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03.0122：『不倦出擊』
「一級戰鬥警報！一級戰鬥警報！所有人員戰位就位！所有人員戰位就位！」
最為響亮的一級戰備警報告警音在魚雷發射前，就迅速通過所有音陣裝置和傳聲管傳遍了全艦。
不倦號戰列巡洋艦上各艙室警報燈光線閃爍，水手和武裝部隊跑動著，軍鼓手開始擊鼓備戰，急促的鼓點悅耳響亮，激動人心。
聽到一級戰備警報和戰備鼓點，霍雷肖瞬間睜開眼睛，立即起身穿戴好軍官制服，走出了休息室。
「我想你現在精神應該好點了。」法莉妲微笑著看向他。
「睡的還不錯，頭腦清醒。這期間有什麼事情嗎？」霍雷肖整理著領口問。
「別擔心，全都完美解決了。有什麼能難得到我呢？」法莉妲自豪地笑道，示意侍僕為霍雷肖端上準備好的熱提神茶與三明治。
其實中途是有一些小事的，但為了讓霍雷肖多睡一會，她不惜降下身份去向准尉討教，最後事情得到了圓滿解決，也讓霍雷肖安安穩穩地睡了兩個小時。
「你還挺細心。」霍雷肖看著面前的熱茶與剛烹飪好的食物笑道。
「哼，建議你吃快點，我們要交戰了，可別噎住。」
「嗯，味道很不錯。」霍雷肖咬了一口溫熱鬆軟的鮮切肉排三明治，看著裡面紮實的用料誇讚道。
法莉妲保持著得意的微笑，莊重且體面地將手背在身後，警戒著虛空。
穿著黑長皮靴的她不時往前踮腳，看得出來心情愉悅。
指揮艦橋內。
「看好那條褻瀆戰艦的動作！如果它不改變航向就加速撞上去！」愛德華准將命令道。
6根魚雷向前疾馳而去，恰好在謀殺級的既定航線上，即便它火力全開進行攔截，也至少會有三發將直接撞在她的艦體舯部，緊接著而來的還有不倦號尖銳巨大的動力撞角，幽藍色的分解力場嗡嗡作響。
謀殺級巡洋艦面對迫在眉睫的高威脅目標退卻了。
她放棄了追殺遭受重創的眼鏡蛇級驅逐艦，開始左滿舵，一邊規避魚雷，一邊與衝來的不倦號拉開距離。
這排魚雷發射的時機與散布非常完美。
讓謀殺級巡洋艦為了規避，沒有任何角度的巨炮能夠再向受傷的眼鏡蛇級開火，為這艘小艦爭取了虛空盾重啟和逃離的時間。
「非常感謝！佩魯艦長！」受擊眼鏡蛇級的女艦長發來表達感謝的通訊。
「辛苦了，艦長，將伱的戰艦保持在戰線外。」
「遵命，指揮官！」
除了原定執行外周警戒任務，和因為受創而不得不加入警戒的艦船。
其他兩艘完好的輔助戰艦開始改變航向，重新向不倦號靠攏，一起圍獵混沌戰艦。充分貫徹了『敵強我退，敵疲我打』的戰術方針。
帝國海軍是虛空戰的專家，訓練有素的艦長和軍官們非常清楚應該如何利用靈活的狼群戰術撕裂那些邪神的爪牙與叛徒。
愛德華·佩魯准將作為這支圍殺艦隊的指揮官，協調著各艦的戰術戰法。
各戰艦協調統一，戰位確定，每艘戰艦都有自己的任務。
護衛艦一邊警戒周圍，持續偵測虛空，一邊利用武器消磨敵艦虛空盾，直至其過載。
驅逐艦利用魚雷封鎖航線，逼迫敵艦朝著有利於帝國海軍作戰的方位改變航向。
不倦號將承擔主要的交火任務，在中程距離重創敵艦，優先打癱系統，等復仇之刃號趕到後，配合聖血天使第二連進行跳幫作戰。
巡洋艦級別的戰艦都有兩個王座，一個是戰艦指揮王座，一個是艦隊指揮王座。
前者由艦長就坐，後者由艦隊指揮官的將軍們入座。
但佩魯准將別具一格，他既是艦長，也是戰鬥群指揮官。
他坐在艦隊指揮王座上，由他的大副斯特林領主上尉，坐在戰艦指揮王座，對不倦號戰列巡洋艦進行具體的作戰指揮。
「各作戰部聽令，等目標出現在射界範圍的時候，開始第一輪齊射。」斯特林領尉向作戰部軍官們喊道。
「是！領尉。」
作戰指令已經下達，後續具體細節將由作戰部中擔任宏炮官、光矛炮官、近防炮官的軍官分別向所屬部門發布，秩序井然，協調周密。
不倦號的宏炮官是一名從阿布里達爾忠嗣學院艦船炮術科畢業的資深中尉，算菲迪歐的前輩，她將在接下來的交戰中發布炮組命令。
霍雷肖屏息凝神，等待著敵艦從面前的寬大舷窗中出現。這個舷窗的寬度和高度契合著這座宏炮的極限俯仰角和旋轉角，只要是舷窗中出現的目標，它都能朝向開火。
虛空中，『白銀之劍』號眼鏡蛇級驅逐艦憑藉著高航速與靈活的機動，自右向左轉向，從後方繞到了謀殺級的右側斜後方。
「指揮官閣下，我艦將釋放最後一組魚雷，迫使敵艦右轉！」艦長向愛德華准將匯報了他計劃的戰術。
「去做吧。」佩魯准將點了點頭。
同時對著舵長大喊道：「看見魚雷航跡後，立即右舵兩圈半。」
「遵命，兩圈半右舵，當看到魚雷航跡後！」舵長雙手把握在舵盤上，看著上方的刻度尺，倒過來複述指令。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操作者僅是單方面復讀，而非徹底解讀並識別命令。
四道魚雷划過虛空，鉕素燃燒航跡清晰可見。
謀殺級巡洋艦立即開始機動，選擇向右轉向。
隨著她的航向改變，不倦號末日級戰列巡洋艦立即調轉船頭呈40度角切入，左側舷炮緩緩轉向。
此時雙方距離約為一個『虛空鏈』左右（約7696公里）。
不倦號艦脊的虛空撕裂者光矛作戰條例最大允許射擊距離為1/4鏈（即超遠程炮距，約1924公里），是全艦射程最遠的炮台，但威力不如側舷的泰坦之鑄重型光矛炮。
側舷宏炮與光矛炮陣列的最大允許射擊距離是3/16鏈（遠程炮距，約1443公里），均為重型炮組，威力驚人。
雖然一側僅有四門宏炮和兩座光矛炮的數量看似遠低於一側16門宏炮的謀殺級。
但僅是那四座巨大的火星IV型重型宏炮全部命中，比對方16門小口徑宏炮全數命中帶來的毀傷還要大。
而側舷與艦脊光矛炮更是100%的命中率。
「與敵艦距離大約3300公里！接近率正1.3，方位+0315，相位ZL。」
「回正，把定舵位！」領尉發布了新的航向。
「正舵回，把定！」隨著舵長將舵輪迴正，不倦號龐大的身軀保持了新的航向開始了側滑，逐漸接近謀殺級的同時，將自己左舷全部的武器指向了獵物。
這樣既保證了炮組有足夠時間調整射界，也能保證一定的接近率，讓雙方進入對炮射程。
炮壘中，指揮平台上的燈光變成了藍色，下方炮艙的燈光則是變成了紅色。
這也契合生理學的古老傳統。
藍色燈光可以讓人保持冷靜，而紅色則會讓人感到充滿動力，並且影響瞳孔伸縮，讓人提前適應黑暗。
畢竟戰鬥中導致電力系統損壞，四周陷入漆黑一片是常事。
霍雷肖站在顯控台前，等待著測距軍官將參數發送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第一輪齊射交戰。
資歷尚淺的法莉妲有些緊張，最直觀的表現是她連話都少了很多，背在身後的纖指擰在了一起。
雖然她仍極力保持一副威嚴模樣，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焦慮的小動作。
霍雷肖察覺到了法莉妲的緊張。
「別擔心，這裡很安全。」他目光銳利地盯著虛空，語氣柔和但嚴肅地說，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在期待戰鬥，才不是擔心危險。」少女聲音很輕，緩緩呼出一口氣。
霍雷肖笑而不語，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根據接近率，預計5分鐘內到達遠程炮距』
顯控台彈出作戰部軍官發來的消息和參數。
「第二炮壘，偏轉到正21度，仰14度，裝填高速通常彈。」
霍雷肖報出了他用羽毛筆在草稿紙上運算的結果，在與顯控台上的數據一致後，才下令道。
沒錯，手算，就是這麼生草。
因為這個世界連機魂都可能被惡魔入侵，機器被認為是不可輕信的，帝國海軍作戰條例要求軍官手算與顯控台數據二者完全一致時，才能下達命令。
而這些公式和數學的精確運算，只有受過良好教育的海軍軍官才能辦到。
連炮長這樣的准尉，要想獨立開炮，也只能憑藉著長年累月的感覺，無法做到海軍軍官那樣準確。
這種直覺流炮術，距離一遠幾乎沒有命中率可言。
這從根本上決定了，除非海軍軍官參與叛變，否則船員就算奪取了戰艦，在虛空戰的交火中仍會被圍剿的帝國海軍戰艦按著打。
「遵從您的命令，長官！」炮長立即將霍雷肖的命令落實到宏炮的操縱上：「裝填高速通常彈！！」
在鞭子的揮舞下，契約工吃力地推動著巨大的方向機與高低機轉盤，黑洞洞的可怕炮口通過機械齒輪的層層轉動，緩緩動了起來。
雖然炮口轉動的速度不算快，但考慮到目標是一個數公里長的巨艦，這不是什麼問題。
霍雷肖掏出懷表在心中默念著時間。
[大約還有1分鐘到達遠程炮距。（約1443公里）。]
他拿著懷表，目光看向正在旋轉的虛空。
這是不倦號正在為了射界而加速轉向，但並不會直接平行，她仍在前進，試圖拉近到中程炮距（約962公里）附近。
因此作戰部上尉要求左舷宏炮第一輪炮擊進行右斜向齊射。
[10……9……]
霍雷肖掐著秒表，目光銳利。
法莉妲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3……2……]
霍雷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虛空。
敵艦血紅的漆面出現在了射界舷窗中，上面那些蒼白的顱骨仿佛在向他發出挑釁的嘲笑。
「自前向後，開始齊射！」宏炮官發來指令。
嗡——！！第一聲尖銳的加速線圈鳴響從右側傳來，指揮平台震顫著。
「唔！」法莉妲小小地失聲，一手抓緊了霍雷肖的胳膊，另一隻手抓住身邊的護欄。
她沒想到重型宏炮開火的動靜和聲響居然會這麼大，遠超過她的心理預期。
這還是在有裝甲的指揮平台裡面，而且是遠處的1號宏炮。
如果是更近，把人震得七竅流血都完全有可能！
嗡——！！！更大的聲音從隔壁艙室傳來，震動更加劇烈，有種小型地震的感覺。
輪到霍雷肖的宏炮陣列了。
法莉妲更緊張了，這當面開火得是啥樣？？
緊張的汗水從她妍麗的臉上滑落。
霍雷肖抬起左手向下揮去，口中大喊：「開火！！！」
「開火！！！」炮長重複了霍雷肖的命令，對著下方的擊發控制台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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