦恩心裡頓時無數頭草泥馬奔襲而過
什麼情況?說好的寫完病例就能回去的,怎麼現在又給安排了這麼多工作,還讓不讓人活了?
之前聽到寫完病歷就能走的時候秦恩心裡還慶幸,幸虧第一天老師不值班,工作量並不大,回去還能摸個魚,這一下,怕是午飯都要在醫院裡解決了。
但秦恩能說什麼呢,他可沒有拒絕的權力,只能點頭答應。
查房查了差不都有一個多小時,光是站著記錄要用什麼藥就讓秦恩腦子有些亂,這才發覺自己以前在坎大哈的時候省略了不知道多少工作流程。
好在沒有出什麼岔子。
不過回想一下,就算出了岔子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坎大哈的條件就那樣,藥物也就那麼些,能省著點用就儘量省著點用,免得到時候出現緊急狀況了遇到沒有藥可以用的情況。
回到辦公室內,李濤已經換上了手術服,外面套著白大褂,仔細核對著相關信息,看到秦恩回來了心中一喜,說道:
「你們可算回來了,患者已經在備皮了,我還在想要是再晚一會我可就要去找你們去了。」
「小秦,這位就是李濤李老師,你先跟他去手術,筆記本留在這,我開一下醫囑,我交代你的事情別忘了。」他對秦恩說道,順便補充了一句:「有什麼不懂得問李老師就行了,我得趕緊回家補一覺,人老了,精力跟不上了啊。」他感嘆道。
「行了,磊哥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再不回去嫂子該罵人了。」李濤笑嘻嘻的調侃道,潘磊聽後也搖搖頭,說道:
「放心吧,這麼多年了,你嫂子早就習慣了。」
李濤站起身,沒有接話,拍了拍秦恩的肩膀,看了眼秦恩的胸牌說道:「行了,秦恩是吧,白大褂脫了,跟我上樓吧,樓上估計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