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03.0160:『戰列線(Battle line)』
叛變的無畏級輕巡洋艦狼狽地逃竄著。
她艦體微斜,用來保持平衡的重力場鰭部在先前的交戰中被霍雷肖指揮的宏炮炸成了殘垣斷壁。
此時這條叛艦就像一個傷腿被狠踹了一擊的跛腳老頭,歪歪斜斜,不顧一切地向前逃逸著。
砰!砰!
兩枚裝藥巨大的倍通常彈徑直朝著無畏級巡洋艦十根緊密集束在一起的巨大等離子引擎陣列飛過去。
它們飛行軌跡的目標正好是這十根如同玫瑰花般排列的引擎正中央。
只要能命中……
炮彈直直飛去,但令所有人捏了把汗的是,無畏級輕巡洋艦的虛空盾正上下開始啟動,往中間包裹而去。
霍雷肖和法莉妲的眼睛緊緊盯著炮彈。
[神皇保佑!一定要趕在虛空盾完全展開前……]
嘩啦!
炮彈在虛空盾上濺起一波火光沖天的漣漪。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只能眼睜睜放跑這條叛艦時。
霍雷肖親自手算的左舷3號宏炮的炮彈成功卡在虛空盾完全籠罩的瞬間飛了進去。
在等離子引擎的正中間炸開,爆發出了巨大且絢麗的團狀藍色火光。
其爆炸威力大到在瞬間就將無畏級輕巡洋艦完全展開的虛空盾再次過載。
成為了沒有防護措施的待宰羔羊。
「匯報!」佩魯艦長直接站起了身,他看著無畏號引擎傳來的爆炸,對著瞭望部的軍官們大喊道。
「敵艦5、6、9號等離子引擎損毀!爆炸逼迫他們的技術人員緊急切斷了鉕素燃料閥門。神皇在上,他們的速度緩下來了。」
「快靠近,讓武裝部隊找個合適的距離和角度跳上去!」
「遵命!」
不倦號從無畏的右舷貼了上去,盡職級與堅忍級輕巡洋艦開啟了引擎加力,從無畏級的左舷快速逼近。
她們也準備好了兩支滿滿當當的跳幫隊。
當帝國海軍的三條戰艦將叛逃無畏夾在正中間時,不倦號的左舷、盡職與堅忍的右舷射出了數以千計的鯊魚突擊艇。
突擊艇噴涌著幽藍的火光,一頭扎在輕巡的裝甲上。
無畏級為了航速,並未在深層甲板採用穹甲設計。
哪怕是鯊魚突擊艇都能很輕鬆地扎進最核心的艙室。
叛逃的無畏級輕巡內部瞬間炸成一鍋粥。
三條船總共大約6000名全副武裝的跳幫隊員像深藍的潮水般從突擊艇的跳板上沖了下來。
他們手持各種適配近距離作戰的大殺器,逢敵就砍。
這些叛變的水手就算穿上了海軍武裝部隊的盔甲,甚至是跳幫隊員的跳幫甲。
但他們終究不是受過真正專業反跳幫戰鬥的專家。
而他們的對手,帝國海軍跳幫隊,6千號人,人均都接受了至少長達500個小時的登艦訓練。
烏泱泱六千號職業軍人像砍瓜切菜般,讓這些叛徒用鮮血與生命,為他們的背叛行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突破者們殺進了動力艙室,屠光了裡面所有能呼吸的和不能呼吸的東西。
一名勇敢的斧手衝上鉕素管道操控台,一斧頭砍死了操作員,然後和他戰友們徒手用蠻力擰上紅色的閥門,徹底阻斷了整條戰艦的燃料供給。
不倦號上。
「艦長,進攻一切順利,這條無畏級徹底癱瘓了。」
「不管她了,傳令官!升起艦隊信號旗。領尉,接管不倦號指揮,我將指揮戰鬥艦隊。」
他看向三條殘破的梭形戰艦像鬣狗般圍剿著復仇之刃號戰鬥駁船。
「遵命,艦長。各單位注意,現在由不倦號領主上尉接管全艦指揮。重複,現在由不倦號領主上尉接管全艦指揮!」
不倦號位置最高的瞭望部用千瓦級探照燈向駛來的三艘沃斯型巡洋艦發出燈語:
『旗艦更變為不倦號,關閉旗艦航行旗!』
擔任這支艦隊旗艦的「至上使命」號盡職級輕巡洋艦打出燈語進行回復。
很快,這艘戰艦上艦脊和艦腹部位的全息信號旗熄滅了。
這種上下皆有的對稱設計是為了讓個個交戰位面的戰艦都能持續看清旗艦發布的艦隊命令。
不倦號戰列巡洋艦上。
擔任掌旗官的海軍少尉,在不倦號的艦脊至艦橋頂部,以及戰艦腹部同樣對稱的位置。
用全息信號旗,接在航行旗後方,掛上了海軍准將的旗艦旗。
以這種海軍最為古典,也是最持久的方式,正式像這片虛空中交戰的所有帝國海軍艦隊宣告:
不倦號將擔任艦隊旗艦,各主力戰艦立即加入戰列線編隊。
能當上帝國海軍艦長的人都是人中龍鳳,那些蹩腳拙劣的人已經在層層篩選中被淘汰。
幾位艦長無需做任何多餘溝通。
各艦船通訊部中的艦隊聯絡官開始緊鑼密鼓地協調戰鬥位置與間隙距離。
戰艦們很快便以不倦號為中心,組成了如同一堵厚牆般豎著前進的『火車頭』。
其所在的虛空位面正好可以與三艘敵方巡洋艦的交戰位面相契合,每一艘船都有自己的集火對象。
挑釁級在較為安全的右方外側,不倦號用高大的艦體為她提供掩護。
她的位面略高,正好可以用艦脊上的光矛越過不倦號向敵艦開火射擊。
100%的命中率又不必擔心誤傷到不倦號。
同時在敵艦周身,帝國海航與星際戰士的戰機在不斷發動俯衝轟炸。
這些『蒼蠅』把恐虐的僕從們噁心壞了。
指揮屠戮級的阿斯塔特破口大罵著,恨不得自己也開一架航空器追上去把蒼蠅們大卸八塊。
只可惜,在場的恐虐的艦隊中沒有任何一艘船上有航空器。
所有混沌派系中,只有奸奇僕從是最喜歡,也是最擅長使用航母的。
恐虐本尊最愛的武器是宏炮。
在祂眼中只有巨大的爆炸與洶湧的烈焰所造就的煉獄,才是取悅祂的唯一方式。
祂始終在注視本場虛空大戰中,打炮打得最好的那個人。
「啊切!」霍雷肖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嗎?」法莉妲看了他一眼,從軍官制服的胸前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他,但很快又將注意放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上。
戰列線正在集體以左舷與相同航向的敵人展開線列轟擊,一分一秒都是可能影響勝負的關鍵。
「沒事。可能是出汗有點多,謝謝。」他接過香氣撲鼻的手帕擤了擤鼻子,讓侍僕拿去清洗烘乾。
劃破虛空的炮彈像雨點般交錯成一片片火網。
熾熱的光矛能量束照亮了百公里虛空中的每一處角落,驅散了黑暗中的陰影。
虛空盾的漣漪宛若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如鏡的湖面。
宣告著虛空盾消散的巨大『汽笛』嗡鳴聲,接二連三傳來。
戰艦在震顫,戰士在吶喊,火炮在咆哮,光矛在嗡鳴。
船殼上星星點點炸開火光,光矛束在彼此的艦體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死亡烙印。
死亡之翼穿梭在槍林彈雨間,不斷有長達40或70米的虛空戰機被擊中,撞毀在艦體上,將下面毫無防備的艦員砸成肉泥。
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消逝,醫務艙人滿為患。
甲板和廊道上躺滿了等待救治的人,船醫完全忙不過來,更別提醫療修女。
甚至連水平不夠的助手都不得不照葫蘆畫瓢,開始搶救傷員。
激烈交戰中的人們根本不顧那些傷亡與慘叫,所有人都如同機器般指揮操縱著所在的虛空艨艟。
他們很清楚。
越是這種混亂的環境下,越需要保持冷靜與理性。
但就算心理能堅持,生理在這般高壓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撐得住。
一名身處光矛炮塔,年紀尚輕,不過十二三歲的少年候補官已經緊張到靜不下心計算虛空公式了。
他感到身體一陣虛脫,頭暈,眼前開始出現虛影。
「我心跳好快……它快跳出來了。」一個少年候補官對著旁邊跟霍雷肖差不多一般大的青年候補官說。
剛說完這句話,少年就乏力地跪倒在地上,抓住年長候補官的平燕尾下擺。
「醫生!醫生!」青年候補官叫喊著,讓旁邊的准尉去叫船醫來。
醫官們清楚軍官們可能突發的各種疾病。
他為面色漲紅,汗水不時從臉上滴落的少年候補官檢測著心跳,然後測量了血壓。
接著為他遞來β阻斷片。
這是一種緊急應對高血壓、心臟病、心絞痛,或心率失常的藥物。
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這麼可怕的虛空戰,時常會讓心臟出現突發問題。
少年兩手顫抖著,囫圇吞棗地把藥片吃下,接著被醫官摻扶去指揮平台後方的軍官休息室中休息。
砰!
不倦號整個左舷為之一顫。
醫官猛地轉頭,一道刺痛皮膚的熱風撕碎了休息室里的舷窗玻璃,緊接著他就聽見了指揮平台傳出的慘叫。
「啊!啊!我的眼睛!」
左舷兩座光矛炮塔被敵艦的重型光矛雙管炮擊中,巨大的能量束從整個光矛炮塔陣列上橫掃而過。
光矛炮台並非宏炮陣列的內嵌設計,沒有那麼堅固厚實的炮盾。
雖然完全包裹指揮平台,重達千噸的合金鋼擋住了射線能量,其表面被划過的能量束熔蝕出一道深深的可怕傷痕。
但觀測舷窗可擋不住這麼高熱的能量,厚大的玻璃爆裂開來。
一部分脫膠殘片連同艦內崩落的裝甲碎片一道飛了進去。
一塊碎鋼不幸砸死了輔佐青年候補官的准尉。
飛濺而來的無數細小如刃的碎片將年輕的候補官身上劃得遍體鱗傷。
整個體面的軍官制服瞬間變得血淋淋的。
碎片扎傷了他的一隻眼睛。
臉上,身上,手上到處是劃傷。
年輕軍官跪在地上慘叫著,血不斷從他的臉上滴在地上。
「有軍官受傷!」船醫當即大喊起來:「助理!醫療助理!」
很快,醫療助理帶著擔架,跳過被震斷的廊橋,跑進光矛炮塔指揮平台。
旁邊軍官衛隊中那些還能動的人將受傷的青年軍官搬上擔架,運往醫務艙。
光是那扎進身體裡的眾多小細碎片就夠醫官忙活好一陣子。
求月票,求推薦票,QAQ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